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抛开事实不谈，纪氏就没一点错吗？

她蹲了下去，认真地看着翠喜的眼睛，“若是下一次我有危险，你会豁出性命去救我吗？” 翠喜毫不犹豫地点头，坚定地答道：“会！” 纪灵笙捏了捏她的脸，笑眯眯地说：“所以我一点也不亏，人生能有几个人，是能为你豁出性命的呢？你是其中一个，而且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不是你家小姐后，唯一一个肯如此待我的人。” “所以啊，我怎么能让别人伤害你呢？” 翠喜眼眶的泪水越积越多，模糊得她看不清主子的脸，她一把抹去，像是发誓一般说：“奴婢绝不让您失望！” “好了快起来吧，你膝盖不疼吗？”纪灵笙好笑地扶着她起身，翠喜的膝盖都硌得青紫了。 可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奴婢不疼，主子，咱们现在是要去哪儿？” “去前面园子坐坐吧，想必很快，就有人来找我了。”纪灵笙望着东院的方向，眼中意味深长。 东院的红拂，喝了药后也沉沉睡着，就连慕琛到来也没醒。 慕琛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久久不语。 胸口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烧得他脑子一片空白，烧得他憋屈又不知朝何处发泄。 有生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明知敌人是谁，却受各种因素影响，让他不知该如何对付那个所谓的“敌人”。 但是，看到红拂如此虚弱的样子，和她身上那些刺目的鞭痕，如同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脸上…… 慕琛胸中气海翻涌，一双眸子似要择人而噬。 终于，他坐不住了，猛地站起。 “照顾好你们的主子。” 慕琛沉着一张脸，屋内没人敢出声，只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 一出东院，就碰上了迎面而来赶来的王总管。 “王爷。” 王总管立即注意到自家王爷面色不善，顿时恍然，难怪王妃会怀疑王爷有病，瞧这样子，可不是和昨晚变了个人么？ 当然，王总管是不会承认，他其实更喜欢昨晚那个不像王爷的王爷，因为一个理智、冷静、睿智的主子，比王爷那平时不懂收敛的行事作风，更加让人省心。 而此时，慕琛对王良仍然是信重的。 见到王良，他那口郁气像是找到了出口的方向。 “王良你来的正好，本王似乎是……中邪了，那些厨娘和丫鬟婆子，都说昨夜本王纵容纪氏鞭笞红拂，可本王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而且本王没有半点关于此事的记忆，本王只记得在西院……” 慕琛混乱的思绪瞬间清醒：“对，问题就出在西院！王良，快去请国师，西院有妖魔鬼怪，本王昨晚便是被那里的鬼怪袭击了！” “后面本王失去了意识，一定是那鬼怪趁机入侵本王身体，所以昨晚那个伤害红拂的，绝不是本王，而是纪氏勾结的鬼怪！” 王总管听着自家王爷一番胡言乱语，眼里都有了泪光。 等慕琛说完，王总管一边用袖子抹泪，一边愧疚地哽咽道：“先皇，老奴有负您的重托，您让老奴看顾好王爷，可老奴竟然如此粗心大意，连王爷何时受到刺激患了奇症都不知。” 慕琛听着他的哭诉，眸色瞬时严厉起来，“王良，连你都不信本王？” 王总管刚才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悲伤的情绪，才会说出心里话，但既然认为王爷得了所谓的“离魂症”，他哪敢再刺激王爷，万一不小心把王爷另一个人格激出来了呢？ 恐怕那个人格更不愿意接受治疗。 “没有没有，老奴是一时感慨，王爷您不要介意。您说要请国师是吧？好好好，老奴立刻命人去……” 可没等王总管说完，慕琛忽然又想起什么，脸色一冷。 “不，不请国师……去慈恩寺请法桓大师。” 差点忘了，国师是支持皇兄的。 所以他不相信国师会真心实意为自己解决隐患。 对于王爷的吩咐，王总管向来是尽心尽力去办的，这次也不例外。 “王爷，那我稍后就……” “不，你现在马上派人去慈恩寺递信，本王要在午时之前见到法桓大师。” 慕琛不容拒绝地命令道。 王总管无法，只得领命而去。 走时，他害怕王爷冲动之下又去寻王妃晦气，忍不住道：“王爷，昨夜是您为了保护太后的声誉，主动要鞭笞红拂姑娘的。” “王妃那是不想让您心里难受，才向王爷请求由她行责罚之权，王爷便是再懊恼再心疼红拂姑娘，也万万不要误解王妃一片好心啊。” 慕琛确实打算下一步，就是去找纪灵笙。 可是，在法桓大师到来之前，他本是不想行动的。 但王良居然字字句句，都是为纪灵笙说话？ 慕琛心中一沉，面色不善地问：“王良，你这是在教本王做事？别忘了你的主子不姓纪！她会好心？她那分明是想借机打死拂儿和本王的孩儿，以报上次被本王鞭笞之仇！” “若真想帮本王，她大可以直接认罪，如此一来，事情就从源头上解决了！” 王总管听得一愣，“王爷，您说的认罪，是指什么罪？” 慕琛目光冷冷望着他，“这一切，都是因纪灵笙而起！” 王总管理解不到王爷的意思，他小心翼翼地问：“王爷，您是连昨夜已经证明王妃没有下毒的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本王听厨娘说了。”慕琛冷漠道，“抛开事实不谈，纪氏就没一点错吗？如果不是纪氏心胸狭窄、咄咄逼人，能把拂儿气到吗？” “拂儿是一个孕妇，就算真有什么不对，纪氏作为本王正妻，也该看在本王子嗣的份儿上，多多担待包容她，且正妃本就有管教后宅的职责，不论拂儿犯下何错，她这个当家主母也该第一个站出来请罪！” “何况若不是纪氏用妖法与本王动手，令本王身受重伤昏迷过去，母后怎会急得连夜出宫？怎会气得放火烧院？说来说去，这全都是纪氏的错！” “可纪氏为了撇清关系，居然操控鬼怪侵占本王身体，让本王把罪责全部怪在拂儿身上，她还趁机对拂儿和胎儿下死手！如此恶毒的妖女，本王一定要除了她！”. 王总管听到后面，只觉得头痛欲裂。 先皇啊，再来一道雷劈醒王爷吧！ 再这样下去，他这老骨头，是带不动王爷了啊…… 想要再说几句公道话，可慕琛一见他想张嘴，就冷声道：“怎么，纪氏也对王总管施了妖法，让王总管成了她的走狗，连本王这个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此话一出，王总管的眼神就变得十分复杂。 想不到王爷会如此想他，还会用“走狗”这个词来形容他。 唉，罢了，他已经仁至义尽，对得起先皇嘱托了，今后王爷要如何便如何吧，他懒得再操心了。 “不敢，王爷息怒，老奴这便去安排人将法桓大师请来。” 恭恭敬敬地说完，王总管果断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