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粮食抵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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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城县... 浴房之中,硕大的圆形浴桶之中还在不断升腾着白色的热气,李元张开双臂,放在浴桶的边缘,脑后枕着一张雪白的浴巾,微微仰着头,靠着浴桶边缘,闭着眼睛享受着忙中偷闲的舒适。 金宝和银宝两个人拿着毛巾和香皂,十分熟捻的替李元搓洗着身上的泥垢。 “少爷,您这是多久没洗澡了?”银宝忽然问道。 李元愣了一下,随即便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出去的这几天,你家少爷连个像样的热水澡都没洗过,我总不能让李三那个粗鲁小厮来吧!” “少爷,妾可见过,五娘的那双手呀,是巧的不得了,少爷怎的也不知道找她来照料起居呢?”金宝笑着说道。 “就是!”银宝也立马附和道:“就李三那粗鲁性子,怎么伺候的好咱们少爷!少爷带着他去,还不如带着五娘去呢!” 李元颇有些苦笑不得:“我倒是想!带个女子去巡查,这成什么样子!” …… 沐浴之后,又在两个小妾的伺候之下更衣,换上一身宽松的常服。 时间差不多来到申时末刻,华兰身边的女使红玉过来传话,说是晚饭已经好了,让李元收拾好了赶紧去厅堂用饭,华兰已经先去那边等着了,就差李元一个了。 听说华兰在等,金宝和银宝也加快了速度,数息之后,换好了衣物的李元带着两个人径直朝着主屋而去。 外间的天色越来越黑,家里的小厮婆子们,开始在家中各处点起了灯火。 主屋厅堂里,四周早已点满了蜡烛,罩上了灯罩,亮堂的恍若白昼。 晚饭很丰盛,是华兰亲自下的厨,炖了满满一小锅的牛肉,清蒸鲈鱼,蒸熊掌,红烧排骨,炖猪蹄儿,小葱豆腐,冬笋炒腊肉,菘菜肉丸子·········· 满满一大桌子有荤有素,有山珍也有海味,知道李元出去巡查,定然是吃不好睡不好的,华兰自然要给李元好好补一补! 盼儿看到华兰做的这一大桌子好吃的,眼睛直放绿光,就跟那饿极了的野狼似的。 好在她的的理智还在,吃饭的时候还顾及着仪态,没有太过放肆,否则的话,五娘估计又得念叨念叨个没玩完。 夜色渐深,喝酒喝的迷迷糊糊的李元被抬着到了后院,先是被喂了小半碗醒酒汤,然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元便睡着了。 次日一早,李元的生物钟准时将自己唤醒。 看了眼旁边的华兰,李元小心翼翼的下了床,避免惊醒华兰。 天还是蒙蒙亮,不过府里已经亮起了灯火,厨房和灶房也已经升起了炊烟。 刚刚起床,加上宿醉,李元的脑子还有些乱,须得好好的理一理。 正好晨练下,出身汗让自己清醒清醒! …… 约莫卯时末的时候,天边鱼肚白朝着近处蔓延,天色开始逐渐变亮,沐浴更衣之后的李元,重新回到了房中。 辰时一刻,天色已然大亮,光线透过窗纸,照如屋中,驱散了黑暗。 华兰幽幽睁开惺忪的双目,眉宇之间还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慵懒,眼前的轮廓逐渐清晰,华兰下意识的喊道:“夫君!” “夫人早呀!”李元定定的看着华兰的眼睛,颇有几分宠溺的味道。 ……... 汴京城外,靠着汴河边上的镇子,其实也是一等一的繁华之地。 车船脚店,逆旅客舍,各色的商铺鳞次栉比,不啻万家,人来人往并不逊于城内多少。 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各家各户出来采办年货的高峰,不仅附近的百姓蜂拥而来,就连住在城中的人们,也因为城外的物价便宜而出城来采购。 