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交通事故

空闲了几日，白灵抽空去了趟海城医学院，为有志于成为法医的学子们带来了一堂别出生动的公开课。 课后她收到了不少信件留言，没等她细看，就接到了助理小刘的电话。 “白法医，出大事了！” “长滩至闸口方向的立交桥下面，一辆重型卡车超重，导致前轮侧翻，把前面一辆旅游大巴车给压了。” 白灵的声音一凛，“有多少伤亡？” 小刘颤抖着声音回答道：“交警陆陆续续的拉来了许多尸体，保守估计十七八具是要有的。” “还不一定打的住呢。。。” 一听这话，白灵匆匆和海城医学院负责外联的老师打了声招呼，算作道别。她将公开课后收到的纸条一股脑地塞进文件夹中，急匆匆的驾着她那辆银色保时捷suv离开了。 如果只是卡车侧翻，并不会造成特别严重的伤亡。但不幸的是，一辆载满游客的35座大巴车受到了波及，连同大巴车撞倒的两辆私家车，一辆电动车，总计有接近50人受伤或死亡。 这些乘客有些因为惯性，直接从大巴车的外窗被抛了出来，摔在路面，遭到了行车的碾压。有的则因为颈部受到重创，直接窒息在车内而亡。这起交通事故之惨烈，可以号称海城近五年之最。 事故发生地前后一公里，被交警用黄色警戒线全部围住，禁止通行。 海城交通本就紧张，这么一条主干道被封锁住，后续因为塞车引发的次级事故，更是多达十几件。 等白灵总算从车海中将车开回警局时，该起事故遇难者共计23名的尸体，已经全部运到14层停尸房内了。 除了杨朔小刘，一直被借调在外面出工的资深法医徐烨也紧急赶了回来。加上另一名助理小朱，整层14楼，共有五名法医随时待命。 “人间惨剧呀——” 徐法医见着白灵，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年纪挺大了，离退休也就两三年的功夫，人老了心就软了，他看着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间，不甚唏嘘。 “分一分吧——” 白灵抓紧时间，按照尸体受损情况，将容易辨别身份的尸体安排给助理小刘和小朱。她自己则领了五具被压得已经完全血肉模糊的尸体。深呼吸一口，她调整好情绪。 海城公安局抽调了一批街道民警，组成了交通事故特别行动组，专门负责事故后续的处理工作。 两名民警在三楼到14层来来回回的跑动。一有尸体尸检完毕，他们就带着身份信息抓紧时间联系亲属，沟通来警局认尸。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 停尸房里那是惨绝人寰、惨不忍睹，就连杨朔都眯了下眼睛。 有的尸体撞击出车窗外后，头颅直接从躯干上飞走；有的遭受了机动车二次碾压，肠子烂了一地；有的则五脏六腑全部破裂，肋骨断了四根。。。。。。 “不能让他们这个样子见亲属呀。” 白灵长吁了一口气。 法医的工作不只是辨别身份、协助破案，在面对缺胳膊少腿这样的残缺尸体时，将他们缝补完毕，还一个全尸，也是工作之一。 “行动起来吧——” 白灵拍了拍掌，作为行动开始的信号。大家一个排一个的推着小车，将残破的尸体抬到各自的解剖间内。 白灵将分配给自己的五具尸体中的前两具先拖上停尸床，剩余的三具还保存在冷冻柜里。 “看来解剖室的规模还不够大呀。。。” 作为海城警局法医科的负责人，白灵除了解剖工作，还要考虑法医们平时工作是否方便，工具是否齐全。 “看来得找机会重新翻修一下了。” 她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一间解剖室里，只摆的下两张解剖台，这就限制了法医们同时操作的空间。 如果能像她在波士顿犯罪实验室里看到的解剖室一样，用推拉墙作为间隔。平时是一间一间的微型解剖房，一旦遇到特殊情况，就可以将墙板推开，几间微型解剖房合在一起。这样既可以多摆放尸体，也可以让法医们共处一个空间，彼此的交流更顺畅。 白灵先前和局长提过这个建议，但当时法医人数少，助理小刘小朱还没有进局里上班。局长认为这个要求没大有必要，就给否决了。 如今，白灵想着，“今晚就再写一份报告。” “将今日交通事故的案例写进之前的申请里。” “相信局长会同意的吧。” 她这边思考着，那边拿着的手术刀并没有停下。 面前的这具尸体，从体型、衣着上看，属于一名中年男性。死者的肋骨断了6根，胸前蓝色的衬衫上，有着明显的车轮碾压的痕迹。 白灵又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头部，“脑部撞击剧烈，当场死亡。” 死者的死亡原因明确，白灵赶忙将尸体用白布蒙住，她按了下呼叫铃。 这个呼叫铃也是今天社区民警才带过来的。照他们的话说，“铃声一响，他们就知道这边尸检好了，方便快捷。” 确实很快捷。 这边尸检刚刚完成，那边门外就响起了叩门声。 “白法医，我是前进街道的小张，现在能进来吗？” 在得到白灵的肯定回答后，小张民警穿着一身防护服，帮着白灵将男尸从解剖床上抬了下来。 “谢谢啊。” 白灵用干净的纱布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这名男性体型壮硕，目测超过85千克，白灵自己一个人确实是抬不太动。 “哪里的话呀，”民警小张嘿嘿一笑，他对着手上的名单打了个勾，”王德强，男，43岁，死于交通事故。“ “白法医，没问题对吧。” 白灵冲他点点头，后者赶忙将尸体放倒在移动推车上。 “那我把他推回停尸房啦，等会他家人来认尸。” 几人的配合下，白灵估算了下时间，二十分钟就能完成一具，效率着实惊人。 “最后一具了——” 白灵从停尸间里推出一具小小的尸体，她深吸一口气，将裹尸袋的拉链拉开。 里面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看起来乖乖的，就像睡着了一样。 孩子穿着一身咖啡色的童装，帽子上还有两个熊耳朵，十分可爱。他蜷曲着双腿，两只手轻轻拢成拳头，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才几岁呀。。。” 白灵摸了摸孩子的脸颊，还软乎乎的。 她的心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