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翻身做主

镇上的居民各个欢天喜地领粮了麦子，然后壮丁都被胡昱集合起来，有四五百人，他准备拉队伍。 胡昱站于人群正前方，神情严肃喊话道：“我想问问你们，想不想要回自家的土地？” “想！” 回答不是很理想，镇上居民只有少部分人开了口。 胡昱问又道：“你们想不想吃上一日三餐，想不想餐餐吃上饱饭，想不想推翻万恶的地主，翻身自己做主？” “想！” 气氛被调动起来，这次回答比上一次人要多许多，可见动了心。 胡昱直入主题，一脸肃然道：“我宣布，你们欠刘家的账一笔勾销。” “只要收回土地，十三岁以上者，不论男女，每人可分得四亩地。你们可愿跟随我，夺回属于你们的土地？你们放心，我会常驻鱼儿镇防备鞑子，还有官府那里本将也会说明原委，你们无需担忧。” “愿意……” “愿意……” 众人神情亢奋，声浪也此起彼伏。 反正官府不会追究，也有人在前面顶着，这还怕个屁。 见目的达成，胡昱趁热打铁，指向上河村宣布道：“明日一早，有卵的拿上武器，跟我一起讨伐地主，我要带你们打到万恶的刘家，让大家翻身做主。” 王成等人相应号召，领着百多人高声呐喊道：“翻身做主，翻身做主……” 胡昱大喊道：“反抗剥削，当家做主。” “反抗剥削，当家做主。” 众人齐声呐喊道。 这个时候，可见托的重要性。 经过胡昱这么一拱火，被压榨久的众人皆是义愤填膺，脑子里想的都是着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自己当家做主。 很顺利的，胡昱将这群人与半路收来那批人被分为两个大队，每队四百余人规模，挑选部分青壮分发了镇上刘家家丁和鞑子那里缴获的兵器算是完成简单武装。 翌日，天色蒙蒙亮。 胡昱召集来昨天那群人，大手一挥道：“走，随我们去消灭地主。” 胡昱去的是上河村，也就是刘家祖宅，另外一队去往下河村，再抽调麾四十人由王成领队，全权负责监督下河村队伍。 两支队伍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浩浩荡荡去往两个村子方向。 这些人可惨得很，近些年山东旱蝗灾频频发生，可官府的农税、摊派一样不少。 然而地主则更加变本加厉，向佃农收取各种费用，就是逢年过节给自己送礼品。 并且，运送征来的农税、摊派，地主则安排佃农运送，期间的消耗一律都要算在运送的佃农身上。 你以为这就完了，等到他们将粮食运到县城，还要遭到县衙官吏使用大斗再次压榨，不足的部分全由运送的佃农自行补交齐。 总之官府、地主可谓环环相扣，专门算计底层小民，不然哪来那么多流民群体。 上河村不远，七八里地距离。 镇子暴动，由于第一时间封锁刘家并不知情，等到他们发现动静时，为时晚矣。 下河村外，气势汹汹的佃农群体直奔村里刘家祖宅而去。四百多人共分为四队人朝着刘家大宅围拢，这是防止有人趁机逃跑。 “反抗剥削，打到刘家，翻身做主。” “反抗剥削，打倒刘家，翻身做主。” 沿途，只要发现佃户，胡昱派去监督的王二等人就开始领着人喊口号，拉人头。 何为拉人头，就是沿途每发现一户人家便强行破门，再裹挟着壮丁加入讨伐队伍。 麦田里，正起早去河里担水浇地的刘大狗心惊胆战的被裹挟进队伍。 刚进队伍，他就看到喊得无比卖力的熟人，刘大狗低声问道：“二哥，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刘二哥的男子一脸玩味道：“他们那两家要完了。” 刘大狗很是不解道：“什么叫那两家要完？” 刘二哥坏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刘德贵刚在镇上被杀了。” “什么？”刘大狗大惊失色，“刘老爷被杀了？谁杀的？” 刘二哥指着身后几百米外那群人说道：“就是他们，刘老爷和二少爷都被杀死了，还说要收回被侵占的土地，全部发给我们种地，我们现在就是去清算主宗。” 壮丁满脸不可思议，可片刻，他一脸担忧问道：“官府不会追究吗？” 刘二哥轻笑一声，很随意道：“这些人自称官兵，可我看不像。管他呢，与其这么窝囊的活着，倒不如过几天好日子实在。再说，我们祖上本是同一个祖宗，同样姓刘，凭什么他们两家过着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而我们却过得这么凄苦。” 这句话似乎引起共鸣，刘大狗也是一脸不甘。 刘大狗家往前几辈也是自耕农，那时候家里分家有十三亩地，可随着一年地里遭了灾，他爷无奈向主宗借粮，结果利滚利滚根本还不上，第二年他家土地被用于偿还债务，下半年也就变成了佃农。 佃农日子如何？年岁好些每亩地能产两石出头的小麦，然而刘老爷一亩地一石的重租加各种苛捐杂税，到头来根本不剩多少，一亩地只剩下几斗还属于他，维持家里温饱都难，常年吃了上顿没下顿。 以上还是光景好一些的年岁，像今年的情况，干旱让地里难有产出。地里亩产如果能有一石五斗麦子都要谢天谢地。 可等到交了地租、农赋、摊派哪还有活路可走。 刘大狗也时常幻想，什么时候能过上主宗那种顿顿吃饱的好日子。深吸一口气后，他知道眼下机会来了，自己可要抓紧些。于是，刘大狗鼓足勇气跟着大喊道：“反抗剥削，打到刘家，翻身做主。” 刘家大院，被声势浩大吵闹声惊醒的刘家众人人人自危。 “堵门，堵门，别让他们进来。” 刘家三少爷见情况不对，抽出腰间佩剑惊恐大喊，又吩咐道：“谁敢擅闯全杀了。” 刘家还有四十多家丁，这些家丁武器齐全，都配着腰刀、长棍。 可此时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喊着口号靠拢，再看到各式各样的武器后，已经被吓破了胆。 很快，刘家大院外堵满人。 还没等压阵的王二吆喝，这些喊着口号的佃农和帮工们搬来附近人家家里搬来的桌椅自发的开始爬墙，向刘家院内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