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水中鱼

“童源哥哥，我刚才看到一条很大的鱼，可是被它游走了。” 有这样的事情她还是要跟童源分享一下，毕竟那条鱼真的很大，白月本以为这条河里只有些小鱼小虾，没想到会有大鱼逆着河道向上游。 童源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背对着白月俯身于水面保持不动的姿态。就在她以为童源是没听到自己的话时，他伸入水下的手忽然一动，然后一脸得意地转过身，将刚刚抓到的鱼展示给她看： “是这条吗？” 一尾银色的鱼在他十指下倔强地扭动，它强健、凶猛、充满活力，尾鳍来回拍击弄了童源一脸水，阳光微照进来鱼鳞如银饰一般闪烁光泽。 “不是，不过这条也好大。”白月看着面前这条野性十足的鱼并不敢上前靠近，仅仅从童源经脉鼓起的手也能看出它不是个服软的货色。 童源紧紧攥着鱼，一步一步小心地走到岸边将它放进桶里，倒了点水后再折返回白月身边。 “你好厉害！”她忍不住感叹。之前白月还为那条鱼的消失而惋惜，现在想想，就算是碰到它自己也抓不住。 “太大的确实不好抓，你可以抓小一点的。” “可是我手一摸过去它们就跑了。”白月不是不想抓而是不会抓，大的小的她都抓不到。 童源这时到她面前一边演示一边说道：“你要呆在水里把自己当成水的一部分，然后慢慢地靠近，等到时机差不多了就快速出手，这样多试几次就能抓住了。”他以水中飘动的一枚叶子做演示，很轻松地便将其抓到手中。 “哦……好像会了。”她明白自己之前的问题在哪里了，于是迫不及待地走去尝试，“我现在去试试。” 白月走到一边不算嘈杂的河水，慢慢将手伸进水里尽量保持不动。每当她看到有鱼，她就慢慢朝那边靠过去，可还没等到接近到可以动手的距离，水中鱼就像是感觉到什么，突然一下朝更远处游去。 再朝那边走只会让鱼游得更远，她只能放弃这个目标，等待下一次时机。 然而之后几次白月都没能成功，不是因为它提前游走，就是因为下手不够果断被它挣脱逃跑，数次下来她依然一无所获，于是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童源，他似乎又抓到了几条。 这种情况也是预料之中，毕竟童源之前抓过鱼，而白月对此并不精通，可一条也抓不住说不苦闷是不可能的。 她沉着气，俯身将双手放入水中想再试一次。 上游的水依然汩汩流淌。他们下到河里也过了一段时间，原本因走动而翻起的泥沙渐渐平息，略有浑浊河水再度恢复一开始的清澈透明，在河床低处，她看到一条年幼的鱼在一小撮暗流中回旋。 这条鱼很小，仅有她小拇指的长度，像是还没成熟的鱼苗。白月慢慢伸手过去，小鱼不仅没有游走，反倒是到她手掌的范围内躲避急流。 白月捧起幼小的鱼，连带捧着一汪水将它护在手心。 “捉到了吗？”童源看到她捧着什么东西望着，便走过去看了一眼，“好……好小，不过起码也是条鱼。” 这条鱼比他想象的要小得多，恐怕是刚出生的吧？不过至少是让白月抓到了，这样她也不算是无功而返，“放桶里去吧。” “可是童源哥哥你看，你看他的眼睛。”白月紧盯着手里的鱼说。 “眼睛怎么了？”童源没明白她的意思。都说死鱼眼，鱼的眼睛有什么好看的。 白月微微撇着嘴，语气不忍地说道：“他好像在哭哎……” “哭？” 童源看着她手中像是快死了一样的鱼，完全没看出哪有哭的样子。何况就算它会哭，水里又能看清什么呢。 “要不我们放了他？”她抬头问向童源。 “好，那就放了吧。”童源知道白月是于心不忍，既然她想放那就随她便。 轻轻地将手中的鱼沉进水中，幼小的鱼在水下如梦初醒，尾巴一动便向顺着水流向更深处游去。 “虽然放走了，不过也算你抓到一只。”童源随后说道。 “但我还是要真的抓一条带回去的。” 白月抽出快陷进河床的脚换了个位置，继续去捉河底的鱼，童源见状也绕到旁边给她留出空间。 盛夏午后，两人几乎都在河水中度过。 这时童源听到白月在身后喊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被一捧凉水浇到脸上。他抹干净脸，睁开眼时看到白月脸上的嬉笑。 “怎么样？很凉快吧~”白月笑得很得意。 童源没有丝毫的失态，只是微笑着向她靠近：“来，你过来一点。” “干嘛？”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白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忙转身朝岸边走去。 “想跑？！” 见她转身朝后走，童源立刻快步追了上去，两人在河水中一前一后、一慢一快地逃跑追赶。 在她即将抵达岸边时，童源也刚好追到她身后，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谁知白月被吓到脚下一滑，向前倒下去的时候又本能地抓着童源，带着他也倒了下来。 白月摔在河水岸上问题不大，只是下半身泡在水里衣服湿了。她转过身，看到童源两手撑在左右两侧，膝盖顶在河岸的淤泥上防止压到自己。 “我……我……都怪你！手伸过来吓我干嘛。”她说得很没有底气。 童源也没回答，先是从她身上下来，然后手沾了点水用中指弹水花到她脸上——就当是报复了。 “哼。”白月倒着爬到岸边站了起来，发现自己右脚上的拖鞋不见了，“哎？哪去了？” 她朝河水看去，但那个地方已经被掀起的淤泥搅成一团浑水，什么也看不见。 童源见状撸起袖子，伸手到河床底下慢慢摸去，脸几乎要贴到水面上。终于在一处凹口位置找到了她绊倒丢失的那只拖鞋。 “在这呢。”他将鞋子扔到白月脚边，用河水洗了洗手，然后上岸坐到了草坪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