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奸相萧钦言

之后的行程张桐并没再隐瞒，反而大张旗鼓的就到了苏州。想必现在的江南官场，已经都得到了自己的行踪消息，这也是张桐乐于成见的。 正所谓敲山震虎，真当自己闲的没事去拜访许琦不成。郑青田已经上了黑名单，但是水至清则无鱼，总要给其他人一个机会。若真当个酷吏一般惹得群臣激愤，狡兔死走狗烹啊。 给萧钦言送去拜帖之后，张桐也没选择住在商务案的僚属。反而直接包下了当地最大的青楼。世人都知道自己最是贪慕美色，总不能到了你苏州就改了吧。 就这么花天酒地了两日，甚至还拒绝了当地官员的拜见。直到第三日酉时的时候，张桐才让人驾车掐着点到了萧府。毕竟昨夜彻夜未眠，白日是要补觉的。 而且大宋的宴会也都是在晚上。如今这天下承平，百姓也算是安居乐业。娱乐活动也是丰富，更没有前朝的宵禁。夜色初上灯火璀璨，杯酒在手，美人在侧本就是士大夫的雅事 萧钦言作为二品大员，自然不可能出门相迎。候在萧府门外的是萧府老管家。这人真名叫什么自己不知道，不过据说两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同族玩伴，颇得萧钦言的信任。 张桐刚一下马车，对方就颇为恭敬的迎了上来：“张大人万安，我家使相已在中堂为您摆下筵席，还请随老仆移步。” 宰相门前三品官，更别说这位萧钦言的同宗亲信，能够使唤这位来出门相迎，足见萧钦言对此次的重视。这样也好，对方越是重视，对自己便越是有利。 “倒是劳烦使相大人抬爱了，张某来的匆忙，身边别无长物，倒是最近得了些海外奇珍，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萧管家代为笑纳。 随后张桐便被引着往府内走去。苏州乃是萧钦言祖地，布置的倒是颇为雅致阔气，曲径通幽一步一景，更有不少的亭台楼阁，看来是下了不小的功夫。 行过两个廊桥之后，就来到了正堂的位置。就见主座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虽是知天命的年纪，倒是丰神俊逸，这人便是当朝后党奸相萧钦言。 张桐迈步进屋，作了一揖：“下官贸然登门拜访，还请萧使相勿怪。” 萧钦言当即起身走到堂前，颇似感慨的上手扶起张桐说道：“青鲤贤侄客气了，京中一别已是两年未见了吧。如今你南下公干，还能来看望老朽，足见贤侄仁义了。” 张桐倒是没有坚持，也是颇似感慨的说道：“两年未见，萧使相也是有些苍老了。这鬓间白发却是又添了几分。大人乃是朝中股肱之臣，还是要多注重身体才是。” 这萧钦言却是继续演上了，甚至还硬生生挤出了两滴清泪：“可惜正则兄走的匆忙，没能见到我大宋如今的繁华盛世。不过若是知晓贤侄如今的成就，必是能够含笑酒泉啊。” 张桐闻言不禁嘴角抽了抽。当年澶渊之战，对方曾在大名府任职，当时自己恩师临任澶州知州，两人因此倒是有过一段时间的来往，但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哪里曾称兄道弟过。 当初自己跳河之后，辽人放了一轮箭雨过后就离开了，自己在河下藏了许久，才带着还活着的人去那城墙下求救。直到许久之后才被人救了上去。 这件事明明是当兵的怜悯，后来这萧钦言听说了自己与恩师的关系，这才派人嘘寒问暖了一番，如今却是常被此人拿来当做自己的功劳。 后来被老师讲解朝中形势，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下。甚至当初官家封禅，自己负责安排出行的祥瑞、依仗，还被此人抢去了许多功劳。没想到现在还玩这套挟恩图报。 “当年得使相救治，小子这才从乱军之中保得性命。恩师在世曾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青鲤一直都是牢记于心的。只是使相也知我是商务主管，又得官家钦点，总管天下河运、各路市舶司，却是一直抽不出时间来拜见啊。” 萧钦言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意有所指，只当不知的继续说道：“这是自然。为官家办事自当尽心竭力，方能不负皇恩浩荡。我虽远在两浙，却也是想为官家分忧的。贤侄来的正巧，我这正巧有几坛西域的好酒，贤侄也是酒中大家，不如便帮我品鉴一二？” 点到即止便好，张桐也不愿继续纠缠下去：“哦？西域来的美酒，那我当真可是要尝尝的。只是这光有美酒，不知可有美人？” 萧钦言哈哈一笑说道：“那是自然。贤侄向来便是歌舞雅乐的大家，只是此地不比东京，若是有不周之处，还请贤侄海涵。” 说着便与张桐一起就坐，随后怕了拍手，门外的使唤的了指示，接着萧管家就到这不少的女使鱼跃而入，珍馐美味一道道的摆在了两人面前，看的出都是特意准备的。 直到菜上的齐了，才有不少的乐伎、伶人登场献艺。甚至张桐身边作陪的，还是这两日遇到过的一位清倌娘子。这女子虽有些姿色，但是心气颇高，自诩要良禽择木而栖。 张桐只当是对方为了提升自己的身价、香名。况且都是些苦命人，张桐也没恼怒，各人自有各人的选择，之后不再寻她便是。没曾想今日却在这碰上，这萧钦言倒是没闲着。 接下来的宴席上，品着美酒、美食赏着美人，两人也是不时的聊着京中的趣事，仿若真是个平常家宴似的，却是闭口不谈朝堂，一个是因为这些乐伎在场，另一个则是看谁先按捺不住罢了，毕竟这谈判一道，谁先开口谁吃亏不是。 直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身边的这位清倌告罪一声说去清洗。直到对方走出之后，萧钦言却是说道：“贤侄可知这位谢小娘子之前为什么拒绝你？” 张桐闻言不由得一挑眉：“哦？没想到这点小事，竟然还传到了使相的耳中。无非是想寻个良人罢了，没想到还劳烦了您的大驾。” “非也，非也。这小娘子姓郑，是一位曾经名动两浙的花魁本家，说来与你也算是颇有渊源才是。”萧钦言扶着长须说道。 看萧钦言说的委婉，张桐不由的问道：“这可是下官第一次到苏州地界，之前也从未见过这位小娘子，能有什么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