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雨中的一天

清晨，童源从睡梦中醒来，朦朦胧胧中听到了外面连绵的雨声，于是换个方向继续睡了下去。 当他再次起身时已快到中午，屋外的雨仍没有停。他拉开窗帘朝外看去，发觉昨夜中雨已经转为小雨，只是地上的积水有点多，差不多能没过脚后跟。 下了一夜带半天的雨，水位并没有高到哪里去，这样看来城市的排水系统还可以，但应该快要到极限了。 好消息是他住在2楼，水位再高也淹不到他，除非海啸来了；坏消息是城市积水太多出门很不方便，不过要是能划个船出去的话感觉也挺有意思。 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雨景，他感到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感。眼看距离吃午饭还有段时间，现在就先到冰箱里找两片面包垫一垫。 其实现在吃午饭也不是不可以，但这样的话下午又会饿得特别快，下午再吃点东西的话，晚饭又吃不下太多，然后睡前还得吃夜宵，刚吃完夜宵又暂时睡不着…… 总之，不符合习惯的饮食就跟晚上熬夜、白天睡觉这样颠倒黑白作息的生物钟一样，很难受，而且调整起来很麻烦。 童源啃着面包走到阳台，看向外面不曾停歇的雨水，然后将窗户稍微拉开了一点。 飞溅得水珠落在他脸上，迎面传来潮湿浓重的气息，这让他不得不迅速关上了窗户。 看来今天不宜出门。 打开客厅的灯，紧接着他看见茶几上的手机亮了起来，是白月发来的语音，童源有些好奇地点开： “童源哥哥我遇到点不会的，待会儿去你那边找你呀。” 童源咀嚼面包的动作停了停，心想这么大的雨天你还要来？ 白月来找他当然是挺好的，但…… 望着窗外的雨，还有楼底下已经淹了的草地绿植，他回复道：“外面下大雨，你今天就呆在家里吧，有什么问题手机上说就行。” 不一会儿，白月再次发来消息：“那个键盘突然只能打出拼音，不能打出汉字了。” 只能拼音，不能汉字？ 他愣了一下，然后调出手机键盘看了一眼：“你按到了中英文切换，就是最下面一行从左往右第二个按键，再按一次就可以。” 童源就没打算教她英文，反正平时也用不到，这东西的重要程度排得还挺靠后的。 “又能用了！谢谢童源哥哥！”她发来一条欢快的消息。 随后还没等童源有所回应，白月的消息便又发来：“那我今天就不去你那边……明天再来找你吧。” 听着她的声音像个有点失落的小动物，于是童源说道：“好。如果明天雨停的话，就带你出去玩吧。” “就这么说好了！”她飞速地发来回复。 看着白月账号上他帮忙设置的小白狐头像，童源觉得给明天一点期待也挺好，起码她不会觉得今天有什么遗憾。 到了中午，他用昨晚剩下的鱼汤下了面条，再加上青菜和鸡蛋，这就算是午饭。 外面的雨又渐渐变大，听着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童源担心明天雨有得停吗？要是还在下的话，要不要跟她说再等一天？ 正嗦着面条时，忽然有人打来一通电话，是他的高中时玩得很好的同学张朝宇。 “喂，干嘛？” 手机那头传来张朝宇的声音：“约了几个朋友，明天出去玩啊。” “明天？”童源心想你可真会挑时间。 “明天不行，你看外面那雨哪出得去。” “雨就下到今天夜里，明天不下雨我们刚好去河边摸鱼。” 雨后是很适合摸鱼，但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约了。 “明天有事去不了，你们去吧。” “那后天呢，后天一块去吃饭总行吧？” “后天也有事，最近我都挺忙的，等月末再约。”童源这边先搪塞过去，反正暑假才刚开始，吃饭这种事早点去晚点去都一样。 “行，随你便，有空记得打电话。”张朝宇也不跟他废话，说完就挂了。 我可答应白月在先，你这只能算是来晚了点。 他吃完面条，回到卧室去开电脑打游戏。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整个下午就在打游戏、看视频、看手机这么几件事的磨蹭中耗了过去，当他再看向外面时，降雨量的大小似乎没多少变化，但楼底下的积水倒是涨了很多。 涨得有点太多了…… 童源感觉不太对劲，于是穿好了鞋下楼去看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面的积水已经漫到一楼的楼梯处，一脚踩下去能盖过整个鞋子。 这天气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最新的天气新闻，之前发了个大雨预警，现在说没多久降水量就会下降，等到夜里11点左右雨就停了。 姑且再信一次吧。 他回到家中，想着明天要带白月去哪儿玩比较好。这么大的雨就算停了积水一时间也散不去，不如带她去另一个购物中心再逛逛？ 慢悠悠走回房间，童源忽然想到一个很适合散步的地方，附近也有一个大型商贸中心，带她去那里走走应该不错。 他心里还在琢磨着行程，随后便收到白月发的语音： “童源哥哥，陈妈问我那个手机多少钱，让我把钱转给你。” 童源听完表情一愣，接着立马回道：“一分钱都不要！这我给你的，不是给陈阿姨的，她不需要掏钱。” 随后他又觉得白月可能说不清楚这些话，于是再发了条消息：“你把手机拿给陈阿姨。”接着他拨通了账号电话。 “喂，陈阿姨吗，是我，我是童源。那个手机是我之前的旧手机，拿给白月先用着……额，不需要。我知道您把她当女儿，但她是我之前很要好的朋友，我给她送东西，您不需要给什么……是是是，主要她爸妈也不知道哪去了，我也是替他们好好照顾她，就相当于我是她的哥哥……嗯，好，好的，没什么事那就挂了……嗯？白月要跟我说话吗？” 片刻后，手机另一侧传来熟悉的欢快声音：“童源哥哥，我已经学会了查着字典打字。” “真厉害。那为什么不跟我打字聊天呢？” “因为说话交流这样感觉更好。” “都可以。”童源笑着说。 “童源哥哥，明天的雨会停吗？”白月的声音透露出一点担忧。 “会的，肯定会停的。”童源自己心里也没底，可依然十分自信地说，“不用担心，就算下雨也去，打着伞我们一块儿去。” 反正那地方旁边也有购物中心，下雨的话大不了就一直呆在里面呗。 “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明天见。” 挂了电话，童源自己都有些期待明天的行程。果然还是耳边有这小狐狸的声音才热闹一点，自己一个人在家沉默地做这做那，总归是有些寂寥的感觉。 他走到阳台，外面昏昏沉沉的已经接近傍晚，但雨小了很多，照这么看到明天早上应该能停。 童源心里正寻思着，这时又有人发来消息，是他的妈妈： “明天还可能有雨，就别出去乱跑了。过几天我和你爸去看你一下，顺便给你带点东西。” 长叹一口气，他忍不住自言自语：“妈，你可别乌鸦嘴了，还有，我哪有出去乱跑。” 但他给妈妈回到消息是：“好的，我不乱跑。” 是啊，不乱跑，有目的性地抵达某个目的地，这肯定不叫乱跑。 末了，他还补充道：“明天应该不会下雨。” 时间随着雨水一点点流逝，直到夜深、关灯、慢慢闭上双眼。当他入眠时，外面的雨也刚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