可如今两个月的大旱,带动了物价高涨,没有余钱的人们哪有出来逛街的心思,年节前的气氛半点也无。 一座原本位于河上虹桥边,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小酒馆,也是生意大落。 如今虽然有客人上门,但点都是最便宜的酒菜,用着满腹牢骚充当祝酒辞,弄得酒馆中的气氛阴郁无比。 “这年月,真真是让人没法儿过了!”一个中年汉子抿了碗中的半口酒,带着酒意哀叹着。 邻桌的一个瘦瘦的后生咚的放下碗,怒意冲天:“我看啊,就是相公们弄个幺蛾子的新法,才惹来了如今的大灾!” “天灾倒也罢了,怎么连大仓都舍不得开?真要等着粮价高了再卖吗?还让不让人活了?!!” “无量天尊!” 坐在门边,一个道人也跟着长叹。 一直没精打采的掌柜在柜台后抬起头来,问着和尚:“道长,前几天的李员外不是刚给你捐了钱吗,你还叹个什么气?” “无量天尊。”那道长打个稽首:“人有钱,买不起粮也是不行的。” 中年汉子听了就道:“要是俺也能多点钱,饭倒也可以多买两口了。” “可是粮贵了!” 掌柜唉声叹气起来:“才两个月的功夫,涨了一倍还带个拐弯!” “难怪……” 中年汉子丢下了筷子:“连酒都没有滋味,到底掺了多少水?” 掌柜听着一下急了:“天地良心!俺出来做生意几十年了,从来没在酒菜上克扣过半点……” 正说着,门前人影一晃,一人突然咕咚一声撞进门来,却是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滚着进来的。 “这不是马大吗?” 中年汉子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滚地葫芦:“怎么慌成这样?是不是要躲你家的大虫?” 瘦高的后生也认识来人,带着促狭的笑容道:“马哥放心,等嫂子过来的时候,我们不会说你在这边的,只说你去找春宵院的孔翎了!” “说你娘的胡话呢!” 被人拿着自己把柄打趣,马大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河上有大船!有运粮的船在汴河上走!” 先是一瞬间的静场,然后哄堂大笑在小酒馆爆发出来。 瘦高的年轻后生捂着肚皮,用力敲着桌子哈哈大笑:“马哥,你这才叫说胡话!” 马大急了:“骗你们作甚?几十艘在汴河上呢……” “无量天尊。”道长又是唱了个号,口中说道:“船非船,马非马,李施主,一切皆是虚幻……” “无你娘的头,道士,我没钱给你骗!” 马大又骂了一句,对着店中众人发急道:“这是真的!说谎的死全家!” 仿佛就是在为马大作证,小酒馆的门外一群人向着汴河的方向跑了过去,隐隐约约还传来“大船”,“运粮的”什么的。 中年汉子和瘦高后生对视一眼,就跟着马大从小酒馆中跑了出去,与方才的那群人一起蜂拥上了虹桥。 道长看看一下没了人的小酒馆,则摸摸拂尘,也跟着出去了。 这几位都是老主顾,掌柜不怕他们跑了,吩咐了跑堂的小子看店,也便出门看个热闹。 他往虹桥上走,心中还有些纳闷: 汴河不是黄河。 船在干涸期过黄河不奇怪,但有船在有桥的汴河上过是从来没有过的…… 还几十艘? 汴河上的桥有百十座呢! 一艘船能分上两座三座,大船怎么过去? 酒馆掌柜挂着疑惑,一路上了虹桥。 一座木头搭起拱桥弯弯如虹,横跨在宽阔的汴河之上。 这就是汴河在东京这一段上最为有名的虹桥。 为了跨越汴河,而不影响河中带着帆的船只,汴河上的桥梁都是建成了拱桥的式样,越近东京城,拱桥的式样就越特别。 坐船沿着汴河北上,只要看到一桥如虹,就该知道东京城到了。 宽达数丈的桥面两侧现在挤满了人,河道两边的大堤上,也聚集了一片观众,差不多上千人都在短短的时间内聚集了起来,低头看着河面上。 双目一扫,掌柜找到了他的几个客人,从他们那边挤了进去,向下一望,当真就看见一艘船从桥下掠过,转眼往北去了。 很快,就又是一艘过去。 酒馆掌柜在汴河边开店几十年,见过的船只也多了。 