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腿控恋尸癖

海城当天的湿度为90%，远超人体舒适的范畴。蔚蓝的天空上一朵云彩也没有，紫外线直射。 白灵穿着件短款的白色丝绸衬衫，感觉自己裸露在外的脸颊、脖颈、手臂开始有了刺痛的感觉。 “王琳娜的腿去哪儿了？” 这成了盘旋在现场众人心头的乌云。 “该死的——” 唐昀急得开始爆粗，烈日当空的，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接近中午了。离局长给定的破案截止线还剩不到四个小时。 白灵心想：“得快点找到破局的线索。” 大家心底绷紧的弦绷到此刻，已然是一触即发、一碰就炸了。 “唐昀，来搭把手。” 她故意开口让唐昀帮忙。 行动起来有事情做，总是比急得干瞪眼要强些。 运尸用的行李箱，以及箱子内王琳娜被割下的头颅、上肢、部分躯干碎肉，都已经紧急的让警员驱车带回警局了。 这么炎热的天，尸体在阳光下多暴晒一分钟，对腐烂程度都会进行进一步的催化。这也就意味着，法医验尸工作的难度也随之提升。 白灵联系了留在局里的杨朔，他先前对碎尸案的具体情况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接手起来没那么费力。自己则留在了现场，对失踪的下肢进行调查。 “将那个水泥块掀开看看。” 白灵指着一块原本盖在行李箱上的水泥板碎片，冲着唐昀指挥道。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其实她也不能确定，这下面是否会有线索。 然而，唐昀还是不假思索的照做了。 白灵套上鞋套，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破碎的水泥板前。 腾飞的土屑泥灰中，她看到了半枚鞋印。她的心怦怦跳起来。 “先拍照！” “快——” 从土堆后头迅速跑上来一个负责记录犯罪现场的警员，对方拿着专业的摄影相机，将那半枚脚印拍的是清清楚楚。 待清晰的影像留存上传云空间后，白灵这才上前细瞧。 这枚脚印的发现，事关重大。 犯罪现场调查科目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章节讲的就是足迹鉴定。 从脚印的轻重、步态、步幅、虚边、压力、带土等情况，调查人员可以从中分析出脚印主人的性别、职业、身材、习惯、年龄、身体特征等。更有甚者，对于在沙土上、硬地上、草地上、水上、砾石地上、雪地上、河水中、雨天等待不同情况下，都能摸索出规律。这也被称作步法追踪技术。 白灵以手为尺，通过比对脚印的大小、长度、宽度、泥土的下陷程度等，判断出脚印的主人性别为男、身高一七零左右、体重七十五公斤、以做体力活为主。 做完嫌疑人体态基础判断后，她又趴倒在地上。 刚用挖掘机掘开的土层很脏，更别提藏着腐烂尸体的行李箱几分钟前还摆在地上。白灵不顾地面的脏污，将脸尽可能的贴近脚印。 唐昀也有样学样的趴了下来。他看的是白灵的面部表情。 “你看到了什么？” 白灵趁机问道。 “唔——” 唐昀将目光转向脚印。 “一边深一边浅？” “前脚掌着力更多。。。” 唐昀描述着他的判断。 “是这样的！” 白灵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这说明，脚印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这间工地的工人。” “左脚有旧伤，所以右脚代偿，受力更重。” 唐昀立刻起身给先前交涉的项目经理光头小胖子打电话。他没顾上掸掸手上的灰，脸上沾上了不少上面的灰尘泥土。 白灵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直挺的鼻子旁，像用灰笔画了个【】，她感觉自己的手指蠢蠢欲动起来。 “别做傻事。。。”她对自己说。 有了嫌疑人判断标准，找人工作做起来就容易多了。 几十名工人一字排开，排除掉身高、体重不合适的，只余下了六名工人。 白灵让他们走几步，一走动，谁的腿脚不好就会十分显眼。. “别跑——” 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工人刚走两步，开始扭头就跑。他朝着一栋建了半拉，都没上盖的楼房里跑。 李一成离得近，没等他跑上楼，一把抱住了腰。 唐昀站在土堆上，距离工人远一些。但他跑的极快，两条腿在空中飞驰，算是第二个赶到的。 二人将其驾着，从楼房上移了下来，拷在警车边。 “跑什么？” 唐昀质问道。 工人一开始还想狡辩，说只是怕警察查岗的架势。 他以前有过案底，蹲过局子，一看到警察就害怕。 这个谎言被白灵用一句话就撕碎了。 “是因为打架斗殴进去的吗？左腿小腿骨被人打折了吧。” 工人一听这话就哆嗦起来，他的手无意识的摩挲起了自己左腿当初被接骨的位置。 唐昀冷冷的说道：“老实交代。” “那具尸体的下肢去哪儿了？” “工人吃住都在工地，难不成尸体还能变魔术变没了不成？！” 他阴沉着脸，“警局这么多人，慢慢排查下去总能找到。不要小看警察的办案能力。” “别浪费大家时间了，快点说了。” “坦白从宽，判的时间还能短些。” “这是为你自己好。”他的语气中带了些威胁。 工人灰白着脸不再挣扎，他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临水，停工的一处别墅地下室。 “就在那下面。” 他说完就羞愧的低下了头。 唐昀示意李一成带两个人过去看看情况。 没一会儿，李一成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他满脸通红。 “唐队，王琳娜的腿真在那儿。” 他的脸色显得很难看，“你都不知道啥样子。” 李一成压低了声音，凑到了唐昀的耳边。“他不知道从哪儿搞了床被子，旁边还摆了个小冰柜。” “我看样子，晚上他就跟腿睡在一起。” “白天出工了，再把腿放进冰柜里冷藏，防止腐烂。” “那腿呀，给他舔的。。。” 几句话而已，唐昀的脸色立刻变了，五颜六色的扭曲着。 他大喝一声，“带走！” 看着白灵蹲下身子收拾工具箱的侧脸，唐昀心想：“她不会什么都知道吧。” 白灵自然是知道。 她在18岁那年，就加入了门萨俱乐部。通过标准很简单，就是在其规定的智商测试中达到全球最高2%的水平。在斯坦福比奈智商测试中，她的分数达到了182分，算是各种意义上的天才。 从这名工人被从人群中揪出来，发现他受了伤的腿，到其看异性躲躲闪闪的眼神。白灵基本就能确定了。 作为一名一线法医，什么奇形怪状的人类没有见过？ 他是一个恋尸癖。 或者说的更具体些，一个腿控恋尸癖。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在国际疾病分类中归类，恋尸癖属于特定的性欲倒错障碍。 患者往往极度缺乏自尊，他们骨子里是根深蒂固的自卑，并且对拒绝异常敏感。 在场没有女警，白灵是整个工地唯一的一名女性。从她说话开始，该名工人的眼神就从来没有聚焦在她的身上。一看就是对女性充满恐惧。 选择在以男性为主体的工作环境，让他的男性无能感进一步放大。 因为自身腿部的残疾，焦虑以及无能让他寻求一个拥有完美腿部的，永远不会表达拒绝的性伴侣。从而试图获得安慰，克服孤立感。 根据《刑法》第三百零二条：盗窃、侮辱、故意毁坏尸体、尸骨、骨灰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冲动后等待他的，是牢狱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