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 章 唯一的牵绊

“雷博士，快跑——”一个研究员模样的人冲进了房间，话没说完，便晕倒在地上，手指正好搭在雷博士的大拇指上。 “咦～”雷博士踢了踢他的手，看向门口的另一个人影。 “雷博士。”少女的声音传来，随着她走进房间，身形也逐渐清晰，竟然是雷博士刚刚已经休眠的妹妹！ “呵……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他举起酒瓶朝她晃了晃，最后一滴酒精在瓶口打转，落向了他的嘴角……然后滑到了地面。 “以你的才智，不应该猜不到的。”少女的声色和刚刚如出一辙，但却难以联想到居然是同一个人说的话，现在的语调更加“冰冷”，或者说，是丝毫没有情绪的起伏。 “是啊，我早该猜到你会阻止我的，空时。” “不，你早该猜到你这样做也无济于事的。”少女摇了摇头，或许应该说，是空时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雷博士瞳孔巨缩，眨了眨布满血丝的眼，问道。 “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意识网络不仅仅是你提出创建的，同样也是你研发的，日后的所有高楼大厦都是基于你打下的基石而建造的。” “……现在还不够吗？连你都能存在我的意识网络里了，难不成我到时候真能将人类的意识储存到意识网络里？”雷博士不以为然的嗤笑道。 “是的。”少女点了点头。 “……你说什么？”雷博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人类的意识你确实也能储存。”空时平淡的说道。 “就算真的能，到时候一切都晚了，更何况我明明能陪着妹妹一起休眠到未来，那时直接坐享其成不就好了？” “不行。”空时毫不留情的否决道，“如果你现在就直接去未来，那么意识网络很有可能成为弃案，起码在你要去的时间里，意识网络将毫无进展。” “……该死！”雷博士似乎也想到了这点，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意识网络不仅不能缺你，它也是林夕里未来的工具、武器、战场。在既定的未来里，只有林夕里兴许能改变世界的命运。” 雷博士面色阴沉，眼瞳转动不止。 门外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空时也没催促雷博士回复，退后了一步，转身往门外走去。 “时间不多了，雷博士，你自己好好想想。” 雷博士脸上阴晴不定，眼见空时就要走了，他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松开了酒瓶，“哐当”一声掉到了桌上。 “好吧，我答应你。” 说完，他像泄气的气球般瘫坐在椅子上。空时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往外走，虽然脚步没停，但她还是回道： “你以后继续待在埃塔集团吧，顺便陪你妹妹。” 雷博士很诧异，冲着门口喊道： “喂，那对你们情势可不利哦，集团可不会忘记报仇的。” 少女的背影已经消失了，这次她是真的没回复，但雷博士敢肯定她一定听到了。 他等了半晌，直到昏暗的房间只剩下他和一堆脏乱的来物，还有他的呼吸声。 “……谢了” 良久的沉默后，他低声自语道。 …… 雷璨金一直保持着许愿的动作，看着蛋糕旁摆着的照片发呆。 蜡烛已然燃烧了一半，微光闪烁，时不时照清她凝固起来的笑颜。 终是等不来她的电话了， 他在想。 此时他正在国外独居，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也是他离开家的第二年。 童年时的约定似乎被双方不约而同的藏在心里，作为哥哥的他既没能力也无精力带妹妹离开，而妹妹也很有自知之明，为了不拖累哥哥选择了在国内养病。 两年来，尽管各自都有手机但还是采取了最朴素的沟通方式——写信。 他放下了许愿的姿势，最终也还是没有许下任何愿望，因为他清楚那个病是几乎不可能被治好的。接着他掏出了半个月前——也是最近的信，就着微弱的烛光，默声读了起来。 不管是哪封信都没提及她自己的病情，总是以一副开开心心的口吻向他转告生活中仅有的美好。有时还会出道“难题”考验他，可能是数学?可能是物理?甚至还有可能是“脑筋急转弯”。每次他都会认真对待，不管多忙，都会挤出时间回复她。 单薄的纸张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半透明，他注意到似乎有一块区域颜色更淡、更透——这是一块干涩的油渍。 将纸张凑近点看，有一串不明显的数字，一共八位数，这不是他的生日日期吗? 他越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知道最近的信件送来的间隔越来越长，隐隐中也总觉得妹妹并没有信中的她那么轻松。 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显示出凌晨一点整的时间。 放下信纸，举起手机，莹莹的光照清他瘦削的脸庞，一解锁，他发给妹妹满屏的绿色映入眼帘。 他似乎知道了。 连忙切出登录，输入她妹妹的账号，以及……自己的生日。 果然是用自己他的生日当作密码， 他这么想道。 妹妹似乎是早已料到在他的生日当天不能够联系上他，这才留下线索让他能够在当天听到她的祝福。但这种推测也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加浓烈。 他点开空间，一眼便看到设置私密的相册，标题正是《祝，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