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与顾千帆的交谈

见到问不出什么，顾千帆便准备转身离开，自己身为皇城司指挥，虽然没权利问询张桐，但是却也不会受对方节制。况且以对方的地位，也根本不用自己操心。 赵盼儿看顾千帆走的干脆，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等等！你们皇城司号称天子耳目，遣逻天下，这样大的命案。那些黑衣人，你会继续追查吗？” 顾千帆脚步不停的冷冷说道：“与你无关。” 哪知道赵盼儿反而依旧不肯放弃的继续说道：“你们该不会真的官官相护，就这么算了吧？” 顾千帆闻言总算是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了走过来的张桐说道：“这件事你不该问我，倒不如问问你旁边这位大人。张大人不论是官职还是能力，都比我强上不知凡几。” 赵盼儿闻言，有些错愕的看向张桐，毕竟对方这一身打扮，怎么都是个文弱贵人，可是这顾千帆却又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愣在当场。 张桐可不是什么为了泡妞，就大包大揽的人，眼下顾千帆明显是想把这麻烦推给自己，虽说只要朝廷听说此事，多半也会让自己处理，但还是撇了撇嘴说道。 “我是太常寺的官员，又不是大理寺的。此次下江南也只是为了彻查商税。这种灭门大案，可不在我的直辖范围，否则怕是又要被那些言官弹劾了。倒是还不如顾指挥，皇城司的名头好使。” 顾千帆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张桐说道：“大人这样说话，您自个相信吗。杨知远官职不低，朝廷必然不会让他死的不明不白，京中盛传您乃是治世能臣，又深得官家信任。这差事早晚都是要落到大人的肩上。况且今日我不信大人，没有发现这其中绝对另有隐情。” 赵盼儿虽然听的不大明白，但是那句深得官家信任，还是知道这其中的分量，而且这治世能臣的分量可是不低，前一个获此殊荣的，可是当朝宰相柯相公。 赵盼儿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些人的目标绝不是皇城司与大人您。如果他们想要对皇城司下手，根本不会特意跑到杨家动手。目标若是大人，也绝不会多此一举灭了杨家满门。我猜这些人的真正目标应该就是杨运判，你们只不过是因缘际会，才被卷进了这场阴谋。” 张桐看了赵盼儿一眼，叹了口气说道：“聪明人是活不长久的，刚极易折的道理你应该是懂得，你既然猜到此事牵涉颇多，也该忘了这些才是。这般多嘴可不是长生之道。” “是，朝廷肯定会给杨运判的亲友一个交代，可是杨府里那些下人呢？为此受难的无辜百姓呢？谁来给他们一个公道？” 赵盼儿说的颇为悲切，毕竟这些人中，不少都与自己打过交道，朝廷里那些腌臜事，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他们，难道就因为这些人的身份，天生就低人一等吗？ 张桐看着赵盼儿颇为有些头疼，这算不算是圣母心呢：“你一个小娘子不思明哲保身，往这种事情里面凑什么，这其中的牵扯，哪里有你想的那般简单，好好开你的茶坊，这种事情自然由我这种大人操心就是。你过好你的小日子便是，否则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赵盼儿倔强的抬起头，与张桐的视线对视在一起：“我这人恰恰就不爱后悔，只要我自己做的决定，不论是任何后果，我都甘之如饴。” 张桐闻言倒是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这才对着顾千帆说道：“此事我确实有所猜测，应该与钱塘的郑青田脱不了干系。之前我曾听闻，有商船违令停靠杭州，所以我才会来这两浙之地。杨知远本应是有东西要给我，但是被你突然出现搅合了。” 顾千帆闻言顿时便想起了曾经的一条御令，当年朝廷曾经下令，凡爪哇、真腊、三佛齐诸商，唯许广州市舶，禁闽广船只商贩，两浙山东。 意思是把闽广两浙的所有港口都禁止，只留下一个广州港。而杨知远乃是两浙路转运判官，主管的河道连通大海。这海船想要停靠，自然是瞒不住的。 这海上的生意一本万利，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若是郑青田的真的私自让海船停靠，而杨知远又不愿同流合污的话，说不得还真有可能会惹来祸事。 但是郑青田不过是个知县，想要做这样的事情，凭他一人是万万不够的，这其中想必牵扯的千丝万缕。而且自己心中也有些猜测，只是还需要验证一二。 更何况眼前的的张桐，更是身为盐铁司的商务案主管，以商务案首之职，统辖各地市舶司主管，那对方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是被人蒙骗，还是同流合污呢。 赵盼儿毕竟只是个女子，哪里懂得朝堂上这么多的渠渝，当下只觉得震惊说道：“真的是那钱塘县令吗，那现在这杨府的灭门惨案，难道还不够给他定罪吗，这可是数十条人命，若是大人需要，我也可以出堂作证。” 张桐没有搭理赵盼儿，反而盯着顾千帆，自己常在各大教坊青楼挥金如土，这种事情难免会让人生疑，而且自己在这件事上，也算不得全然无辜，但也真的没从中获利半分。 看着顾千帆满眼质疑的目光：“我若说我全然不知，便是我自己都不信，不过我若说，我从未从其中贪墨一分一毫，不知道顾指挥使可信。” 顾千帆回想起京师中关于张桐的传言，当下恭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大人说没有，自然便是没有。下官自是不敢妄言。只是下官还有要事，便不与大人同行了。” 话一说完便大步的直接离去了，只是话语里的阴阳怪气，让张桐不由得有些气恼，便是赵盼儿此刻看向自己目光都有些不对了。当即颇为懊恼的说道。 “我自家就有金山银山，岂能瞧得上他郑青田的仨瓜俩枣，我犯得着为了那点银子。行这种有损声名的事吗。你若是不信，自去东京打听打听，谁人不说我张大官人乐善好施。” 张桐这点绝不是妄言，毕竟自己赚钱是为了修炼，吸收了上面的念力之后，这钱可都是流转出去的，每年赈济灾民、修缮庙观。花费不知凡几。 更是修建育婴堂，收纳那些流离失所的孤儿，建立养老局赡养孤寡老人，修建济生堂为穷苦百姓诊医看病。更是开设蒙学馆，为穷苦百姓开蒙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