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女鬼找你来了

有了重大发现，自然是不多恋战。 时间紧迫，不能在现场耗时停留。白灵当即给唐昀打电话，后者表示一楼门洞处回合。等会儿他开车，一同回警局。 交代完接下来的行程，白灵把平底帆布鞋内发现的甲片用证据袋装好，鞋子也用证据袋裹好，放入随身携带的工具箱中。 贴在鞋上用作分类的粉蓝便签依次取下、收进口袋，再将手上戴着的橡胶手套也脱了下来。手套卷了卷被装进了一只密封的透明塑胶袋中。 白灵今日穿的工装裤，裤子口袋很多，里面能装不少东西。其中就有几张一次性酒精棉。 将手指一根根的擦拭干净，白灵取出一片薄荷绿茶口味的口香糖放入嘴中。卜一入口，顿时一股清爽沁脾的气息充斥口腔，让她的心神为之一振。 做完现场勘测乃至解剖尸体后，她都喜欢吃一片口香糖，这已经成为一个习惯了。 等白灵拎着工具箱下楼梯行至一楼门洞处时，唐昀已经站在那儿等着了。 检测的工作要求很细，自然耗时也长。 他们一行两点多出的警局，三点到的，如今看天际的橘红光彩，时间流逝之快，已经到了日落西斜了。 唐昀的影子被夕阳的余晖拉的极长。配上他几天未刮的沧桑胡茬，手中亮着的火星和唇边吐出的烟圈，拖到剧组里直接就能参演王家卫的电影。 “你来啦——” 唐昀听到脚步声，闻声将烟头灭了。“上车吧。” 白灵从善如流的拉开车门，车里没人。“路洁呢？”她心中疑惑。站在车旁，上车的连贯动作停滞了。 “小路不跟我们一起回吗？”白灵问道。 唐昀坐进车，开始点起发动机。 “我叫了张大为过来，这会儿他俩刚问询到三楼。照这个速度，早着呢。” 白灵扭头看了看巷子里停的车，是比上楼前多了一辆她在警局地下车库常见的黑色长安福特。她点点头，坐进了车里。 路上两人都没有闲着。唐昀左耳里塞了个蓝牙耳机，不知跟谁在通话。 白灵想了想，压低了声音，拨通了法医杨朔的电话。 “喂——大朔啊。” “现在忙吗？” “还在实验室呀。。。” “中午走之前，让你帮忙接手的机器分析，现在出结果了吗？” “谢谢你啊，还有个事情需要麻烦你一下。” “就是离心机等会儿有人要用吗？你帮我上系统上看看申请表。”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份从案发现场取样拿到的指甲碎片，需要和之前库里已经存好的dna进行比对。。。” “对，越快越好。” “谢谢你大朔，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 “晚上请你吃饭。。。” “可以可以，大家都能来。都请。” 唐昀空着的右耳听白灵和同事打电话，觉得有些新鲜。他一直默认对方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女神，谁能想到也会有这么接地气的一面。 会说笑，会道谢，还会以食物做诱惑。和同事们相处的很融洽。看書菈 回去的路上并不是一帆风顺的。 傍晚正是放学下班的高峰期，唐昀越是想快点赶回警局，路况越是难开。 斑马线上一茬又一茬的过马路学生，手牵着手；狭窄单行道旁尽是头尾相连停靠的轿车。。。 白灵见唐昀开车开的有些急躁，他的左手手指不断在方向盘上无规律的点着。她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没开封的口香糖，将包装展开后，递到唐昀的面前。 “诺——” “口香糖拿去吃。” 唐昀疑惑的看着坐在他副驾驶的白灵，感觉同事了一两年的她有些陌生。两人之前，确实没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 白灵面上神色不改，看起来还是那副清冷的女神模样，嘴里却说着让唐昀惊异的话。 “吃吧，去火的。”她语调着重在【火】字上。 “还挺会说俏皮话的。”唐昀如是腹诽道。不过他没有拒绝。 