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八十九

纳威从休息室通道爬进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他揉着眼角有些羞涩。 而从他身后接连而至的韦斯莱兄弟则嘻嘻哈哈地搭着他肩膀，调笑着可怜的小胖子。 纳威看起来拘谨的要哭了。 在沙发里看书的赫敏抿了抿唇，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嘿”了他们一声。 她褐色蓬松的头发堆在肩膀上，看起来就像克鲁克山的近亲。 “弗雷德，开玩笑能不能注意一点纳威的情绪，他快被你们逗哭了。” “错了，赫敏。我才是弗雷德。” 这么叫唤的那个红发韦斯莱趴在沙发上，看着赫敏吃吃地笑起来。 而赫敏翻了个白眼，对着他有些傲慢地强调道。 “哦，我能分清楚你们两个，你是乔治，他才是弗雷德。” 乔治嘟着嘴眉眼耷拉下来，他不怎么高兴地看了一眼弗雷德。而弗雷德这个时候笑得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 “好吧，弗雷德，你又赢了。” 赫敏看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又在搞一些无聊的打赌游戏了。 所以赫敏没好气地让他们看看自己，居然能比哈利和罗恩还要幼稚。 她说完这话就扭过头不想搭理他们了。纳威有些茫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只有弗雷德和乔治吵吵闹闹地往外走，互相怪罪着对方刚刚的行为泄露了目的。 赫敏再次拿起书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在她身边放了一包薄荷糖，是霍格莫德蜂蜜公爵的。 她呆了一下，突然脸红起来。然后随手扒拉着头发，把脸藏在书的后面。 就在这个时候，哈利和罗恩大呼小叫地冲进休息室。他们举着报纸，兴高采烈地欢呼着小天狼星西里斯终于脱罪，现在整个全魔法界都沸腾了。.. 赫敏急匆匆地看了一眼报纸。一旁的哈利涨红了的脸蛋和闪闪发亮的眼睛昭示着他的激动。于是赫敏不得不从他手里拿过报纸，他抖得太厉害了。 当德拉科把脸色惨白的卡尔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卡尔甚至不知道德拉科居然能拥有这个。 要不是照顾到卡尔的自尊心，尤其是斯莱特林休息室这个时候人多的可怕，他们也不必来这里。 “你当然不知道，我猜你当初投票的时候选的是什么你都不清楚。” 德拉科有些嫌弃地嘟囔着。而卡尔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眼眶红红的犟嘴。 “我知道。” 德拉科看着他低头不说话的可怜样，叹了口气。他的双手穿过对方腋下，轻而易举地举起他放到了桌边坐着。 这个高度刚好。 而卡尔的突然失重以及对德拉科的不明意图惊慌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等坐稳之后，他露出一个不怎么高兴的表情。 德拉科捏着他的下巴，让他露出脸对着自己。而对方有些抗拒，直到德拉科不耐烦地喊了他的名字才安静下来。 “如果你知道会被教训，怎么就学不会乖一点？”德拉科的声音很温和，甚至有些无可奈何。 卡尔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他看不见德拉科，甚至对方的所作所为都没办法阻止。 而且德拉科的手指捏的他下巴很痛。 没来由的委屈突然击中了卡尔，他鼻尖一酸眼泪突然从眼眶滚落碎在德拉科的掌心。 察觉到眼泪夺眶而出的卡尔愣了一下，猛地挥开钳制他的手，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句。 “要你管……” 哽咽和眼泪弄的卡尔狼狈不堪，他止不住地抽噎，却偏偏想强忍着不哭出声。 眼角鼻尖憋的通红，就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哭的这么伤心啊……”德拉科满脸平静地看着卡尔哭的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他用手背蹭了蹭对方的脸，之后突然低头去吻卡尔的唇，而卡尔更生气了。推搡着德拉科，不让德拉科靠近他。 卡尔泪眼模糊，连骂他的话都说不清楚。 “滚开！不许亲我！” 德拉科抓住他乱动的手腕往怀里拉了拉。 “别想我安慰你……讨厌鬼，哭包精。” 他盯着卡尔满脸泪水无动于衷地说着，语气带着些微的抱怨和无奈。 而德拉科抱住对方的时候，刚刚还激烈反抗的卡尔这会就轻易屈服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能清晰感觉卡尔的脑袋缩进自己怀里，眼泪渗透衣服而感到微微潮湿。他不时抽噎着，手指拽着衣角的小动作又可怜又好笑。 德拉科默默收紧手臂，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才不需要你安慰我。” 卡尔把脸贴在德拉科肩膀上，闷闷地用浓重的鼻音反驳他，不想抬头让对方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你还是哭起来的时候比较乖。” 德拉科松开他，撩开他有些潮湿的额发。卡尔不想开口回答这种尴尬的话，而红通通的眼睛依旧毫无焦距。 