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暴民

刘家外墙不高，只比镇上的土墙高一些，有了垫脚的桌椅，第一批人很容易爬上土墙。 但是刘家家奴也不是吃素的，两者很快碰撞到一起，第一时间双方各有负伤。 刘家家奴毕竟人数有限，明显处于下风。 “捡石头，丢他们，我们人多。” 佃户群体一方，吃了一次亏，有人学聪明了，招呼着众人捡石块往里面猛砸。 “哎哟！” 一时间，毫无防备的刘家家奴被砸懵逼了，四处躲避飞来的石块砖头。 随着家奴找地方躲藏，可供人进入的缺口就出来了。 渐渐的，缺口越来越大，爬进去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家奴因为胆怯，转身就跑。可那些倒地的就倒了血霉，锄头扁担一顿招呼后打得头破血流，哀号不断，一些更是当场就没有任何反应，死活不知。 “直你娘的，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刘大狗此刻无比兴奋。 他挥舞着手里的锄头，逮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刘家护院身上招呼。其力度之大，让锄头与地面石块碰撞时都擦出火星。 见此情景，一旁象征性出手的刘二哥心惊不已，心说这小子平日看着老实巴交的，但这下手可真够黑啊，每锄头都是往死里打。他见地上的护院已经没了任何反应，细看去，那护院五官都已经扭曲，刘二哥赶忙喊道：“停手，打死人了。” 大喝声很快让一群人清醒过来，看着地上没有半点生气的护院，众人也是一阵后怕。刚才脑子一热，想着报复就没了轻重，居然将护院家丁给活活打死了。 都杀了人，还能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不留隐患。 王二刚爬上砖墙，看到这一幕惊呆了，回过神来，他连忙大声叮嘱道：“将军有令，不许滥杀，把人抓起来进行公审。” 可他这点叫喊声略显微弱，被众人喊出的口号声淹没了。 是的，这些人爬进刘家大院也不忘喊口号。 口号就好像兴奋剂，而且随着战果扩大，口号也随之越喊越响亮，这些人也变得更加亢奋。 当看到数十人爬进院子，与家奴混战，远远观战的刘三少爷心沉到谷底。 “那是三少爷，别让他跑了，抓住他。” 突然，对面有人喊出的一声尊称让刘三少爷心里发寒，照这情况，自己被抓到能讨好？吓得他连滚带爬往内院逃去。 “啊……” 突然间，一块飞来的砖头砸中刘三少爷后脑，顿时让他发出一声惨叫，身形也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后脑更是血流不止。 正当他准备爬起身逃跑，远处又是几块砖头飞来，压根就没给他起身的机会。 这群人配合默契，这边丢石头，那边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佃农和帮工们快步奔去。 随之而来的，是一顿毒打。 这群人好像心有灵犀，期间锄头扁担直朝要害招呼。 等到众人停手时，刘家三少爷已是面目全非，死得不能再死。 这群人晓得斩草除根的道理，又或是担心主宗报复，干脆下死手，不留隐患。 家丁溃败，内院随之也遭了大灾。 很快，内院一阵阵哭喊求饶声响彻大院。 …… 等到胡昱领着人靠拢大院时，院内差不多已经结束战斗。 其实吧，由佃农、帮工开路这些都是胡昱刻意为之，目的就是让他们上贼船。 可是，他发现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他们的狠辣。 刘家大院内，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尸体，目测不低于六十人之多，一些人更是脑袋都已经变形，可见这群人下手之重。 杀红眼的佃农让刘德贵这一脉彻底死绝，别说年幼些的儿孙辈，连院内丫鬟都有几人死于非命，若不是王二带人上前阻拦，怕是后厨烧饭菜的婆子都要殒命。 归根结底他们怕报复，所以不敢留活口。 这也让胡昱看清一点，这些人若是不加以严令进行节制，一个个就是活脱脱的暴民，下手直接让人绝后，比自己更加心狠手辣。 胡昱召集了所有人，当场给定下规矩，掷地有声的喊道：“从现在开始，没我命令不得开杀戒，犯了错交给我们公审就可，违令者就地正法……” 当然，这是今后的规矩。 因为刘德贵这一脉没活人了。 这群人也回过神来，看着满地的尸体也是心有余悸，更不敢相信出自自己一干人。 规矩讲完，轮到搜查。 胡昱道：“把值钱的财货收集好，不允许私藏，发现了全部上交，谁要胆敢私藏定严惩。王二，由你来负责监督。” 王二抱拳道：“是，将军。” 不到两炷香时间，基本打扫干净了战场，搜查也渐渐临近了尾声。 院内，王二押着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青年从内院出来：“将军，刚才搜查时发现这人正准备凌辱一个丫鬟，还在他身上搜出了大量财物。” 尖嘴男慌乱狡辩道：“大将军，小的没有，是那丫鬟准备逃跑报信，小的上前阻拦，便与她撕扯到了一起，还有这些钱财是小的准备上交的，并没想过要藏起来。” 尖嘴男的名声似乎不好，当场就有一青年插话道：“大将军，这人是镇上一地痞无赖，平日伙同一伙人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也帮着刘老爷欺压良村里善之人。” 尖嘴男急眼道：“周大牛，我何时欺压镇上良善之人，你一个外姓人少在这里栽赃陷害。” 说完，尖嘴男央求道：“小的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大将军莫要信这小人一面之词。” 胡昱并未听他聒噪，看向不远处一脸役怒意汉子问道：“周大牛说的可是真的？” 这汉子点头道：“回大将军，这厮叫刘阿幺，在村里劣迹斑斑。去年，就因我在刘老爷家田地旁的河道里挑了一桶水，晚上他就带着地痞跑到我家中，砸了我家挑水的木桶，还扬言我再去挑水就让我一家老小不得好日子过。” 这时，刚才险些被凌辱的丫鬟这时也被人领了出来，她已经哭红了眼圈。 胡昱冷着脸问道：“还要狡辩吗？” 刘阿幺真怕了，跪地磕头道：“大将军饶命，小的刚才被鬼迷了心窍，求大将军饶命，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