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章 浸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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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九九二年八月十二日,上午十点左右,国王从西矿山的圣哉骑士团驻扎地侧向出口离开。他借散步之由派走侍卫,遣散了随从,披上斗篷,只领一名外来人跟从,向着矿山西侧的树林深处走去。
雨后的林地逸散出清香,日照致使气温与湿度上升,潮湿的空气鼓胀似的紧紧贴住皮肤,每走一步动作都不自如。
“你此前提到"玛纳"。”
迪斯特什先开口道。
两双靴子一前一后,踩在铺满落叶枯枝的泥土地上,响动不断。
“如此说来,拉铎的子民在矿山底下修筑城市,倒并非是疯癫之举。他们曾染上的"疾病",若真如你所说,使血液褪色、寿命延长、无法孕育后代……那实则不是一种病,他们当时将蜕变成眷属。从人类,蜕变成"阴影之神(玛纳)"的第三眷属。”
——第三眷属。
巴别尔注意到这个数词。
“绝大部分旧神都有眷属。阿维斯羽人是图潘达克提鲁斯(繁殖之神)的拥趸;戈德洛斯(战争之神)曾受泰坦斯侍奉;而诸神,都是生机(神主尤德)的孩子。
“蛇人均为玛纳的子嗣,但他们无神庇护,本无信仰,只信奉一个由自身文明捏造而出的神只,即为卡坎。”
北风吹散了萦绕已久的雾气,林地的本来样貌得以显现。
两人扶着树干走下矮坡,正在树下取食的啮齿动物受到惊吓,立即从嘴里倒出食物,钻入了坡下的洞穴里遁走。
“塞珀斯从不认为自己和神主之影(玛纳)相关,与之相反,一些流窜于布拉泽联邦之外的古典教派,却对这个一生下来就死去的神青睐有加。
“在那场死斗、晕轮之战前夕,或许是受到尤纳教信奉双生子神的影响,一群猎杀野兽的奥尔梅克人类潜入这片土地之下,在那座你们曾去过的溶洞里触犯了禁忌。”
国王的靴子在土地上踏了两下。
“他们刻下"年轮","年轮"是对生机的计时,他们因而成为了玛纳的第二眷属,这是最大的错误,促成了灾难的开始。”
千年前,一批猎杀野兽的人类——“讥命”的猎人,在溶洞里触犯禁忌,在南方的血肉祭坛上试图召唤“大主”玛纳。然而仪式并不顺利,只导致了两个结果:第一,“年轮”诅咒诞生;第二,“讥命”全军覆没。
他从地下读到的历史,在迪斯特什口中被与更多信息串联起来,前因后果变得更为清晰。
“通过献祭血肉举行呼唤仪式并不正确,只有"潮汐圆盘(月之神)"这样苍白的骨骸才渴求血滴滋养。恩赐倒错,就成了诅咒。”
巴别尔跟在他身后听着,对照前后得到的信息进行思考。
诅咒。“年轮”符纹对猎人们以及拉铎人降下的诅咒,实际上是玛纳本应对塞珀斯人降下的恩赐。“讥命”与拉铎,玛纳倒错的第二与第三眷属,前者暂且不论,拉铎所患上的疾病——血液腐败产生毒性、长生不死,其症状和巴别尔自己的现状高度相仿,实在令人费解。
而更令人称奇的是,他异变的血液似乎同时与另一名旧神相关,能够开启“玷污与祭祀之神”所代表的门扉,“蠕动濡湿之门”。这也是他掉入奥普拉的契机。
外乡人正陷入思考,国王的脚步却停了。
“现在,说回那群怪物。”迪斯特什回身面向巴别尔,身高优势使得他仍然居高临下,“暗物质怪兽从大陆边缘的裂缝中进行渗透,然而它们寸步难行,悉数被圣哉骑士的远征军围堵扼杀在前线。那么这两头被我杀死的怪物又是从何而来?”
“也许是漏网之鱼。”巴别尔回答。
“还有呢?”
