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四

“若我问你，你可会如实作答？”我思虑良久后，问道。 “你尽管问” “你身为九霄上尊，可以匹配尊后的一定是上古的神女，再不济也是得道为仙的女菩萨或者女仙，我一个凡尘女子，无德无能，何以能指配天婚？仅仅是因为我父亲帮九霄镇守西海“缚灵狱”吗？”我一股脑儿将我心中所闷脱口而出。 只见他稍微顿了一下，围护的臂膀也松了些：“我虽是九霄上尊。但是我经上古混沌之后，便在着宇宙之间历百世轮回，遍尝疾苦，十二神收集我的碎灵在虚空境里养了万年。外人看我，是九霄上尊，可我却在虚空境里飘渺浮沉，四千年前，我历大劫，封存了万年忆珠。待我劫后虚空再聚，我缺失了很多记忆，只得了一道自己留下的勒令“凡尘之角，东海以西，荧落之星，天降神女，娶而待之。” “娶而待之？”我今天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从荧星落入凡尘的那一刻，九霄便一直在关注着，直到千年前你出生，同时，我也是那一刻大劫余生的。我虽记不得大劫前为何给自己封存了这么一道勒令，但是我想我们必定有所渊源的。这便是我九霄娶你为尊后的原因。” “你是说，你是因为自己给自己的一道“旨意”而娶的我，并不是因为我而娶我？”我有点愣住了，心里隐隐作痛。 他看出了我的难过，但是也没有丝毫避讳，反而很坦诚的说：“是的！既然有因果，我必定会遵循。” “那我问你，娶我，你可曾后悔？”我抬头看着他。 “不曾”他很坚定的说。 听到他的答案，我心里软了一下，可又偏偏不死心的继续问：“那……你可曾有……一丝…些许喜欢…过我”后面几个字我心虚，说的特别小声。 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仿佛略有所思，慢慢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不曾”。 妈呀，当时我就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他娶我只是完成任务而已，我算什么呢？实实在在的成了工具人。 我受不了了，憋不住委屈，哇一声大哭起来，使劲去推开他：“不喜欢，为何要娶？我在西海自由自在的好不快活，我若在西海，我可以被人喜爱，我也可以寻找所爱之人，但是你却为了一道天敕，将我囚禁于此！神域竟如此害我！？” 他听我如此反应，也有些慌神，虽松了臂膀，但是无论我怎么折腾，也没有挣脱他的围护圈，一个劲儿的在他怀里捶打闹腾。 等我挣扎不动了，他才扶住我的肩膀，让我看他：“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也曾挣扎过，也曾到凡尘见过你和父兄骑豚出游的模样，我想不起来在我历劫之前的那一段，但是我相信，历劫前我下了这道敕令，一定是有因缘的，所以……请你相信我，我定能护你周全。” “我不需要你的周全，我在西海，我有父兄护佑，一样周全。我不要在这里有名无份的生活着，我不愿意每天盼着见你，又被你无视和冷落！” “……”从他的表情里，我看出了些许惊讶。 “放我回西海吧……”那一刻，我的崩溃到了顶点。 “你想离开神域？”他缓慢问道：“你想离开……我？” 我猛的点着头，又摇着头，又点着头。 他抬手抚掉我脸颊上的泪水：“容我考虑一下……”看的出来他眼神里的失落，他松开了我，转身几步消失在我殿内。 我顺势软瘫在地上，哭的那是一个稀里哗啦。 “你这是真情流露…还是做戏啊？”传来罗睺的声音：“连我都想出来安慰安慰你……” “闭嘴…5555…笑话好看吗？”我依旧止不住哭：“我再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他若真的放你走…你带我出去吧！”罗睺看起来很兴奋：“你放心，离开他，我来护你周全。” “谁要你护我周全？！……我想我爹爹，想我娘亲，想我哥哥们。” “那你知道怎么回去吗？这里离凡尘那可都不在一个空间里。别看我在这里孱弱，出了这九霄，外面那可是我的地盘。”罗睺有点不服气。 “你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烦死了，再吵我拿棒子敲你一晚上”我威胁道。 “好好好…我的祖宗！我怕了你了”罗睺赶忙闭了嘴。 接下来的几天，我感觉到沧澜月在躲着我，明明看见了他，但是靠近时，他却又不见了，一直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我像是个气了几天吃不下饭的小媳妇一样，躲在树后，躲在转角处，又想上前去问他，又迈不开腿。 我也好几日没有去给他奉茶了，呆呆的坐在窗前盯着云彩发呆。直到感觉有人给我披了一件衣裳。 转头看时，他已经转身离我有四五步远，看样子又要消失了 “别～”我慌忙叫了一声：“～走！” 只见他犹豫的顿了一下，我赶紧起身追了上去。他收起衣袖，慢慢转过身来，差点与我撞上。 他扶住了我，神情略带慌乱和忧郁：“小心……” 我慌忙起身站稳，抬头看着他。此刻的他眼神如炬，闪烁着蓝色的荧光，犹初次在窗前见他那般，消瘦的脸被殿里的荧火印衬的棱角分明，我那一刻又失神了，心跳都快停了。 我俩都没说话，我想问但是我问不出口，他想说也欲言又止，就这样蛮尴尬的对视着。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千万不要说话！我心里默默的念着。虽然心里很想听他的答复，但是此时此刻我不要听见！ 咳～他喉结动了动。 我一看不妙，他要说话了，此刻我的手还抓着他双侧的衣袖。怎么办？可不能让他说话。 于是我干了一个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事！猛地，连蹦带垫脚的凑了上去，撅起嘴在他的唇上猛磕了一下，咳咳咳！是亲哈！虽然没那么温柔，还把他亲的差点后退一步，还好他依旧如磐石般站定护住我。 再看他时，他的眼神已经变成“不可思议”了，嘴里轻轻吐出一句：“放肆！”带着些许愠怒。 我赶忙低下头，我还敢看他嘛？他眼睛一撇一拉就可以把我眼睛给挖了去。我怕他真的给我挖了，顺势我就把头又埋进了他的胸口的衣襟里。 我感觉到他的胸膛突然剧烈起伏，逐渐又平复下来：“你…真是越加恣意妄为！” “哪有？！我母亲也这样对我父王，我父王从未生过母亲的气！夫妻不就是这样表达尊敬和喜爱的吗？”我从怀里又钻出来质问他。 “你尊敬和喜爱我？”他垂眸逼向我。 “那是…那是自然的！我做的不好吗？”我还想着刚才是不是“怼”上去怼的太狠了？！ “不好！”他猛的凑了上来吻住，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只感觉一阵温润和窒息。 那一夜，不说了，我遭到报应了，以前我可没见到父王把母后抡走或者抗走，我更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是又一想，不发生点什么，我的哥哥们和我，难道只是亲出来的么？我觉得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当他抱着我瞬移到榻上，我还跟他滚了半个圈以后，他的脸已经从冰透变成了绯红色，呼吸也不似平日里那般平稳，他的脸怼的我很近，就像西海里的我最喜欢的海豚一样，一直在我的脸和脖子处寻来寻去，时不时的还让人又痒又疼又酥酥的。 我的报应就是咱俩都一夜无法入睡，我重新认识了这个冷漠寡言的上尊，我也重新的认识了我自己，沧澜月也不再是那个在我远处不可靠近的沧澜月，而是在我身侧小憩养神（酣眠）的沧澜月。 从那一刻开始，我才感觉我离他更近了一些。 **************** 作者有话说：之前很大篇幅都是以鱼微白的角度来写。接下来几章我会从沧澜月的角度来补充一些故事线索。各位看官有疑问的可以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