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处不在的凯尔希？

“嘀——” 房卡刷过，门锁发出悦耳的声响，解锁。 弑君者把门推开，将身后不情愿的小鲁珀给拉了进来。 “进去洗澡。” 她指着浴室，命令道：“至少要把全身都冲洗干净。我去给你准备换洗的衣服。” “昨天晚上明明才洗过……”小飘小声地嘟哝着。 “少废话。都说了要保持身上的洁净。” 一边说着，弑君者转过身，前脚已经迈出了门槛： “我离开一下。要是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进澡盆——我就抓着你的尾巴把你往浴缸里泡。” 她的神色很是严肃。仿佛这种事情她真的做得出来似的。 “好吧……” 小飘脱下外套，换好鞋子，一脸懊丧地走进了浴室。 但是—— （唔，肥皂？） 想起昨天浴室里的肥皂泡泡雨，小飘的脸上又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他赶紧跑出浴室： “前——辈？” 刚迈过门槛、打算关门的弑君者回过头来。 “有什么事？” “就是……肥皂能不能让我玩一下……” 小飘低着脑袋，很不好意思地请求道。 “……想玩就玩吧。唉。” 弑君者摇了摇头：“随你便。别玩得太过火就行。还有——”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警告道：“要是动了我的瓶装护肤沐浴露，我要你的命。” “嗷，明白了，谢谢！” 自己的请求被允许，小飘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浴室里，将门关上。 “换下来的衣服扔到床对面的椅子上，我来洗。”弑君者回头嘱咐道。 “嗯嗯！”好的，差不多安排完了。 弑君者走出宿舍，将门带上—— 等一下。 “谁来了都不要开门！我有房卡。” 她又回头喊了一句；随后，弑君者关上门，也不管小飘有没有听到，便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呃……昨天给他拿衣服的时候就应该把换洗的衣物也拿一套的。失策了。） 弑君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不过，能够在两个小时内就完成那种训练量……还是挺厉害的呢。） 虽然被这家伙折磨得有些难受，可他似乎的确有那么些培养的价值。 希望不是错觉。 ——30分钟后。 “该得死……你看看你干了什么。” 看着浴室里满地的肥皂泡沫，弑君者不禁扶额长叹。 另一边，正在穿衣服的小飘则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但是肥皂泡真的好好玩~” “行。唉……” 弑君者拿起莲蓬头，开始打扫浴室里的“战场残留”。 一边冲洗着混乱不堪的地板，弑君者抬起头，望向了盥洗台上的物品—— 一整盒肥皂，没了。 “**……”弑君者在心里骂道。 每洗一次澡就得耗一块肥皂，冬天的话还得在浴室里开暖气……这可是笔不小的支出。 还好自己弄了张无限龙门币的餐卡，否则这只鲁珀可以活活地把自己给吃穷。 “啪嗒” 冲洗完毕，弑君者把莲蓬头挂了回去。 小飘已经摇着尾巴在门口等着了：“前辈~” “干啥？”弑君者没好气地问道。 “就是，什么时候可以吃午饭了？”小飘满脸期待地问道。 “午饭？” 弑君者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疯了吧？十一点过几分就想着吃午饭？” “可是人家饿了诶……再说了，这个时候吃饭又不是——” “闭嘴。”弑君者打断道：“作息得有规律。7点吃早饭，12点吃午饭，18点吃晚饭，22点半睡觉。中间的时间要么训练、要么休息——作息安排就是这样。” 小飘垂下了脑袋：“呜……好没意思。” “行了吧。有你吃的就不错了……” 弑君者环顾了一下房间：“而且，老娘还把自己的单人宿舍让你进来住，可别不知好歹。” 看见房里的被子还没叠，弑君者摇了摇头，走过去。 “呼啦——” 被子被用力掀起。只见弑君者一边叠着，一边在被子的边缘处仔细修整，似乎在制造一件工艺品一般。 小飘在一旁摇着尾巴，好奇地看着。 “所以说，关于吃饭的事情……” 弑君者抱起被修成长条状的被子，小心翼翼地翻折叠好：“你还是别想太多了。按规矩办事。” 说完，她跳下床来。而摆在床头的被子在弑君者的打理下，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边角褶皱。 ——叹为观止。 “前、前辈……” 看着原本蓬松成d32钢的被子、此时竟然被叠成了整齐的聚酸酯块，小飘的眼睛顿时变成了星星眼。 “怎么了？”弑君者看着小飘。 “好厉害啊。” 小飘看向弑君者的眼睛里，多了那么几分崇拜。 “哈……基础操作而已。” 虽然这个夸奖有些出乎弑君者的意料，但毕竟还是夸奖——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 “所以，前辈，” 小飘凑了上来，双手交叉握紧，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能不能……教我怎么叠被子？” “……” 弑君者抬起手，在小飘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嗷呜！” 