他保持沉默。
“教会的劣种将两头怪物引到奥尔梅克,他们有繁殖的方法。”国王扭转话锋,“多加留心,异乡的流民,邪主的宠物恰如祂的仆从一般难缠,会以任何形式出现在你面前。”
“先兆教会,他们信奉的是阿戈斯?”外乡人问道。
听到这句话,上位者把眼睛闭了起来,不再看他,那副始终无懈可击的表情里显出了露骨的嫌恶。
“不,实为谬论。阿戈斯是旧神之一,即便在堕落后被流放"叵塞",也仍有基于秩序塑造的神格,不会与混沌为伍。”他说话时的鼻腔共鸣加重,“而先兆教会,主教与骑士长同样癫狂,愚昧、执拗、违背人理。他们信奉宇宙,信奉吞噬和同化万物的黑暗物质,并将之具象神格化,称为"死雾与邪灵之主"。”
那就显得奇怪了。外乡人想。耶谢尔曾称先兆教会是“阿戈斯的教会”,既然同样信奉普拉俄科斯诸神,且作为“尤纳教现存的两大派系之一”,那名懂巫术的拜环教徒没理由犯这种低级错误。
“邪主即为混沌。提防任何没有实体的生命,警惕那些耳语,他们是混沌的"使节"。”
国王掸落斗篷上的树叶,继续抬腿向西走去。
“我在禁止信仰宗教的如今破例告知你这些,异邦人,是相信你将有所作为。对一些人来说,人生足够漫长,但对另外一些人而言,时间不多了。”
外乡人依旧跟在他身后,只倾听。
“幸运的是,你尚有时间徘徊,尚有时间探索这片对你而言尽是崭新事物的土地。人都有迷茫的时候,若你想刺穿那些令你眉头紧锁的谎话,揭露真实,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巴别尔抬头往前看。
“到塞珀斯的城市去。”国王抬起胳膊,逆风指向北方,“穿过北部森林,进入遥望谷,悸动郡(斯洛伯郡)就坐落在那里。
“在蛇人的集会里一路向上攀爬。”
他缓缓抬臂往上,攥紧拳头。
“你便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这趟旅途的确收获颇丰,一连串信息,基本明确了血液病源头的指向,理论线索成立,途径仍需要他自己追寻。这颗沙漏状的古老星球之上谜团诸多,真假混杂,而他只需要将与自己目的相关的疑问抽丝剥茧。
现在想来,如果当初不冒险闯入布拉泽,或许几十上百年过去,他都未必能挖掘出这些深藏在沉积岩下层的秘闻,更不会有与一个活着的神交换情报的机会。
然而同时,他也十分清楚,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您呢?您为我引路,是需要我为您做些什么?”巴别尔注视迪斯特什的背影,语气并
无起伏。
“足够聪明。”国王掸落手心里吸光虫的干枯碎屑,“如你所见,蛇人们的执政党与王廷纠纷不断,他们也曾是我们中的一份子,如今却被自己人的固持己见与鬼话连篇哄骗得迷失方向,数百年如一日地执意与我分庭抗争。”
外乡人皱起眉头。
“往事不必再提,你只需记住,唯有攀登上权力顶端,登高远望,一切谎言与骗局方才无所遁藏。”他继续自顾自往前走,没有回头,“我要你进入塞珀斯集会,扼住罗森道尔家族的咽喉,将他从议会长的位子上踢下去,并帮我带回一样东西。一样本就该属于布拉泽的东西,诸神时代的余烬。”
“……”巴别尔思考片刻,“仅此而已?”
国王透过长发间隙斜睨他一眼:“你怎么认为?”