一片夹着薄荷冰片的口香糖进入口腔，带给他全身心凉爽的感觉。心头上的那团无名火也顺势熄灭了。 红灯有接近两分钟那么长，唐昀握着方向盘，盯着摆在一边口香糖包装纸上印着的绿茶、微风的图案。感觉这带着绿茶香气的风，具象就像他身边此刻坐着的那个人一样，都给他淡淡清爽感的印象。 回到海城公安局的白灵与唐昀挥了挥手做道别。她独自拎着手上砖头般沉重的工具箱，直接从地下车库的电梯上14层。 她赶着用离心机做尸块与指甲碎片的dna比对呢。 唐昀则在停好了车后直奔三楼审讯室而去。 从清早看守所提押算起，赵晓丰已经在审讯室待了足足十多个小时。 依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司法人员对犯罪嫌疑人进行讯问的持续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并且不得进行连续的传唤。 就是因为这个条例的关系，唐昀一路上他这才这么着急。 见唐队回来了，李一成赶忙迎上前去。 “还没交代呀？” 一看李一成这郁闷的小表情，唐昀就知道下午的审讯不顺利。 “是呀唐队。” “这家伙油盐不进的。要么一句话不说，要么不就满嘴瞎话。明摆着耍咱们玩儿。” “按照唐队你下午电话里说的，我们派了两个人去跟踪赵晓丰的女友。” “他们在郊区有个工作室。。。” “确实是有不小的发现。” 唐昀隔着玻璃朝审讯室内张望了一眼。赵晓丰仰着头、紧闭着双眼，似乎在睡觉。 “这也能睡得着？！”唐昀急得嘴上都要长一圈泡了。 “算了，先不管他了。” “说说在赵晓丰女友那儿发现了什么？” 审讯室内 赵晓丰确实睡着了。他被连续不间断的换人来回的问，精神上早就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抓住这十几分钟无人问询的空挡，他一闭上眼睛，就陷入了昏昏沉沉的梦境中。 梦里是一片漆黑。 除了墙角一盏星星模样的小夜灯闪了闪。 不过就那点微不足道的光芒，根本无法驱赶赵晓丰梦境中这片浓的像墨一样的黑暗。 他在梦里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一切如常，是那么的温馨幸福。 沙发上堆着宝贝买的漂亮衣服，客厅小茶几上的香薰点燃了。忙了一天的女友侧躺在卧房里休息，只留给他一个后背。 赵晓丰想去抱抱她。 这纤瘦的背影是他的爱呀。可他却被无形的空气拦住了，怎么也走不过去。 “蕾蕾——蕾蕾——” 赵晓丰在梦里竭尽所能的呐喊着，喊着他最爱的人的名字。可秦蕾就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好像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 赵晓丰四处胡乱挥舞着手臂，他有些忍无可忍了。什么都可以接受，吃再多的苦都行，唯独不能这样。 “蕾蕾你怎么听不见我在喊你呢？！” 赵晓丰奋力的向着卧室跑去。空气突然变得有着比水流更大的阻力，像水泥、像山洪。 他像在沼泽中挣扎，但最终还是突破了这重重的阻碍，来到了秦蕾睡着的床边。 “蕾蕾，你今天很累吗？” 赵晓丰用极尽温柔的语气问道，他拂过女友秦蕾散落在脸上，他最爱的那头长长的黑发。 秦蕾转过头来了。 或者说，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转过头来了。 撕裂的嘴角、爆出的眼珠子连着神经、满脸都是血。肠子被扯了一地，开膛破肚的。就这样她还笑着。 “嗬嗬嗬嗬——” 那女鬼笑着，嘴里一颗牙都没有了，全被打碎吞咽进了胃。 “晓丰师兄，” 女鬼朝他扑过来，“是我呀——” 赵晓丰掐着自己的脖子，近乎窒息。 “不是蕾蕾，不是蕾蕾。”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