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歹人夜磨刀

这一下午，林素儿的眼泪就没有止过。 林堤百般安慰，说这只是自己想的一出苦肉计，如今计策已湊效，以后就不必担心自己会被大郭胖子带走了。 林素儿说:“可是，你腿断成这样，肯定痛的厉害，我……我心疼。” “疼是有点，不过晚上就能好，也没啥事。” 没有星辰之气的实时buff，林堤左腿确实痛的厉害，而中午他砸断自己小腿时那一声惨呼，就是痛极难忍，喊出来的。 而后来朱重八为他接骨的那一下，更是疼的他险些晕了过去。 林素儿知道星辰之气的神奇，可仍旧担心，道:“万一，你的腿无法复原了，那怎么办？” “肯定能好的，晒晒星星就成。” “嗯……肯定能好。” 林堤断腿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磨盘村。 夜晚。 张初五家。 老二张初七，正在灯下磨一柄钢刀，那刀足有三尺长。 而张初五坐在椅子上，椅边靠着一根拐杖。 “老二，要不等你大侄子回来再说报仇吧。我送他出去学武有七八年了，对付一个村里小子，那还不是容易。” “等不了，老大你折了一条腿；老三更是多少天了，现在还没能醒过来，我咽不下这口气。” 张初七一边磨刀，一边狠狠道：“老天开眼，让那小子也废了条腿，今晚我就要宰了他。” “唉，我现在就是个废人了，也帮不上忙，要不你喊老田同你一起？” 随即，张初五又兀自摇头：“算了，他的腿也比我强不到哪里去，我看哪，还是等你侄儿回来再动手。” “老大！”张初五已磨好了刀，站起身来，说道：“你还担心我对付不了一个废人么？” 张初五仰身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 初冬。 西风萧瑟天气凉。 天上没有月亮，只稀稀疏疏的挂着几颗星辰。 一道人影，悄悄地摸到林堤后院墙外，手里还提着柄钢刀。 那人正是张初七。 张初七慢慢的攀上墙头，朝院子里张望。 星光下，他依稀看到院子中央竟然有个人，正坐在椅子上，而左腿又伸直放在另一只椅上。 张初七不明白林堤这是在做什么，趴在墙头盯了好一会儿。 只见林堤靠着椅背，动也不动，像是睡着了。 张初七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暗道：“今晚，老子就要送你归西。” 他先将刀扔进院内，接着翻身过墙，再双手扒着墙头，面墙缓缓而下。菜园里的泥土松软，他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落地后，张初七低头找刀，可一眼望去，刚刚被自己丢到地上的钢刀，居然不见了。 “干……” 张初七只吐出这一个字，就觉背心一凉，接着又看到，一截刀尖，从自己胸膛冒了出来。 …… 半月后的这天中午，阳光十分温暖，林堤正在在后院晾晒被褥，而素儿就坐在一旁，晒着太阳，磕着瓜子。 “堤哥，你啥时候带我进城呀？” “县城有点远，咱又没有马和车，走过去得要好久呢。” 林素儿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叹着气说：“在家你啥活都不让我干，又不带我去打猎，整天闲着无事，除了吃就是睡，你看我都胖了。” 林堤笑道：“素儿原来太瘦啦，胖点还好看些呢。” “可是，我闷的慌！” “那……”林堤想了想，说道：“要不我明天带你去刘家堡子转转？” “刘家堡子么？也行吧。” 两人正说话时，素儿的弟弟林坦过来了。 他先喊了林堤一声姐夫，又站到素儿身边，可怜兮兮地说：“姐，半个多月了，你还不回家么？” 素儿头也不回：“别跟我提‘回家"，小心我揍你。” 林坦见劝不动姐姐，又转头看向林堤。” 在以前，素儿和那妇人吵架的时候，林堤都会劝素儿服软认错。 而自打半月前，那妇人带着大郭胖子来家里要抓自己，林堤再也不当她是婶娘长辈，偶然碰面，他连招呼都不会打。 这半个月里，林堤大伯来劝过素儿几次，都是无功而返。有时候劝的急了，素儿就钻进卧房关上门，谁都不理。 林堤也不愿意素儿再回家，他清楚那妇人心眼多，手段下作，说不定她心里就攒着什么害人的坏主意。 于是林堤笑道：“我可做不了你姐的主，不过你要是怕挨骂，在我家住着也行。” “唉，都是我娘不好，讨厌死了。”林坦快八岁了，心里也明白许多事情，这些日子，他也没少埋怨自己母亲。 …… 这晚天刚擦黑，林堤就背着弓箭竹篓出了门。 自从星辰之气出现后，林堤每晚都会赤着上身，在户外待足两炷香的时间。前后虽然只有一个月，但他的身体各项机能，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无论是力量、耐力还是五感，都比一月之前强了一倍有余。 如今上山，即便是不脱上衣，也不耽误他穿山越林。 除非要寻找猎物，他才会露出肩膀，以确认猎物的准确位置，以及它们头顶上的光斑大小。 这晚，林堤进了东山。 东山坡度最陡，尤其是靠近村子的这一面，山壁与地面夹角接近六十度，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林堤想爬上山，只怕未必能做到。 爬过陡坡，从另一面下去，就是一座树木茂密的山谷，谷内气温要比别处高不少，草木犹青，里面的野物也比别处更多。就前几天，林堤在里面猎到一只獐子和一只野山羊，一共卖了十多两银子。 从东山顶下到山谷，林堤松开上衣，露出肩膀。 星辰之气落下，山谷中大大小小的光点光斑就浮现在他视野之内。 林堤视线略过那些代表山鸡野兔松鼠等小动物，专心搜寻大家伙。 这片山谷面积不大，从东至西，也不过一里多宽。 林堤大略搜过一遍，却没有发现山羊或者獐子。 山谷西面出口外，是另外一片更加茂密的森林，林堤还从未进去过。 “这里离村子也不算远，应该不至于迷路，要不进去瞧瞧？”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见今晚的星星分外明亮，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进到那片森林，林堤又解开了衣服。 似乎这片林子也没什么不同，眼帘内也只有很小的光斑和光点。 林堤往森林深处走，每隔一会儿，他就解一次衣服，如此行了约莫半里，终于看到一只比茶杯口直径略小些的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