“我认为您要的不止这些。”他迎上那倨傲的目光,用那双毫无光泽的红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脸,“只是带回一样东西并不需要蛇人的议会长让位,您想要的是整个奥尔梅克的控制权,使之回归布拉泽。”
国王听了,哼笑一声:“你的确有一颗审慎之心。只有愚人才会认为权力与财富等同于华而不实,而我能给你的远不止这些。你尽可以提出些要求。”
见外乡人不予回答,他转过身与他脸对脸,又说道:
“你身上的"诅咒"来自一个已死的旧神,想要解开这诅咒,势必需要另一个神的帮助。憎恨使我许久不曾谈及这层神格,但为了布拉泽的利益,我可以不吝惜手段。
“你进了拉铎的领土,见了他们的仪式,读了他们的知识——兴许你不自知,你已无路可退,即使拒绝接纳王廷的引导与助力,你头脑中的记忆,你的血脉,血液中的诅咒,终归还是会找上你。"玛纳之眼"始终将视线落在你身上,到那时,外来人,你是否做好准备成为玛纳的"第四眷属",日渐从人类之躯里剥离,蜕变成任何不属于人的怪异模样?”
巴别尔陷入长久的沉默。
无法否认,不管是否有悖于常理,就目前的已知情况而言,在他身上发生的异变代表着他即将成为玛纳的第四眷属,是个可能性极大的猜想。所谓眷属的结局无外乎死亡与疯癫两种,而丧失理智,失去自由意志(且不论它存不存在),甚至不以人的身份死去,不符合他对未来宽泛的规划与预期。
与之相对的,帮助布拉泽王廷渗透奥尔梅克的执政党,夺权篡位,如此深入地参与进两国的政治斗争当中,立场倾向性明显,无异于间接在最初收留他的维也纳斯郡背后捅了一刀。
“讥命”的猎人与拉铎王朝并没有机会得到一个旧神的指引。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他们的癫狂与毁灭似乎就已经是命中注定,未来,灾难或许将要落到他的头上。
对谈进展到这里,情报的交流俨然演变成了一场谈判,而对于巴别尔来说,谈判桌上的筹码还不足够多。
“您为什么信任我?”他开口问道,“我并不属于布拉泽联邦,也不是一个奥尔梅克人,使用我这样一个底细不清的外来人,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除非这是唯一的办法,唯一的途径。
即便“玛纳的诅咒”是目前用来解释血液病的最合理说法,但此前的一切猜想也仅仅止步于猜想。他没有把柄握在迪斯特什手里,要想让他甘愿受到利用,就需要让他知道更多。而对方听出了这层言外之意。
“一个立场中立的外来人,不属于布拉泽,亦不属于塞珀斯,在现如今的局面下正是最大的财富。认清自己的价值。”国王的声音平缓,步履沉稳,“你可以不信任我、不服从我,异乡人,这都被准许。我要你做事,契机也仅限于我不会撕毁自己的承诺,燃起篝火与点燃煤油灯的区别,你于我而言并非不可或缺。但对你来说不同,你的面前只有一条单行道,哪怕线索细枝末节,也势必要往北去。”
很可惜,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如何取舍,答案似乎显而易见。
他们恰好走到阳光下。
“"太阳啊(HoMung),抬头看看天,苏里斯蒙在劝诫牧羊人,是时候回到木屋去了"。”
迪斯特什用古语言诵读出一段歌谣。
“该返程了,你可还有什么要说?”