叫了一声，小飘抱着被打的地方，委屈地看向弑君者。 “——少学这些没用的东西。能学到战斗技巧就行了。”弑君者不爽地回答道。 “可、可是……” “再说了，你就算学到了也没有地方施展。” “但是我可以帮着前辈做家务嘛。” “家务？” 弑君者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我屋子里的家务，只能由我来做。” “啊，这……” 小飘有点搞不懂前辈的心理，只得放弃。 现在，上午11：25分…… 离弑君者规定的用餐时间，还有35分钟。 如果从这儿步行到食堂算作10分钟的话，剩下的25分钟也就只能干坐着了。 “呜……前辈，好无聊。” 小飘坐在床边，往弑君者身上蹭了蹭。 “少跟我发嗲。”弑君者撇过头，把小飘推开。 “可是还有20分钟……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小飘嘟哝道。 “那就给我好好地坐着。” 弑君者无动于衷，说道：“以后做任务的时候，在一个地方潜伏个一天一夜、甚至连续几天都是有可能的呢。现在这点时间都忍不了，以后还怎么执行任务？” “哇哈……” 小飘哭丧着脸，身子向后，倒在了床上。 弑君者回头看了一眼小飘。只见对方也在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 （唉……这家伙。） 站起身来，弑君者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遥控器。 “实在不行，就看下电视吧。”她说道。 “电视？” 小飘“啪”地一声坐了起来，兴奋地嚷着：“可以可以！” “那就这样吧。十一点五十准时动身，不准赖在这里不走哦。” 弑君者摁下开关，床头对面的液晶屏闪烁了几下，调出主页面的界面来。 “嗯……看点什么呢？” （新闻好像不错的样子。对于小飘来说，不仅能让这个刚失忆的家伙了解一下现在的局势，没准还能帮他唤起一些记忆。） 弑君者想了一会儿，摁下遥控器。 在数秒的延迟之后，“新闻”频道的画面跳了出来。 “罗德岛制药公司发言人kal"tsit在近日访谈中表示，罗德岛将继续承担泰拉医疗企业的先驱者一职，坚决贯彻——” 声音响起，而画面中则闪现出一个印着“rhodesislandinc.”字样的标牌。 紧接着，画面切了过去—— “*乌萨斯粗口*。” 看到那个令人不爽的白毛猞猁在发言台上滔滔不绝，弑君者烦躁地拿起遥控器。 “前、前辈，别换台啊？” 小飘赶紧伸出手，试图拦住弑君者：“人家还想看看新闻呢……” “不行。这种东西是给人洗脑的，赶紧换。”弑君者黑着脸说道。 “但是人家对现在的局势不太了解嘛……而且，也有可能帮我唤起一些记忆的说。”小飘央求道。 “不行！你就是想看那只该死的老猞猁，别以为我不知道。听话！” 不由分说地，弑君者切掉了频道，返回了主页面。 “呜……”小飘不高兴地低下脑袋。 （喂，这就不开心了吗？真的是。） 弑君者想了想，把遥控器递给了小飘：“自己选个喜欢看的台吧。除了新闻之外。” “啊，那……” 小飘拿着遥控器，上下左右abab地摁着。有那么些拿不定主意。 “科研频道应该可以吧。” 一旁的弑君者提醒道：“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既然你有一定的生化理论基础，看这些东西应该没什么困难吧？”看書菈 “嗷，有道理！” 听了前辈的建议，小飘找到了科研频道，摁下中央的“ok”键。 “震惊！感染者药物的研发在11月14日取得了新进展——” 如雷贯耳。弑君者和小飘顿时都竖起了耳朵。 听着播报员激动的声音，二人紧紧盯着屏幕里实验室的画面，生怕漏过了什么细节。 “咳。正如各位所看到的，在10月8日成功合成合成中间产物abert-3后，我司已于11月14日完成了对最终药物kal3的合成研发——” 镜头一闪，那只“该死的老猞猁”又出现在了画面中。身后依旧印着熟悉的“rhodesislandinc.”的字样。 “*叙拉古粗口*！！！” 弑君者莫名其妙地勃然大怒，一把抓过了小飘手里的遥控器。 “前、前辈，别啊！” 小飘连忙扑了上去：“是感染者治疗的最新药物啊！人家还想看看——” “不行，这都是骗人的！”弑君者紧抓遥控器不放。 “前——辈——！” 二人争抢的过程中，屏幕里的猞猁继续说道： “当然，遗憾的是，最新研发的凯3（kal3）药物，仅有抑制矿石病扩散的功能，且其性能会随着药物的使用而不断下降。而且，其造价也十分昂贵——” 两个人都愣住了。 “看到没？” 弑君者盯着屏幕里的猞猁，一脸不屑的样子：“那老太婆就只会骗人。所谓‘抑制病情"的药物，根本不配用上‘治疗"两个字。” “可是……”小飘松开了抓着遥控器的手。 “而且，就算是哪天这种药物真的研究出来了，就跟这只老猞猁说的一样——造价绝对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说着，弑君者拿过遥控器，伸手拍了拍小飘的脑袋： “别总惦记着你的‘药"了，好好训练。