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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猫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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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花灼抱着遍体鳞伤的咏夜回来,他二人满身满脸的血红,仿佛刚洗劫了修罗殿。 悬檀在门口等,花灼打眼一看,他仿佛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可能是因为新换了衣裳,一水儿的清白色,衬得整个人都冷冽起来。 他冷眼扫过花灼,又定定看着咏夜。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这话并非在关切咏夜,而是在责怪花灼。 她信了你的鬼话,所以搞成这个样子。 “所幸活着回来了。”花灼边走边答,却在擦肩之时,被悬檀拦下了。.. 他一挑眉,歪头看着对方,心下狐疑。这个时候,归墟主你闹什么脾气? “你虽帮了她,但一码归一码,若不是听了你的主意,也不会伤至如此。” “归墟主有和我理论的功夫,不如赶紧上九重天请医仙。”花灼的语气如坠冰窖,“你跟我多说一句话,她就被凉风多吹打几分,伤就多耽搁一刻。” 悬檀像被这句话烫了一下,仓促闪开了道路,放二人进去。 又不甘心道:“你既已领教了妄念咒,就该有些自知。侥幸是仰仗不得的。” 这句话砸在心里,花灼没理,只顾急匆匆往里走。 只剩下悬檀一人,他有点迷茫。 “我为什么想不到这些呢?” 我心里明明也是关切的。 凉风灌满他的袍袖,少不得打了个冷战。 得去请医仙了。他回过神。 且不仅仅是请医仙,捎带着,以冒进侥幸之名,参了那狐狸一本。 所以安顿好咏夜的第二日,花灼便上天听训去了。 他也算是九重天阙议罪传召的常客了,不过这传召书从悬檀手里接过来,也是怪出乎意料的。 “归墟主真被我气着了?” “无关私情,此事你有功,也确有过,我所上参之书,所言自问公允。若有冤屈,大可与天帝理论。” “行。这罪责,我认。”悬檀端着公事公办的语气,是要拒人千里了,花灼也不想客气, “这回上去恐少不了刑罚,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所以走之前,我有一个问题必须请教归墟主。” 他笑嘻嘻地,眯起了一双狐狸眼:“您与咏夜,不过萍水相逢,真算起来,还不如我与她相识日久。”他端详着对方的脸色,特意补充道,“至少我俩现在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因此很想问问您,为何对她如此关切上心呢?您这参我一本,别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悬檀脸色啪嗒就沉下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面前这只笑嘻嘻的狐狸。 花灼迎着他的眼色,岿然不动,仿佛是在等着看戏。 暗流涌动了片刻,悬檀表情松弛下来,竟然也微微笑了。他挂着少见的笑意,轻飘飘反问花灼:“那你,又是为何呢?”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 花灼垂下眼,看着脚下的地面,抿起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避而不答,那就姑且按最坏的情况来算吧。 这样想着,他抬起眼,仿佛是在开玩笑一般,慢悠悠道:“不告诉你。” “嗯?” “我不告诉你,你便永远学不会。” 据说那天,归墟主站在大门口,仿佛被谁上了定身咒,独自一人吹了很久的凉风。 告诉我什么?学不会什么?为什么学不会? 若不是九重天阙的医仙来得快,他恐怕又要去跳归墟了。 好在,医仙一到,这里便随之热闹起来,此事就算岔过去了。 而后的半月,归墟的热闹程度,几乎可算是门庭若市车马喧了,几千年来,这里从未同时有这么多活人。 医仙第一个来,还带了两个随侍小仙童,为了方便问诊,直接住下了。 青丘花家派了春盏过来,咏夜是天帝亲自托付给青丘的,若非她伤势太重,不宜挪动,按说是该接回青丘诊治的。况且,毕竟是个年轻姑娘,还是女侍照顾起来更方便。 