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缠头刀

酒足饭饱后，白玉京提着雁翅刀，就要出去练刀。 “老二，凡事皆有度，过犹而不及。 练得太狠，你的身体可能吃不消，物极必反。” 江自流坐在靠窗的位置，仰起头，灌了一口酒。 被师傅这么一说，白玉京倒是停住了脚步，继而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老大，这几日你出去，帮我找三株龟息草，还有两朵掩体花。” “要这两种草药作甚？” 在忙着收拾饭桌的朱成鹏，一脸不解。 “等我将连山刀易的基础招式，尽数传授给你师弟，就让他出去拜师。 只是他这天妒体，太过于耀眼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水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所以我要炼制龟息丹。” 这龟息丹，大概是遮掩体质的吧。 二楼之上，听到“龟息丹”，白玉京脑中闪过这个猜测。 “什么，师弟要出去？为什么？”朱成鹏两眼圆瞪，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准备让他参加一甲子之后的天骄比试。”江自流抿了一口酒，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也要去参加。” 朱成鹏双眼迸射出精光，眼神灼灼的看着窗口的老头。 “这天骄比试，要求一百岁以下的，老大你都三百多了。” “师傅，你就这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在青水居？” 朱成鹏听说自己没有参加天骄比试的资格，双眼低垂，失落不少。 他更失落的是，自己的师弟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去了。 三百多年来，他和师傅相依为命，如今好不容易多了一个伴，可不久就要离去，心里难免惆怅。 “你想多了，你也要离开青水居。” “为什么？” 朱成鹏双眼再次圆瞪，万万没有想到师傅要赶他走。 “你知道的，紫微阁不会善罢甘休的。”倚窗的江自流背靠日光，整张脸藏于阴影之中。 朱成鹏也不语，脸色有些沉重。 门前的斑竹，在日光下摇曳。 日光穿透竹林间隙，在石头上洒下斑驳的竹影。 日光下澈，影布石上。 微风吹过，斑竹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咕，咕……” 不远处，传来了鹧鸪哀婉的鸣叫声。 江自流瞥了一眼朱成鹏，抬头，又给自己灌了口酒。 “老大，你要学会独立，不要想着依赖他人。 你想想，在这世上，有什么事你想做却还没有做的？ 例如，去幽州寻找自己的生父生母？” 朱成鹏拿着碗筷的手一怔，眼眶一热，竟然涌出了一丝眼泪。 他用手抹了抹眼角，轻笑一声，“三百年过去了，想来他们也不在了。” “当初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周身其实是有一层灵气护体的，想来你双亲也是修炼之人。” “真的吗？” 朱成鹏双眼一亮，咧嘴一笑。 江自流倚窗而靠，点了点头，旋即走了出去。 二楼之上，白玉京也是有一丝触动。 “我有什么想做却没有做的事呢？” 白玉京脑海之中，一个紫衣飘飘的女子凌风而立。 那人弱骨纤形，肤若凝脂，螓首蛾眉，仿若就在眼前。 “奇怪，我怎么想到她了？” 白玉京不自觉的笑了笑。 一个时辰已过，此时已是申时，日头已经西斜，已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刻。 “老二，练刀。” 青水居前的沙滩上，传来了师傅洪亮的声音。 二楼之内，白玉京应了句，便握着雁翅刀走了出去。 “刀拿来，接下来我教你其他招式。” 江自流右手握刀，左手附于右肩，右腿屈膝略蹲，左脚向左上步，右手持刀使刀背贴身从肩绕向身后。 “此为，缠头饶肩。缠头时，刀背必须贴着脊背绕行，右肘尽量上抬。” 旋即他上身左转，右腿挺膝伸直，左腿屈膝半蹲成左弓步。 他右手握着的雁翅刀同时从身后向右，向前，向左胁处环绕平扫。 刀背贴靠于左胁。 同一时间，他左手从右臂向左上举起至头顶，成横掌。 “此为劈藏刀。” 旋即江自流上身右转，左腿蹬直，右腿屈膝呈右弓步。 与此同时，那位于左胁的雁翅刀向右平扫，左掌随之向左侧平落。 “此为，向右扫刀。” 白玉京点了点头。 也就在此时，江自流的动作竟然化作了点点青光，汇入了他的眉心。 白玉京闭上双眼，双眉紧蹙，反复观看脑中播放的动作，仔细体会这两连招的玄妙之处。 半刻之后，他蓦然睁开双眼，旋即嘴角上扬，“妙哉，妙哉。” “哦？妙在何处？” 江自流保持方才的动作不动，目露精光，饶有兴致的望着白玉京。 “当对手的剑和枪从左侧刺来时，我左步上前，上身右转，将刀架于左肩，格挡对手兵器。 旋即我以右脚为支点，上身左转，缠刀可将对方枪剑往外带，贴身上去一刀就砍。 要是敌方提前后退，我还可以进步向右扫刀。 转守为攻，岂不妙哉？” “哈哈哈，你他娘的悟性当真不错。 记住了，这缠头刀，有三个动作，分别是缠头饶肩，劈藏刀，右扫刀。” 白玉京点了点头。 “下面我教你裹脑刀。” 江自流左脚上一步屈膝，上身左转，左手附于右肩，右臂外旋，刀背贴着右肩下垂。 “此为，裹脑绕肩。” 旋即，他以右脚前脚掌为轴碾地，上身右转。 与此同时，雁翅刀从背后向左肩外侧绕行。 当背后藏刀从左肩处出来时，他的左手按于雁翅刀根部，随着右手一起往前推。 “此为推藏刀。”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他的动作化作了点点青光，汇入了白玉京的眉心。 脑海之内，白玉京细细体会着这裹脑刀与缠头刀的不同。 缠头刀有三个动作，而裹脑刀只有两个动作，其中最后一个动作需要左手按在刀的根部往前推。 白玉京越想，越觉得这缠头刀和裹脑刀的玄妙之处。 “师傅，这就是连山刀易的缠头裹脑吗？” 江自流点了点头。 “外面那些宗门的缠头刀和裹脑刀，都是抬头挺胸的，徒有其型，不得其神。 枪剑刺过来，根本就不能将敌方的兵器往外带。 枪剑刺过来，人的本能是身体的躲闪，其次再是刀法的格挡。 而身形的躲闪，除了腰身的扭转外，还需要双腿的配合，也就是步法了。 刀法的格挡是基于身法和步法，以自身为支点，将敌方兵器往外拨带。 还记得为师说过的话吗？身形要矮，步法要稳，就是这么个道理。” 白玉京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