把感染者的希望寄托在那东西上是不现实的。” “可、可是……” 小飘急忙说道：“总有一天药物会研发出来的！那个时候，大家的病就都……” “哈？别做美梦了，飘。” 弑君者摇了摇头：“‘只要药物研发成功，大家就都能得救"，是这么想的吗？可惜，现实可不会像你想象的这么走。” “治疗源石病的药物，即使研发出来，最终也只会给乌萨斯、炎国、维多利亚等大国的贵族们使用。他们会凭借着自己的社会地位控制生产链，从而掌控这种药物的分配；而那些贫民窟的感染者……” 她冷笑了一下，说道： “他们根本就买不起——估算一下药价，我都不一定用得起。最终，那些可怜的孩子，还是只能去矿场工作以谋取生计；甚至那些该死的贵族，会以‘矿石病药物"作为筹码，来威逼利诱孩子们为他们卖命。” “不，应该不会的……只要药物能够研究出来的话，至少，情况肯定会好一些的……吧？” 小飘试图争辩，但却感觉什么都说不出来。 “情况会好一些？哈，太天真了。” 弑君者只觉得眼前的小鲁珀单纯得可爱。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药物研究出之后，原有的社会秩序并不会回归正常，反而有可能会更加复杂且极端化。那些患有矿石病的孩子们，会在感染性环境的高压工作下罹患绝症、或者遭遇矿难而死；贵族们通过这种手段，会得到更多的财富；而那些所谓的制药公司根本就不会关心这些，他们只管从中牟取暴利。” “……” 小飘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治疗矿石病的药物？如果它真的到来，人们或许会以为是‘天使"降临到了他们身边；但实际上，那将会是一场比天灾更为恐怖的灾难，无药可救——尽管那种药物的本质，的确是‘天使"。” “或许我们还真的可能弄到药物以求自保，但那么多的感染者呢？比起药物无法研究出来，更应该害怕的是——药物的出现，会不会产生和激化新的矛盾。而感染者与正常人的敌视，还是会继续存在。” “总有人要死的，小飘。不管是现在为了权利斗争的感染者战士、还是未来无法得到药物救治的平民……这是注定的东西。” 叹了口气，弑君者低下头去，看着怀里呆滞的小鲁珀。 “我……呜。” 小飘趴在了弑君者身上，一句话都没说。 但是，弑君者甚至隐隐地听见了他抽噎的声音…… （怎么回事？） （不会吧？！这家伙不会哭了吧？！不会吧？！） 这可不行……她最受不了的东西就是眼泪啊！跟晕血的家伙们一样！ （只不过是跟你挑明了讲，也没必要这么难过吧啊喂！你可是男生啊！） 弑君者在内心疯狂地吐槽着。 但是…… 仔细想想，小飘这个样子，也算是情有可原。 他只不过是一只被乌萨斯迫害已久、依旧抱着憧憬的小鲁珀而已，心思单纯得厉害。把某些美好的幻想过早地破碎，反倒感觉是自己的不对了。 （可是，他总不能一直这么天真下去嘛……对吧？） 弑君者的脑袋，被自己的想法给搅成了一团浆糊。 赶紧抱起怀里的小鲁珀，弑君者轻轻摸着他的背，安抚着： “没事的啦，情况其实也没那么绝望……毕竟，治疗的药物肯定会到来的。而且咱们整合也会对这件事情进行干涉，绝对不会允许那些炒作药价、以此为诱饵的事情发生……” “啊、啊呜……” 小飘呜咽着点了点头。 “喂，别真的哭啊！” 弑君者说着，紧紧搂住小飘：“男孩子哭的话，会很难看的！而且心理承受能力这么脆弱，怎么应对以后的那些事情……” 她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 “感染者的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要是只是因为看到黑暗的前景就落泪、放弃的话，也就等不到黎明来临的那一刻了……明白吗？” “呜……明白了……” 小飘抬起头来，闪着微光的眼里透出坚定： “谢谢前辈！” “——嗯。” 弑君者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不哭了……这家伙。感觉跟带孩子一样。） 得赶紧转移话题。否则万一这家伙又提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自己真吃不消。 这么想着，弑君者拿起遥控器： “那，不看这个了，换个台吧。” “唔……” “你想看点什么？” “嗷，动画片可以吗，前辈？” 小飘依旧趴在弑君者身上，微湿的两眼盯着屏幕上的主界面： “人家，想看点轻松的。所以……” “动画片？那有什么好看的。” 弑君者撇了撇嘴：“好看的动漫全都被电视台的家伙打上‘血腥暴力"的标签扔掉了。现在的频道里面，只有那些给幼儿园学生看的弱智片子……” “但是人家想看嘛……”小飘央求道。 “行、行。” 虽然不情愿，但被刚才的小飘这么一吓，她现在真的怕这家伙又掉眼泪…… 频道调到了“动漫”一栏。 画面闪烁几番，跳了出来—— “可露希尔的秘密档案——第23话！医疗部的凯尔希医生……” “啪嚓” 弑君者猛地摁下开关，把遥控扔在一边。 “小飘，下去吃饭。” “诶？还没到五十呢……” “今天破例。走。” “嗷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