花嫋嫋本吵着要跟来,被姐姐扣下了,花灼莫名其妙卷进去,已经够让人头疼了,决不能让这个麻烦精再添乱。 云家也遣人来送了名贵药材和补品,算是感谢咏夜对云倏间接的救助之恩。众所周知,仙界最好的伤药,不在九重天阙,也不在任何医仙手中,而在黑龙云家。他们药师的手艺,随着云家的祖祖辈辈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早就被各种刁钻又紧急的伤情锤炼地出神入化。 云涯忙着姑姑魂归之事,人没来,照例又带了话,是给医仙的,大概的意思就是,问他能不能行,不行快走,别耽误事,赶紧换云家的医者过来。若是没治好,端了你的炼药房。 这样一来,悬檀倒成了最闲的人,每天也就是问问医仙病情,问问春盏情况,其余时间就坐在外间的书案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读书写字。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直接观察到春盏的一举一动。 悬檀便能由此推测,屏风后面躺着的人,是渴了还是热了,该喝汤药了还是换膏药了,有没有醒来的征兆。 春盏这个人,在花家就是以细心周到著称的,初来归墟时,看悬檀似乎要亲自照料咏夜,她潜意识里的警钟铛铛狂响,男女有别,有伤风化八个字,巨大如斗,声如洪钟在她心间回响。 她也知道这么想有些夸张,看那归墟主像个正人君子,言语间也是真心关照咏夜。但闭上眼睛用直觉来看,就是哪里不对劲。比起眼睛,她更信直觉。 悬檀总守在外厅看书这事,她也不喜欢。监工一样,搞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浑身不自在。 听四小姐说,花灼办完九重天阙的事宜,便会来归墟。春盏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少爷能赶紧来给她壮壮声势。 花灼表面上,是被悬檀那一本子参上天问罪的,实则不然。在这件事上,承雩没觉得他有什么错处,非要说,就是让咏夜遭了罪,但平心而论,你悬檀的法子又能高明到哪去呢? 此番召花灼,是因为云倏魂魄归位一事,仍需要他摄魂的技艺。美其名曰,功过相抵。承雩向来爱用这个说辞,来包装自己过分的慈悲。 这次摄魂归位,驾驭的是极凶猛的黑龙之魂,又涉及凡人段空林,操作起来需要万分谨慎,得起归元大阵,阵法繁复,很要功夫。 花灼需得在天上逗留十几日。 所以咏夜睁开眼,身边围了不少人,唯独不见花灼。还是从春盏机灵,三言两语,把悬檀如何参花灼,天帝如何公允评判,此时花灼正在公干等一系列事,说得清清楚楚。 至于悬檀,他向来最重礼数,前几天守在外间,已很有些失礼了,如今见她已无大碍,便撤出了屋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不过露脸频率仍是高的。送个东西,问问病情,选在得宜的时辰,一天来好几回。 又这么过了四五日,流水的补品被春盏换着花样做成汤羹,一口口哄着她吃下去。咏夜活这二十多年,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 她体格好,从小就不爱生病。除了外出做事,受过几次严重的外伤,几乎无病无灾。记忆里最惨的一次,就是小时候和景容较劲,大冬天在冰上对打,那冰面冻得不牢靠,她从半空落下来,直接掉进了冰窟窿,本就出了一身汗,又这么猛然一激,足足生了一个月的大病。 那个时候,她烧得烙铁一般,脑子不甚清楚。只记得段空林把景容拎到床前,狂风骤雨抽了一顿鞭子。然后就是全沧浪阁的师兄师姐,轮流着陪床照顾,等她能坐起来自己吃饭了,更是今天你带糖,明天我带糕地轮番投喂。 景容给她带了几颗挂着冰碴的小火柿子,后来知道,他爬了山上所有的柿子树,挨个树枝挑遍了,才找到这几个没被鸟吃过的。隆冬腊月,外面天寒地冻的,咏夜的屋子里满是炭火,热得像个小炉,需得天天往地上洒水。她永远记得那几颗小柿子的味道,冰冰甜甜的,冻得有些过了,咬开果汁沾一手。也永远记得,景容扒着床边,一边看她吃一边吞口水的模样。 当下,她看着床边小瓷盘里,不知从何处摘来的,水灵灵紫溜溜的一大串葡萄,忽然就想起那几颗冻皱了的小柿子。 花灼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咏夜正出神,放松了全身的警惕,故而没有察觉。 春盏刚想行礼,就被伸手制止了,于是悄悄退出了屋子,站岗一样立于大门外。 花灼在床前坐下,带来一袭外面的风尘之气。咏夜立刻回过神,眉眼一瞬间就亮堂起来了。 “你可回来了。” 这话突兀说出来,掷地有声落在花灼耳朵里,不免要转上几个弯再颠一颠儿。 “怎……怎么了?”竟有点结巴。 “我师父与云倏前辈怎么样了?” 害,颠儿错方向了。 “啊……魂已归位,不日便可恢复如初。” “多谢。” 这里面,至少有花灼一半功劳,她得好好谢谢人家。 “谢什么,我今日投你以木桃,你来日报我以琼瑶,不就行了?” 倒是毫不客气。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咏夜认真起来。 花灼便打岔:“着什么急,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再说了,咱俩之间来来往往,相互拖欠,这其中账目,可得慢慢算过,不能亏了。” 敢情这狐狸,不是在讲正经的。 咏夜坏心眼就上来了。 她这人有个毛病,景容称其为“遇黑则黑”的胜负欲。 “我明白了,你这是想与我从头计议,长远打算,是吧?” 花灼一个哽住。 她此时靠坐在床上,比矮身倚在床边的花灼略高些,手搁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以手指点床板,歪着头,眉眼低垂,像看着自己从前养的,那只爱欲擒故纵的猫。 她语调是低回而清冷的,慢悠悠,拖着笑意,有如隐匿于层云之后,惊鸿一瞥的冷月。 “你这么想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她上上下下,验货一样将花灼打量个遍,又道,“我将来是要在仙界谋一份正经神职的,既然这么想跟着我,倒也可以顺了你的意,去天帝处求个恩准,将你拨给我做神官。” 花灼就有点傻了。 咏夜又道:“春盏和我说,花家长辈们都在为你往后的前途发愁,如此,我岂不正好还你一个天大的恩情?虽说你现在身负诅咒,打是不能打了的,但是胜在好看呀。” 花灼失算了,你当这是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两句调侃就脸红说不出话的大家闺秀吗?你当她看起来冷冷清清,不爱说,便是不会吗?哪个闯荡江湖的侠女,是不会的呢? 他忙不迭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 咏夜就笑,心里得意,“我赢了”。 花灼这心里头,可就热闹得很了,回环往复敲钟似的一句话:“她调戏我,她调戏我……” 咏夜见好就收,笑着又递过去颗葡萄:“逗你的。这么这么不禁逗呢?” 遇黑则黑,黑完就跑,马上端出一副真诚,正色道:“真是逗你的,让你为难了呀?放心吧,不会绑你做神官的。说正经的,若日后,你有需要的地方,我自当鼎力相助。” 花灼又吃了冰冰凉一颗葡萄,镇定了许多。 他假模假式咳嗽一声,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姿态,顺着话茬拾级而下:“那我往后若是真有了难处,可就不真客气了。”末了一气呵成把话题岔开,“差点忘了正经事,你恢复得如何?可能行走了?我今天来,其实是想带你去个地方。” 咏夜是很想出门的,躺了这么多天,堪比废人。可她刚起身,就听见春盏在外面,中气十足,响亮亮喊了一声:“归墟主!” 花灼反应极快,一个起身、上步、推窗,翻身就要跳。 咏夜反应过来时,他半个身子已经在窗外了。 “干什么?你跑什么啊?” “别跟他说我回来了?要不咱俩就溜不出去了?” 这要是让悬檀知道,他正计划着把病号偷运出去撒野,还不得连参他百八十本。 话音未落,已没了人影。 悬檀后脚进来,瞧见半开的窗户,倒是没有怀疑,只说春盏考虑不周,莫要害咏夜大病初愈再染了风寒。 “方才外面有猫打架。一只白的,一只芦花的。”咏夜眼都不眨,张嘴就来,“我就开窗看了一会儿。” 春盏没来由被数落一句,本是瘪着嘴的,现下却被这话逗笑了。 “猫打架?”她上前关窗,正看见自家少爷在楼下气呼呼站着,又故意问,“那是谁赢了?” “不知道,看见人就跑了。” 春盏无视花灼,咔嚓一声,将他的眼刀关在了窗外,调侃道:“这猫还挺胆小。” 悬檀哪知道她们二人在打哑谜,还搭话:“我却不知道这里还有野猫,你若喜欢,明日给你 抓只听话的养着。” 咏夜使劲儿压着嘴角,看了一眼春盏:“倒也不是不行。” 二人便笑得更厉害。 悬檀一头雾水,又把窗户重新打开往下看,那笑声便飘进空空的院落里,格外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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