第15章 Doc.弑君者

------------------------------------- 上午，9:30，整合方舟病房。 “医生，最后一个病人，有点不舒服！你看看……” 走出病房时，身后传来这样的呼喊声。弑君者回过头去。 只见一名护理干员从病房里探出脑袋，朝着她挥手。 “每个人都会照看一下的啊。那么着急干嘛。” 弑君者轻轻带上房门，转身向着那个标牌上写有“65”字样的病房走去。护理干员见医生过来，也赶紧钻进了门里。 “嗯，新的患者？把病历单给我一下……” 一边说着，弑君者一边朝病床上的患者看了一眼。 她愣了一下。 “……这么小？” 只见狭窄的病床上，一名小姑娘被厚厚的被子困在中央，苍白的脸蛋向一边歪着。 “病历单，医生，给。” 将小姑娘的病历交给弑君者后，那名护理干员补充道：“对了，她不是新患者哦，10号就因为矿石病恶化送进来了。只是医生你前几天一直都在处理矿场的病患，所以没有见到她而已。” “我看看。” 弑君者接过病历，瞄了一眼：“矿石病并发症？” “呃，因为她在扩散指数上升的时候，身体出现了其他的不适症状，和一般的矿石病恶化情况不同……所以我们推断，是源石因子扩散造成的并发症。这么诊断没问题吧，医生？”那名干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弑君者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到病床前。看書菈 “小妹妹，医生来了哦。”护理干员在身后轻轻地呼唤着。 “……” 听见熟悉的声音，小姑娘费力睁大无神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弑君者。 在她的床头，猩红的笔触用力刷下“65”这个数字。 “护士姐姐……好。” 她尽力露出自己甜美的微笑，纵使重病已经将她的整张脸染成了铅白色。 然而，这份微笑，不知道夹杂着多少痛苦。 “啊，不用打招呼的。休息吧，我来治病。”弑君者赶紧说道。 “嗯，谢谢护士姐姐……” 翻看着病历的弑君者，偶尔会用余光看一眼小女孩。她的脑海里不自主地浮现出了那只小鲁珀的身影。 这两个孩子的性格简直是大相径庭。一个活泼好动，另一个则安静沉郁。在弑君者阅读病历的时候，她的双眼一直紧闭着，仿佛等待“死神”的宣判一般。 “现在感觉怎么样？” 放下病历，把手放在小姑娘的额头上，弑君者轻声询问道。 “唔，有点……难受……” “难受吗？” 弑君者把手从她的额头上移开，说道：“不要紧。大不了再喝一瓶药。” “……药？” 小姑娘偏过头去，嘴巴微张：“那个东西……好苦。” “苦吗。不要紧。” 弑君者拉下口罩，微笑着说道：“给你兑一点儿糖浆就不苦了。要喝吗？” “能……治好病吗。” 并没有接受弑君者的提议，小姑娘虚弱地问道： “护士姐姐……不是说，源石病……治不好的吗？” 身后的护理干员想要开口。弑君者挥了挥手，阻止了他： “想什么啊，缓解病情和根除病灶不是一个概念啊，不会这么快发作的。” “我，已经晚期了……很快，就会死掉的吧？” 弑君者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哎。要是你学过医的话，我就能和你解释清楚了……不过，真的没什么大碍。” 未等小姑娘继续追问，她赶紧问道： “嗯……对了，你的名字是？” “名字……” 小姑娘干涩地笑了笑：“有点长……要不，叫我……‘65"吧？” 病房的编号？ “好吧，65号。”弑君者清了清嗓子：“——放心吧。你的病情有办法控制。不会有问题的。” “啊……”小姑娘张了张嘴巴。 “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按床头的发信器就行了。我会过来的。” 伸出手来，弑君者在旁边的仪器上摁了摁，说道。 “好的……谢谢……” 声音越来越虚弱。似乎，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弑君者转过身，收起笔记本，走出病房。那名护理干员紧随其后。 “……” 轻轻地，她将房门推上。 （最后一个病人……） 她的眼前，不断地浮现着小女孩遍布源石结晶的手臂。 “医生，情况怎么样？”旁边的护理干员有些紧张地问道。 “……你应该清楚吧。这个年纪，完全超标的血液浓度、与20的融合率是什么概念。” 弑君者把笔插回胸口的口袋前，道： “就算我们尽力不让并发症发作，她最后的时间也不多了。” “那，大概还能有多久？” “根据以往的病例，三个月吧。” “有极端个例吗？” 听到“三个月”这个词，护理干员显得很是失望。 “有。如果扩散速度再快一些，一个月都有可能——这还是在并发症不发作的情况下。”弑君者显然一时没有搞清楚他的想法。 “不，我是说好一点的个例……” “那你可以看看某人……融合率都快破60了，血液浓度更是恐怖，但是整天还在方舟和大地上活蹦乱跳……不，他的情况好像也不太妙了。” 弑君者顿了顿，反过来询问道： “我在忙活矿场那边的患者时，是你们医疗班在轮班照看她吗？还有其余的几个重症？” “对啊。而且说实话，” 护理干员搓了搓手掌：“咱们对她有特别关照呢。基本都是24小时不间断的陪护——每个人都抢着要照看她，轮流讲故事给她听。” “这么热情的啊。” “主要是，她真的很可爱啊。而且那种坚强微笑的模样，真的真的很感染人。如果医生你和她呆上几个小时，也会喜欢上她的。我保证。” “有时间会的。看护工作这么累，辛苦你们医疗班了。马上你也要换班了吧？好好休息。” “哪里啊，还是医生最辛苦呢。24小时随叫随到挺累的吧？” “还行。那，拜拜。” “再见。” 看着干员离去的背影，弑君者戴上口罩，将笔记本收了起来。 （嗯……去看看那小子有没有偷懒。） 这么想着，她迈开脚步，往回折返—— “前——辈——” 突如其来的，小男孩的呼喊声打断了弑君者的思绪。 “小飘？” 弑君者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穿着刺客装的小鲁珀正在不远处的走廊里，朝着她的方向跑来。 （什么啊，怎么就出来了！） “喂，你……” 待小飘在自己的面前站定，弑君者生气地叉腰质问道： “现在才十点半啊？赶紧回去做训练。” “诶嘿嘿~前辈，人家已经跑完了呢。”小飘却是一脸笑嘻嘻的：“不信的话，前辈可以回去检查哦。” 弑君者的脸色由恼怒变成了惊讶。 “……那么远的距离啊。中间没休息吗？” 虽然与急行军训练什么的相比，这个距离并不算长，但弑君者可是设置了固定配速的。在长距离跑动的同时保持那么高的速度，对于一名中期感染者来说……她还有些担心小飘适应不来。 愣了一下子，弑君者疑惑道： “你不累吗？看你现在还挺精神的。” “嘛，当然很累的啦，中间跑得人家快要吐了呢。但是……” 小飘抬起脑袋，摆了摆手： “其实，要是勉强撑住的话，不一会儿就跑完了呢。” “好吧，挺厉害的。” 弑君者伸手，揉了揉小飘的脑袋——权当“奖励”。 不过…… “还有力气训练吗？”她问道。 “啊？” 小飘缩了缩脑袋：“不要了吧……跑那么久也很累的嘛。” “那行。” 弑君者抓住小飘的手，往上楼的方向走去： “训练完后，得洗个澡。” “又、又洗澡？昨天不是才洗过吗……”小飘似乎有想抗拒的念头。 “但身体肯定已经弄脏了。快点走。” 说着，弑君者不由分说地拉住小飘，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