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未来的一切都是重逢

“拿去吧。”童源从底下拿出毛绒玩具，有点小得意地说。 白月接过小羊驼，嘴角挂着开心的笑：“童源哥哥你好厉害。” 听到她这么夸，童源的虚荣心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不过夹娃娃这事属于玄学，方法全对也不一定就夹得上来，还要看机器的概率以及是不是触发了保底机制，他这次只能算运气比较好。 “接下来想玩什么？”在白月面前做了一件不大的事，看着她开心童源心里也很开心，快乐的魔力就在于能够感染身边的其他人。 白月走出去望一圈，然后指着不远处亮闪闪的店铺：“去那边看看吧。” “好。” 精美的小饰品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何况童源还听说狐狸就喜欢收集亮晶晶的东西……不对，好像是乌鸦…… 就在童源胡思乱想的时候，白月已经走到店里逛了起来。成百上千、各式各样的饰品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来回看一遍可能要花不少时间，他便倚在店门前的玻璃围栏上静静地等着。 只是一天多的时间，他就跟一个女孩从完全不认识的关系走到如此亲近的程度，而他们的身份一个是妖、一个是捉妖师，这还真是有点奇妙的感觉。 这一切像是水到渠成。尽管白月对他一直很热情，尽管有陈阿姨嘱托的缘故，尽管他对小狐妖既充满好奇又感到同情，但他还是默认了白月的在他心中的存在，就好像他们确实是故人相逢。 难道我以前真的认识她？ 童源还发着呆，白月此时已经轻声地走了出来。 “选好了就去结账吧。” 他正准备动身，就看见白月摇了摇头，“逛了一圈……没什么想买的。” 听到这话，童源盯着她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不会觉得我花了很多钱，所以现在想替我省钱吧。” 白月没有回答，但她的神情一直在出卖她。 真是懂事的小妖怪，比我小时候懂事多了。童源有点小感动。 “没关系，去买一个，我不差这点钱。”他拉着白月又走回店里。 “还是算了吧……很贵的。” 贵？童源心想，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但要是因为贵所以不买那我偏要买！ 不过他不好强求白月做选择，于是低下头问：“你喜欢什么颜色？” 白月想了想说：“粉色。” “喜欢小动物还是喜欢花草树木？” “喜欢花。” “好，那就这个了。”他挑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粉色花朵发卡，拿到收银柜台前，“结账。” “您好先生，一共298元，请扫这里。”收银员打包好递了过来。 童源面不改色地拿出二维码，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好像是有点贵。 不过转念一想，算了，自己主动给白月买的，贵点就贵点，反正不亏！ “拿着吧。” 白月接过他递来的发卡，低着头没说话。 “呐，别不好意思。你中午不是请我吃过饭吗？这个就当还你的。” “可你晚上已经带我吃过了，这个不能这么算的……”她望着童源回答。 童源没想到她还拎得挺清。 他带着白月走到人少的角落，侧身在她耳边说：“那这个就算是感谢你的不杀之恩。” 白月一脸茫然样，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童源随即笑嘻嘻地解释道：“我昨晚的梦其实是预知梦，预知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但实际上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说明你忍住了没动手。所以为了报答你的不杀之恩，这个就算礼物咯。” 她就算再单纯也听得出来童源是在胡说八道。 “真讨厌。”白月鼓着嘴不高兴地说，但发卡已经被她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两人步行走出广场，来到横穿市中心的运河边。晚风拂过河岸，带走城市中的一点躁动，夜色迷人，远处沉醉着万家灯火。 童源站在岸边陶醉得说不出话来，于是闭上眼默默感受。 拨弄着手里还没拆开包装的发卡，白月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那是一轮皎洁的明月，一如曾经无数个夜晚中的同一个。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眼神从懵懂变得迷茫，接着变得透亮。白月偷偷看向身旁的他，思索了片刻，随后她的声音从风中飘了过去。 “童源哥哥，你还是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 童源睁开眼，然后摇了摇头：“确实不太记得。” “你肯定不记得，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是现在的我，而是一只小白狐，就是你以前捡到的那个。”借着月光，白月回想起了那个连她自己都记不清的秘密。 “白狐？我什么时候捡的白狐？”这下轮到童源懵逼了。 “喂！你小时候在草丛里捡到了一只白色的小狐狸，这你不会忘了吧。你把带回家，给她吃，给她喝，还……”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 “还什么？” “还……把她放进被窝抱着她一起睡觉。”白月说得脸红彤彤的。 说到把动物带进被子里睡觉，童源终于想了起来，“哦，你说的是那只小白狗吧。” “是小白狐！”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确实在路边捡到个小动物。一身雪白的毛发，眼睛大大的、耳朵尖尖的，他以为是只小白狗，因为当时他只认识鸡鸭鹅狗猫这几种动物。 然后他就把小白狗带回去，给它搭窝，喂它吃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又哭着闹着求他爸妈在家养着这只小动物。当时正值深秋，天气寒冷，他怕小白狗晚上冻死，于是趁他爸妈睡觉时偷偷摸摸地把狗带进被窝里抱着睡。 “原来是你呀！”童源此刻看向白月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是看到月亮才想起来的。” “那你之后去哪儿了？”童源问道。他养着小白狗一直到小升初，之后他要去市中心的学校上学，父亲上班出差，母亲要租房子去照顾他，小白狗自然没人看管。没有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把它送去动物收容所。 白月摇摇头：“变成人以后我就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你，记得我们以前认识……” 童源望着白月的脸庞，想起曾经那只可爱的、会撒娇的小白狗。 还真的有点像啊。 他回想起白月刚见到自己的模样、跟着自己身后走的模样、以及毫无戒心睡在自己腿上的模样，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对自己示好、露出笑容，自己又为什么能这么快跟她熟络。 原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童源伸出手，轻轻抚摸起白月的长发。她的头发又细又软，摸起来就跟小动物的毛一样舒服。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小狐狸了。”白月感觉这样抚摸的方式不太正常，但她没有表现出抗拒。 “是小白狗哦。” “哼。”白月一下子躲闪开，鼓着嘴一脸不高兴。但当她看见童源微笑的面孔以及那带着欣慰和爱怜的眼神时，到嘴边的那句“真讨厌”又咽了回去，沉默了半天，她才咕囔着回了一句：“真坏。” 晚风很安详，吹得城市的灯扑然熄灭，吹得城市的夜低语入眠。路灯摇曳下，公交车摇摇晃晃驶入站台，车辆开走后留在站台上的是一名夜色中的少年。 在把白月送回家后，童源又出去走了一会儿，这才乘着晚班公交回来。 对于他们的重逢，童源还觉得有些梦幻。一整个二十多年的故事都在这个夜晚爆发，他显然需要时间整理一下，不过好在谜题已经解开，今晚可以睡个好梦。 返回家中，他把身上乱七八糟的捉妖工具一股脑地塞进柜子里，然后拿起床边的佩剑走回客厅，随手扔到沙发底下，回到房间拉上窗帘。 关上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