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 章 群星计划

我很快醒来，眼前是燃烧的半残垣墙，时空灰尘满身，趴倒在地上，已然昏迷过去。 耳边似有厮杀声，但还在令人心脏欲爆的耳鸣消失了。 也所幸，时空装置的核心并未明显受损，我赶紧将它收起，它自动折叠成一个没有轮子的行李箱，我提着它，扛起时空，冲向后门。 空中罗列五架飞船，但好像并不是一伙，其中一架被炮火击中，盘旋着坠毁，砸向 现在“舞者”就已经来杀我了？ 顾不了那么多，我赶紧跑向私人飞船，结果下一刻，那架坠毁的战斗机正中靶心，爆炸瞬间吞没了两架飞机。 我怔怔的看向前方，迷惘充斥上心头。 又有五个满副武装的人从残垣里追出，他们全身外骨骼，手握各类武器。 心脏又在隐隐作痛，脸庞流过黏稠湿热的液体，随手一抹，一滴血滴落到她洁白长裙上。 要不，这一切就算了吧。 我轻轻将时空放平，她依然昏迷不醒，秀眉微蹙，似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 可是，我不甘心！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有接触到真相的机会，却这么快被打破？ 为什么我能和喜爱的人呆在一起的权利，这么快就又被剥夺？ 为什么世界无论何时总是这么糟糕透顶？ 我好不甘心啊！ 我阴冷的看向冲向我的几人，说出梦境时，我说过的话：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我低头吻向时空，闭上眼睛，就算最后一刻，我也不愿看到她死在我面前。 然而预想中的死亡并未发生，我嘴都亲麻了，时空都醒了…等等，时空什么时候醒了？ “诶，兄弟，别亲了。” 一个陌生男人声音响起。 我抬头望去，方脸浓眉男人接着说: “这么说你可能不信，我是第二个失败的引子，现在是舞者，或者用先前见过面的名字介绍…我是廖灏。” 我蒙逼道: “你是埃塔…” 语未毕，那烦人耳鸣又响起，心脏又开始发痛，不过感受显然没有先前强烈了。 寻望声源，刚冲我杀来的那批人正和一位银发飘飞的女人厮杀。有一人正举起奇异长管装置对准我们，方才的诡声果然就是他们搞的鬼。 隐约中，银发女人身影我愈发熟悉，眯起眼看，月光般冷落银瞳一闪而过，忆起黯淡底片中唯一的银色，和那时那段话，她，就是空时。 心中本已猜到是她，可确定后还是使我大喜过望，让我知道，我不是孤军奋战，我还有可依靠的同伴。 空时一刀斩落头颅，拿奇怪装置对准我们的人旋即倒地，天上的战斗也从焦灼至三架飞船。 有一架脱离出战斗，缓缓停在面前。 “空时，差不多了，不要恋战。” “好的，我马上来。" 她的声音不知从哪传来，明明相隔了这么远。 注意到廖灏手腕处银色手镯，熟悉的样式，还记得现实中的我也有一个。 想必声音就从这传来。 空时侧身躲过一束光，利刃插入敌人胸口。回望，周身已无他人站着，迅速向我们跑来 “这个手镯你戴好，关键时刻能救你命。” “好，谢了。” 我接过，反手戴给时空，她正一脸惘然又带有几丝怀疑人生。 “值得吗?” 廖灏沉默两秒，盯着我说。 ”她…对我是很重要的，何况她也是任务的关键。” 我突然想起黑镰，于是撩起袖子，给他看我左肩的鳞片。 “再说，我还有它。”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你记住，沉浸幻梦之中，终必不会有好下场。” 廖灏看空时赶来，拍拍我肩膀，拿起行李箱，走上飞船。 “自己好好想想吧，‘博士"。” 他留下一句道。 我沉默地看向他背影，空时提着把染血长刀，站在我身旁。 “她是时空?”空时问。 我看向时空，她脸颊一抹绯红，双手微捂嘴唇似是想起刚发生什么，瞳中水光粼粼，依旧一脸不可置信看向我。 “是她。” 我神色缓和道。 “该走了。” 空时迈向飞机。 “嗯。” 我抱起时空，跟上她。 公主抱抱起的娇躯微微一颤，她糯糯问道。 “我们…要去哪?” “不知道，跟着他们便是。” “夕里。” “嗯。” “你到底是谁呀?” 脚步一顿，舱门在身后缓缓降下，廖灏、空时也都看向我。 “我是他，但又不是他。” 这句话轮到我跟时空讲了。 “我们的实验成功了吗?” 时空结合前面的聊天，居然已经猜到了这一步。 “成功了，只是…应该还存在点弊端。” “是吗?”时空凄惨一笑，“可是我看到现在的你，无论如何，那已经够了。”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该谈谈现在局势了” 廖灏说。 “那个可以先把我放下吗?” 时空嗫喏道。 闻言，我赶紧把她轻轻放下。不及站稳，时空吃痛一声，跌向我。 “没事吧?!”我扶住她道。 “腿…好痛…” 她微蹙眉，趴向我胸脯道。 撩起她裙摆，心中一沉，蝉翼般纯白长裙下，是鲜血涎流的小腿。 见此，空时反应很快，拿出医疗喷雾半跪时空面前处理起来。 “…廖灏你继续说吧，我听着。” “行。”他对着中央沙盘一挥，全息的行星浮在半空，“这颗就是月球，也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他伸手一拽，拉远了视距，一颗比月球大几倍的行星赫然出现。“这是地球，也是我们将要投靠的势力。” 又双手一扒，拉近了地月间的空旷地带，其中一颗小行星正绕着地球飞速旋转着。 “地球联盟打算将这颗地球的临时卫星改造为行星导弹，以这颗最大质量的小行星作为主导弹，经过计算，路途中牵引其它漂浮的小行星，坠向月球。