但今天在河面上跑的这些船的形制,他却从来没有见识过。 真稀奇!! “这叫什么船?” 掌柜身边,瘦高的后生低声的自言自语。 没人能回答他。 不时的,还有这样的船从南边驶过来,一路往平仓而去。 每一艘船上的米袋高高堆起。 这样的船只载货就算不多,但看起来,一艘至少也有百来石了。 “这样的一搜怕不有上百石。” 中年汉子将掌柜心里话说了出来。 马大则在飞快的掐着手指。 口中念念有词,他是在算着这船的运力。 作为码头上的工头,有了活计,那可是好事! 但究竟有多少活,当然要算上一算。 一艘船大约一百石。 而在他上桥的这段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七八艘。 如果今天都是如此,算起来一天差不多能有两百艘船抵京。 那就是两万石! 一天两万,十天二十万,一个月那就是六十万石了。 而正常一年六百万石的纲运,分到二月到十月的九个月中,平均一个月也不过六十多万石的样子。 虽然说汴河的运力,朝廷的纲船只占了其中的一小半,大部分还是给民船占着。 可现在少水的汴河上的运力,能有通航时一小半,就已经是让人目瞪口呆的一件事了。 “一个秋天,运上来百万石也不过等闲啊。” 掌柜也算了出来,同样张着嘴合不拢。 中年汉子啧啧称叹:“可比旧船强多了,用旧船一个秋天绝对拉不了百万石上京!” 身边的道士打个稽首,无量天尊、无量天尊的反复念着:“这一下子,粮价可是要大跌了!” “好啊!!” …… “李相公好大的手笔!” 政事堂中,李承门生中书五房检正刘惠拍着手,大赞着今天终于让新党一派扬眉吐气的功臣。 从未时开始,一辆辆满载着纲粮的广船沿着汴河,从南面抵达京城。 最新的消息,抵京的已有一百五十艘之多。 从已经点算出来的那一部分来推算,预计今天抵京的粮食数量当在两万五千石上下。 这两万五千石粮食,就像李承狠狠甩上来的一耳光,让朝堂上下,所有摩拳擦掌、准备彻底掀翻新政以及他追随者的政敌们,顿时没了言语。 不过,得知这个消息后,作为参政知事,王宇却也为此而欣喜万分。 韩景是肯定要在明年离任的... 王宇如今已经开始展望韩景离任后他自己的定位了!! “两万五千石!谁能想到用广船也能一日将如此之多的粮食运抵京城。” 李承轻松的笑着,多月来,这般轻松的心情已是难得一见。 “禀李相公。” 刚刚抵京,就被提到政事堂来禀事的押运官小声提醒着:“明天开始就不会有这么多了。” 李承轻轻敲了敲桌案,就算没有押运官说明,他也知道真实的情况: 六路发运司每天都有报告送抵中书门下,而杨澜也都有将内容更为详尽的私函送到他的手中。 如果不是杨澜特意安排,抵京的粮食数量绝不会有今天这么多。 今天能一下有几百艘船抵达汴京,是因为杨澜刻意要引起朝野的轰动,故意调整了运送的时间,使得这些广船归并在同一天抵京。 如果时间推移下去,每日抵京的船只数量,就会恢复到正常的水平:大约一日八十辆到一百辆左右。 “以一艘额定一百五十石的运载量算过来,也就一万二到一万五千石上下。” 押运官说着自己所掌握的数字。 虽然比起今天的几乎是打了个对折,但一万两千到一万五千这个数字,也已经让李承喜出望外。 不但是李承,刘惠也是欣喜难耐。 刘惠笑着,对着李承叹服道:“自此之后,汴河的秋天不会再冷清了。” “自是如此。” 李承笑着点头,又对押运官道:“再说说杨澜究竟是怎么安排你们运输粮纲的。” 押运官立刻回道:“小人等出来时,都受了杨大人的严令,在路上一刻也不得停!” 听说杨澜的命令,刘惠半开玩笑的说道:“杨大人如今的三司使做不久了。” 李承连连颔首,杨澜的确是没让他失望:“当奏禀陛下以奖誉之。” 接着他又问道,“一路上可有什么阻碍,道路的情况如何?” “回相公,没什么麻烦,一切顺利!” 李承闻言放松了一些,靠着椅背,笑着问道:“第一次走这条路应该很难吧?” “禀相公,今次领头的都是老把式,虽然从来没有在干涸期的汴河走过,也只花了一两天工夫就习惯了。” “其实跟往常走也差不多,稳着点就行了。” “这一路过来,广船究竟坏了多少?”