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信件（求追读）

“孩子，你是来参观的吗？” 虽是礼貌询问，老人却双臂前伸，朝着徐有才一步步逼近。 徐有才汗毛炸竖。 这尼玛还是现实世界？也太离谱了点儿！ 但无论在哪里，徐有才的信条都是：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攻击。 砰！ 徐有才一个滑铲到老人身下，接着右腿上挑，直击对方胯部以下，接着迅速收腿，跳向后方，拉开距离。 不对劲！徐有才的脚面掠过的，老人的“那里”以及大腿内侧，甚至无意间划过的脚踝，根本不是人类躯体的正常状态！ 仿佛没有骨骼般，徐有才踢到了一大块遇到攻击会收缩的、流淌着粘液的软肉。 对方的反应也没有他所熟悉的弯腰、抽搐等一系列动作，目光浑浊的老人低下头去，似乎有些疑惑。 接着，他的身形闪烁了几下。 徐有才眼睛霍然睁大。 这……？ 正当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时，事态又发生了变化。 砰！老人双臂前伸，徐有才上一秒停留之处的实木制的办公桌被砸成两半，台灯也歪倒在地。 免疫攻击，自身攻击却有效？ 徐有才来不及分析老人的存在状态，硬生生靠着大力丸和敏捷丸在狭小的房间里左突右冲，但两方实力差距过大，不出两分钟，他四肢多处受创，腿部鲜血直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哪怕是灵异小说里，npc的出现也是有原因的，有遗憾、有困惑、有未达成的目标…… “从老人刚才讲述的故事来看，他最大的遗憾和执念应该就是七岁半的孙子在汽修厂因意外事故死在车底……等等，车底？” 徐有才突然想到了推拉门对面的光荣榜，上面某处写了职工陆建明从车底救出男童的事迹。 “他们会有关联吗？” 徐有才矮身躲过一击，接着右手在半空中一抓。 模拟器给的奖励，他选择了超忆丸，这能帮助他回想起来那面光荣榜上更多的信息。 服下药丸，一股苦味在口腔里蔓延，舌头麻麻的，像为了提高身体敏感度被轻微电击过一样。 下一刻，从进入汽修厂大门的半程算起，每一个细节都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脑海，像一本亟待被翻阅的书。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些此前被忽视了的细节也重新浮现。 “老人此前讲述中奇怪的点在于，汽车厂刚改为汽修厂的时候，儿子还未结婚娶妻，怎么三年后孙子都七岁了？好像有点不符合常理……” “在光荣榜中，陆建明三十年前在车底救出男童，被授予特级奖章，而其他在工厂出意外事故时救出工友的，不是一级就是二级奖章，陆建明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吗？” “光荣榜上姓陆的有点多啊……从上世纪50年代到2003年都有，陆家也是家族员工？” 哗！ 徐有才一个不留神，被老人手臂打中，顿时痛得弯下腰去。 “员工……贡献榜，上面姓陆的……陆大才、陆革命、陆荣生、陆建明……” “陆荣生的工作年限是1960-1995年，大约受到了下岗潮的波及……陆建明从1995年工作到2003年……2003年？那是他救出男童的年份，不到7个月的时间里他就从汽修厂打包离职了？” 看着几人在厂子中的用工年月，徐有才霍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他喊出声： “你的孙子，并不是那个车底的七岁男孩，而是救出男孩的三级机修工陆建明，对不对？” 老人前身的双臂明显停顿了一下。 看到老人反应的徐有才狂喜。 有戏！ 至少方向没错！ 他顺着自己的推断往下琢磨。 “陆建明在2003年也并不是从汽修厂离职，而是因为某种原因死了，而他的死因与工厂、甚至他救人的光荣事迹有关系，对不对？” “你的后悔和遗憾，并不是因为带着家人去厂子遛弯、聊天，而是在你下岗后，通过贿赂上级，让你的孙子成功进厂，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对不对？” “这么多年，你一直走不出心里的坎，哪怕是现在，也无法离开……这里曾经是职工宿舍，就是你孙子住的地方，对不对？” 因为老人的记忆和白纸黑字所写的冲突很大，徐有才特意将每个因素独立出来再根据获得的信息重新组合，于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老人眼里的浑浊突然涌动起来，朝着徐有才的方向，移动的步伐骤然加快。 徐有才呼吸一窒。 “难道是我猜的不对？” 已至墙角，退无可退，徐有才抬起双臂，微眯双眼，打算硬抗一记。 哗！ 手臂粉碎性骨折的痛苦并没有如期袭来，徐有才睁开眼睛。 他探出头去。 105号房间和外面的黄铜把手一样，到处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窗旁的办公桌依旧保持着裂开的状态，一具白骨被深蓝色的工作服包裹躺在地面上，手骨旁是一封摊开的、部分破损的信件。 “呼……这是，解决了？恢复了在现实时空里真正的样貌？” “或许是残留的魂魄造成的记忆回响……”他不由得猜测道。 接着蹲下身，捡起发黄的纸张，希望能再次寻到蛛丝马迹。 信件上的笔迹有多处涂抹的痕迹，部分是因为错别字，也有偶尔手部抖动造成的字迹模糊，徐有才判断应该是老人亲笔所写。 “……我的孙子，陆建明，2003年5月10日在卢米埃尔汽修厂31号车间，从车地（划掉，更改为底）救出了一名七岁男童，男童的父母是原汽车厂的高级工程师，仍在汽修厂家属楼居住。 “男童被救出来后，迅速送往观海市第五人民医院进行抢救，经多次转院，最后在观海市第一人民医院被确诊为出血引发的脑死亡。 “男孩的父母面色如长（划掉，改为常），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内心中涌动的悲痛。他们感谢了我的孙子陆建明。 “2003年6月15日，我的孙子被发现死于汽修厂东南角的一口枯井里，死因是惊吓引起的心脏病突发。他从未跟工友提起过自己心脏病的事情，而凶手显然知道。经法医检查，我的孙子失去了一小块大脑组织。 “凶手没有流（改为留）下任何有助于破案的线索，治安署认为凶手作案手法之干净利落，很像‘2001年虎落溪无名尸"一案。我们去汽修厂提取孙子的档案时，档案室的陈佑方没有找到他的档案，整个汽修厂唯独缺少我孙子陆建明的档案！ “那份档案袋里明确记录了我孙子进厂体检的结果，他的心脏病和脑部缺陷。我们查看了档案室的出入记录，男童的母亲就在里面！ “2003年9月，我听说那名确诊为脑死亡的男童，竟奇迹般地恢复了…… “治安署和医院的专家都告诉我，现有的技术远远达不到换脑的程度，但哪怕他们有不在场证明，这个案子也有诸多疑点，却终止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