伸手抚摸他的眼角，德拉科粗糙的指腹让卡尔有些闪躲地眨了眨眼睛。 “暑假你得去马尔福庄园待着，我早就联系了德国的朋友来看看你的眼睛。和斯内普教授的猜想符合，你可能不是黑魔法的后遗症，而我的那位朋友也是这样想的。相信我，会办法治好你的，我保证。” 卡尔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德拉科耐心地弯腰他盯住对方不愿抬头直视的眼睛，最后与他额头相抵，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突兀地笑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 卡尔脸红了一下抿了抿唇，退开了。 泪腺的突然崩塌从来都是蓄积了太多情绪。没有人不害怕失去眼睛，就算一直装作十分不在乎的卡尔同样恐惧。 只是过于逞强，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出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治不好呢？” 卡尔有些怯懦的声音响起，听清楚他话的德拉科脸上的表情缓了缓，因为卡尔从不愿示人的软弱就这样摊开在自己的面前。 他吻了吻卡尔的眼睛，轻柔的像羽翼抚过。 “那我来当你的眼睛。” 德拉科的声音清晰而郑重，他捏了一把卡尔的腮帮子。 “不过鉴于你这讨厌的行事风格，我觉得你看不见而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可能更安全。” 他说完这话之后，卡尔低下头思索了一会。看起来就像是在害羞，而唯一在场的德拉科也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我已经逐渐掌握了一个盲人的生存技能了。” 卡尔耸了耸肩膀，一脸坦然甚至有些骄傲。 “在霍格沃茨，我可以闭着眼睛走路。这并不是一件难事，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对的，至少不能对这个讨厌鬼有任何期待。 德拉科面无表情地想，因为就在刚刚，他突然发现一件有些尴尬也很懊恼的事。 他们俩似乎并没有落实一些心照不宣的事实，这也导致了对方自由散漫的态度。 “我刚刚在对你表白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了，所以呢？” “所以呢？！梅林啊，连格兰芬多的混血巨人都知道在被表白的时候礼貌回应是基本常识，而你居然告诉我‘所以呢？"” “我不想拒绝你，因为那样很尴尬。” 德拉科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就那样看着对方。很难说刚刚卡尔对于忽略他强调的表白给出的拒绝理由有哪里不对劲，但毫不怀疑的是，德拉科·马尔福被拒绝了。 从一年级开始，总是由同一个人拒绝他。 “请问，温德兰特先生。您是如何做到一方面拒绝别人，一方面又可以在那个人怀里哭成曼德拉草根的。” 德拉科已经尽量委婉了，可还是压抑不住他蠢蠢欲动想撬开对方脑壳看看他在里面有没有养鱼的想法。 “我亲都给你亲了……在不在一起很重要吗？” 卡尔就像个情场浪子，带着微妙的嫌弃和麻烦的口气微微蹙眉。 “我不想顶着马尔福对象在斯莱特林招摇过市……这太恶心了。” “是吗？那真是我冒失了！” 盛怒之下的德拉科教训温德兰特只是用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段在他嘴上留下那么一道伤口，并且反复加深。 还能保证明天他能顶着全校人的目光用他肿成红肠的嘴招摇过市。 哦，不知道和顶着“马尔福对象”这个名头相比，哪个更“恶心”！ 卡尔心里十分清楚德拉科有多生气。所以只能按照惯例对他的刁难照单全收。 被按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外面的地下阶梯的时候，他也只是耐心地忍让着德拉科堪称刻意厮磨的亲吻。 被咬疼了，他只能呜咽两声提醒对方。 德拉科一只手摁着他的手腕束缚在头顶，强硬地搂着他的腰亲吻他。 湿热的气息熏的卡尔脸颊发红，意识模糊。如果不是被摁在墙上的姿势，卡尔或许会腿软地一屁股坐下去。 这一定很尴尬…… 而且，这才几天……他吻技提升的速度一直这么快吗？ 卡尔记得第一次和他在医疗翼接吻的时候，德拉科还磕他牙了。 不过当时没好意思提醒他…… “我的梅林……” 就像见识了世界末日一般的感叹从拐角处传来，这叹息过于直白的震惊，让在场的人想忽视都很难。 而卡尔这才后知后觉地想推开德拉科，但对方禁锢他手腕的样子比嗜血藤还要难缠。 所以，卡尔只能听着不知道哪位倒霉鬼连滚带爬地向德拉科疯狂道歉，忏悔自己打扰了他的约会然后逃之夭夭。 “真的吗？德拉科，这就是你的目的对吧？”卡尔无语极了，他踢了德拉科一脚。 甚至在这个时候，德拉科都没打算松开他的手腕。就像一个混蛋一样，所作所为无礼傲慢至极。 而德拉科只是不在乎地笑了笑，他凑到卡尔脸边垂目注视着他红肿潋滟的嘴唇开口。 “一半一半，你总得付出点什么，讨厌鬼。可你爱我爱的要死，怎么就不敢承认……” 他们同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卡尔从莫名的悸动里挣脱十分冷淡地开口。 “没有，我并没有爱你爱到要死，德拉科。” “你看，我差点忘了你不仅是个胆小鬼，还是个撒谎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