“我会辞掉执法厅的工作。”外乡人顿了一下,“希望先知保重身体。”
国王昂首,直率一笑:“很好,别让我们失望。”
“咔哒”——
侍者将一盘鼠肉端上旁桌,与塞珀斯熟客的攀谈声颇为热情,打断了回想。
巴别尔已经回过旅店房间,扎好头发,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关门出来时,他注意到对面本该是先知的房间开着门,里面早已收拾成了原样。询问过前台,才得知骑士团的梅拉前不久刚替她办好退房手续。
“那位女士第一天入住时,在我这里寄存了些东西。”接待员说道,从吧台底下拎出一个防水布制背包,“我本打算把它交给过来搬东西的骑士小姐,她却跟我说,背包的原主人希望我把里面的东西留给您。”
于是巴别尔提走了这个布包,返回自己的房间,打开查看:
足量血液毒性阻断剂(注射剂与药片两种)、通讯卷轴以及又一把黑色加长的施法短剑。最底下放着一卷实验资料,详细记载了这段时间在他身上进行治疗所取得的成果,还附赠了黑色施法短剑的使用说明,其中灌注多种秘法。
背包里满是他作为“病人”的必需品。
打开的窗户外,细微的马匹嘶鸣声从远方传来。刚过中午,王廷的部队便从西矿山营地整装出发,搭载伤员的马车队由索恩与梅拉护送,国王则驾驭闪鳞黑马在前方开路,他们绕过维也纳斯郡市区,正往东南方行进。
外乡人看着这堆东西,忽然意识到,先知似乎早就料到了自己将被遣返回城,也知道他多半会选择留下,继续对血液病病因的追寻与探究。
傍晚,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洒在桌面上。
巴别尔坐在餐厅的角落里,将几页人体实验资料夹在书中阅读。
很显然,今天中午在军营那顶帐篷里的三方谈话,迪斯特什王不容置疑的驱逐令,是他在以自己的方式提供帮助,试图将外乡人与维也纳斯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
跳过猜忌和试探的过程,通过联结维也纳斯人攀附郡长,通过郡长触及塞珀斯集会,再通过集会
接触议会长的家族,一环一环往上攀爬,从而达成最终的目的——取回失物——收复失地。
这似乎向来是国王的做派,兵不血刃的征服,从细枝末节处开始渗透。他不禁想,如果当时没能证明雇佣兵与游骑兵的违法交易损害布拉泽利益,现在的维也纳斯会是什么模样。
巴别尔翻过一页,在看到一张照片时眉头抽动。照片里他受到麻醉,仰躺在手术床上,被人用解剖画线的墨水涂黑了鼻头跟眼睑,颧骨上甚至还有几根胡须。
他合上了书,靠在椅背上长呼一口气。
尽管过程曲折,意外不断,他和先知的目的却也都有惊无险地达成圆满,这次探险应该已经顺利落幕——但是这种感觉不对。
还有什么事被漏掉了,除了那颗黑卵和那只无形的怪兽,还有什么细节,像断在锁孔里的钥匙,淤堵住了一条透光的路径。可光就在屋子里,他知道。
“咔哒”——
侍者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沉思。
闻到食物的香气,外乡人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饥肠辘辘。
他收走书本,拿起刀叉。
一杯热牛奶,一小盅蜂蜜,还有一大盘咸肉干、玛德琳蛋糕拼莓果酥饼,看起来是一顿丰盛的午晚餐,但调查员却感到奇怪。
他叫住了送餐的女侍:
“劳烦,我想我点的是杯掺酒的咖啡,没有这么多甜食。”
“不好意思,先生,”女侍怀里抱着托盘说道,“您进店之前,有个东边来的客人指名给您预定了这份晚餐。附赠一条围巾。他还特地拜托我们代为叮嘱,让您少喝些咖啡比较好。”
东边来的客人。多半是他在狄露威姆的熟人——或奎尔城“俱乐部”的追杀者。调查员原本松懈下来的神经再度紧绷。那些熟人没什么理由出境,可“他们”完全有可能看准了这个远离布拉泽法律庇护的时机。
“对方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他攥紧手里的餐刀,谨慎问道,视线开始不动声色地扫视店里的客人。
“是的,让我想想该如何形容……身材高大,穿着一套黑色盔甲,后背有片红披风,声音也很年轻,”说到一半,女招待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灵光一闪,“噢,他说:向你问好,教授。”
“……”
餐刀被当场放下。
“是您的熟人吗?”