称作‘群星计划"。” 空时起身说: “好了，时空你试着走两下，看还有没有异样。” 她看向我又道: “我给你也处理一下，对了，”她拿出两粒药丸，“你们刚被次声波袭击，心脏可能仍有后遗，你和时空各吃一粒。” 我和时空各自吞下。 时空试着挪动脚，看样子并无大碍。她走到一旁，仔细端摩起全息沙盘。 我到旁边坐下，任由空时处置。 “这样就能引爆月球吗?”我问。 时空闻此言神色剧变，瞬间看向我。 “不，并不能。”廖灏摇头，拉动全息影像，直到看见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又朝一个点拉近，视角锁定在一颗与月球相似的小行星。 “这是颗唯一位于小行星带的矮行星——谷神星。它的质量相较月球也仅有1/4，但现在，地球联盟将干涉它的轨迹，充当最后的杀器，一旦与月球相撞，将会是一场巨大的浩劫。” 全息影像开始播放，谷神星划过一道抛物线恰巧与月球相撞，它从接触那刹开始解体，行星的尸块渐渐散开，就像是一场无与伦比的烟花。 “然而，联盟并不打算真使它们相撞，不到万不得以前，他们更乐意拿它当作威慑作用。我们能做的，就是激发地月间最后一层薄膜，或者暗中拿到发射权。不过，以你引子的身份，或许前者才最现实。” “我有一个问题。”我问。 廖灏看向我。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想接触到意识神教的真相，但现在…我已经失败了。只能牵托希望于你了，让你代替我走完我未能完成的路。” “你已经接触到哪一步了?” “埃塔集团和神教暗中有联系，但我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神教的教主就是神秘意识，旗下有十六名教使。这场似乎每年一场的逃难杀面就是为了选出下一位教使，而教使能够真正的拥抱永生。” “和我掌握的消息都差不多，”我点点头，“但你为什么相信我?” “我已经从空时那知道你的情况了。” 空时站起身，廖灏接着说： “虽然不清楚你的身份，但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第一次见面便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空时?”我疑惑道，“你们又是怎么一起的?” “我也是舞者。”空时说，“有人将引子的位置信息发送给所有的舞者，我是在赶来的路上与廖灏相认的。” “原来如此…可是我就这么去地球不会被怀疑吗?” “不要紧，”廖灏说，“这一世我的身份是隐藏于月球的地球军官，在我的引荐下，你这种世界级科学家想必地球会很愿意接纳你的。” 闻言，我思忖道:暂时去地球伪装一下也不是不行，只是之后还是得回月球，就算是谷神星也引爆不了月球。 “我有一个问题。” 廖漱和空时看向声源，然而并不是我，是时空。 “你们…一定要毁灭月球吗?” 时空举起手，小声道。 一段沉默后，时空看了看几人，并没有人回答她，纠结了下，还是走向我。 “林夕里，你要带来的人，交给你解释了。”廖漱耸了耸肩说。 “好吧。” 我正打算将我的计划和盘托出时，突然响起了警报声。 “警告，您已达到限高区，请尽快远离月穹!” 廖灏迅速到操作台前操作，道： “准备好，要突破封锁了。” 我与时空相视一眼，时空只好先坐我旁边。 响起一道爆炸声后，又是一阵震荡传来。 窗外是许多碎片，一道模糊后，场景瞬间变幻为浩瀚星空。 强裂的推背感袭来，身后的月球渐渐看清全貌，同印象中别无二致，都披上了银色的外衣。 “我们被盯上了，空时！”廖灏喊道。 “收到。” 空时面对全息屏幕操作起来。 窗外又亮起几朵爆炸的火花，隐隐可见更多导弹袭来。 “前方有批太空垃圾，预计十秒后相撞，请注意躲避。”空时说。 “不用躲，开路硬闯过去，我们的人很快就来。” “收到。” 前方太空垃圾堆积在一起形成一条环带，几发导弹发出，炸开了一道口子。 飞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身后追随而来的导弹纷纷命中太空垃圾，飞船顺便借此开路。 飞船几乎倾注所有火力炸开垃圾，如同穿过一条火路。面对密集的垃圾带，尽管飞船不停侧身穿插，还是擦过不少垃圾，撞得飞船阵阵摇晃。 玻璃窗上爬上细小的裂纹，侧眼看见时空焦灼的眼神，三色瞳中闪烁着明亮的火光。 我将手覆上她的小手，只能通过体温传递给她安慰。 “廖灏，弹药不足了。” “不足也要给我往前顶，现在没有退路!” “收到。” 身后已然没有追来的导弹了，只剩前方似是无际的太空垃圾。 飞船停止渲泄火力后，只能硬靠着船身撞开障碍物，震荡更频繁了，舱内亮起了鲜明的红光，像是要支离解体般。 “廖灏，燃料也不足了，这样下去飞船撑不了多久。” “没有动力那就借助惯性往前冲，离边界很近了，绝不能停下！” “明白了。” 透过窗外，我看见‘翅膀"被折断，冒出了熊熊大火，玻璃裂缝逐渐扩大，仿佛就要裂开。 我紧紧握住手中的手，盯住她的双眸，祈祷这一刻只会暂停，但永远不会结束。 就当飞船要撑不住时，缝隙间隐隐射进来一束光。飞船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用尽最后一丝动力，顺着这道光往上爬，最终抵达光口，看见一个庞然大物。 廖灏略带颤抖道： ”我们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