吕嘉问跟着发问。 押运官道:“这新打造的船只的确容易坏,坏得还不少。可这玩意儿也容易修,不算多难,只是将粮食搬上搬下要耗费人工罢了。” 李承一下坐直了身子:“那纲粮又有多少损耗?” 押运官皱眉想了一下,道:“回相公的话,不算多,大概一成左右,跟均输法实行前纲运的损失差不了多少。” 李承与刘惠对视一眼,各自都点了点头,的确比他们预计的要好多了。 均输法实施前,运载粮食的纲船经常会在只有六尺深的汴河中莫名‘遇浪翻沉",或是‘水侵舟上",然后船上的粮食就由此飘没。 六百万石纲粮外,还要加拨六十万石。 后来均输法实行,加上杨澜的铁腕治理,路上的损失这才下降到百分之二、三。 现在利用广船运送纲粮的损失,虽然与均输法实行前相等,但这一个新奇的运输方式,主要损坏的是船,不是船上的粮食。 更何况杨澜之前在六路发运司多年,等到他教训发运司上下官吏,逐渐适应这一运输方式,途中粮秣损失比例应该还会下降不少。 该问的都问了,心中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李承抬手示意押运官离开,“好了!你下去先歇着去吧,今次尔等是辛苦了,改日朝廷必有封赏。” 宰相的赞许和许诺,让押运官大喜过望,磕了头后,连声谢着告退出去。 广船的运力,今天到京城的数额不能作为依据。 但这个秋天都能保持如今日一半以上的水平。 也就是说,大约是纲船运力的一半左右。 于此同时,付出的人力、物力和资源,则是水运的三倍以上。 只考虑成本,当然不合算,但如果加入政治方面的考量,这份代价就实在是太便宜了。 李承安心的长舒了一口气,不枉他一直相信杨澜的才能。 钱参从永城县回来后曾说,李元出主意的时候,多次担心六路发运司无法组织起这样大规模的运输活动。 但杨澜能从一个靠着祖父的恩荫为官,一路毫无阻绊的走到了三司使的位置上,让无数进士咬牙切齿却只能暗自饮恨,他在治事上的才能,朝中首屈一指。 所谓‘计算无遗策,用心至到"。 即便李承拿自己来比较,也只能甘拜下风。 李承当日就知道,若说朝中有人能将此事做好,除了杨澜再无第二个人选。 就算李承自己过去,他也差了杨澜在六路发运司中的威望。 他那个侄儿是太小瞧人了! “好了。” 李承双眼一扫他的几位得力下属:“下面就按着既定的策略来做!” 纲粮抵达京师的消息已经在开封府中传开,百万军民昂首企盼。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朝廷已经在城中开始平价发售运抵京城的粮食,可是能买到这些粮食的普通百姓却寥寥无几,第一批抵京的纲粮,几乎都被京城中的官宦人家给全数买走。 中书为此两天内连续发文六道,严令各处发售点,单人购粮的数额不许超过一斗。 但这个命令却无济于事,京城的粮价并没有因此下降,甚至作为标志的米价,反而又涨了五文上去。 每天抵达京城的纲粮不断,可已经是九月,剩下的时间中,即便发运司上下都不放松,能在秋后运抵东京的粮食也是十分有限。 而天子,是绝不会允许斗米一百三十五文的价格一直维持到秋后。 这一点,李承知道、文武百官知道,粮商们也都清楚。 虽然百姓们都在持币观望着,店中的粮食全都卖不出去,可粮商依然坚持将粮价维持在高位,定要逼迫李承敞开大仓! 粮价居高不下,散放纲粮亦是全无用处,今日的朝会上,便有人跳了出来。一名御史当着天子百官,高声质问着李承,为什么还不敞开大仓! 李承容色平静,在朝会上直面着文武百官的质疑,眼神如同太行山上的花岗石一般坚硬。 当真他没有招数了吗? 刘惠缓步出列,持笏向着皇帝一礼:“关于放粮平抑粮价一事,臣有一言请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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