“不。”外乡人断然否定,板着脸叉起一块肉干,“我不认识。”
这里的人居然不记得炸毁矿坑和油田的罪魁祸首长什么样,难以置信。但转念一想,也许王廷为了颜面封锁了消息。无论本人品行如何,恩别拉赫仍然算是个王廷骑士。
肉干被塞进嘴里。
秋日里的白昼较短,天很快黑透了,街边的路灯被蛇人挨个点亮。
随着一阵铃铛的“叮铛”声,巴别尔推门而出。
他脖子上裹着餐厅送的围巾,把双手插进外套口袋,往旅店的方向走去。
托熵骑士的福,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那些甜点心跟蜂蜜牛奶都咽下去,想再吃点像样的东西,却发现自己已经饱了。
不过,恩别拉赫消失这么长时间,如今却忽然出现在维也纳斯,这件事本身就值得他关注。他不会忘记,塌陷坑的事件本质上由他而起,去年十一月份炸毁矿洞的行为看似疯狂,现在想来,或许就跟这个厚脸皮的怪异骑士一样,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宵禁时间临近,夜晚的街道上十分宁静,路灯独自竖在路旁,电压不稳,仲秋的冷风呼啸而过。
恍惚间,巴别尔又经过了那个十字路口,数天前梦游时的终点站。他停下脚步,再度看向东南侧的那排独栋住宅,白色的木篱笆毫无变化,而当晚的寻人启事却已经不翼而飞。
他左右环视,凭借敏锐的视力,在一盏路灯的影子底下发现了那张被风刮走的印刷纸。
【亚伦·席拉,男性蒙恩者,迁居布拉泽多年,三十到三十五岁,棕色卷发,绿褐色的眼睛。】
失踪者的个人信息并无变化。
巴别尔临时改变了路线,他拿着这张纸,来到第一天抵达维也纳斯时待过的塞珀斯酒馆。
他走进正要打烊的店面,笔直扎进阅读角,在一堆书刊里翻找出了几天前看过的那张报纸,万幸,没被清走。报纸上面刊登着一条物品失窃新闻,一件用于探窟作业的防护服,领口编号为ES——数字部分与他在塌陷坑底下见到的拜环教徒耶谢尔身上的防护服一致。
随后,他在后厨找到了消息灵通的蛇人调酒师,向对方问起失踪人员的事情。
“亚伦·席拉?那个灵媒?我知道他,当然知道。他去了迪斯特什的地盘做事,稀奇得很。噢、我的卡坎呐……您还对这事有兴致?”蛇人一边回答,一边用木质的特殊工具清理自己的鳞片,还打了个哆嗦,表情看起来十分享受,“上个月,他替我们郡里的威洛克(illock)太太调查了屋子闹鬼的怪事,听说事情解决后不久,就失踪了。”
“奥尔梅克的灵异事件,在布拉泽执法厅的受理范围之内?”
“不,当然不在,应该是份人情债吧?亚伦·席拉是斯洛伯郡人,和维郡的威洛克一家是远房亲戚,他被苏珊·威洛克请回来帮忙。”
调酒师放下木质梳子,叹了口气。
“唉,苏珊暮年丧夫,独自悲痛了好久,也难怪亚伦这个老好人会答应替她免费工作。”
巴别尔又低头看了看那张寻人启事:“她的丈夫具体出了什么事?”
“探险事故。
“老威洛克年轻时是个探险家,年纪大了也不愿意收手。早在西北矿区还没发生塌陷以前,他就当着大伙的面说过,自己在那底下发现了一个庞大的古遗迹群,当时根本没人相信。可他哪是那么容易就退缩的人?”
一个悲剧。外乡人很快猜到了后来的故事。
“结果,他刚钻进去不久,矿坑就再度发生了塌陷,这个勇士再也没能回来。
“威洛克的一条断臂和背包被那群驻扎的骑士挖了出来,其他的,什么也不剩了。
“没人知道他在那下面经历了什么,也许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天灾,又或许……坑里有别的东西,把他吃了!”
外乡人点点头,打算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威洛克是这对夫妻的姓氏,我想知道,那名殉道的探险家叫什么名字?”
蛇人吐出蛇信子,竖立的瞳孔多看了他两眼,斟酌一会才压低了声音回答:“他们全家都信"拜环教(Anuluslatry)",那可不是个什么正统的好教派。但父母给他起了个很有宗教色彩的名字:
“耶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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