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灯红

白月有着猫一样的好奇，但对于这些迷幻的未知场所又抱有极大警惕，如果不是童源在身边的话，她是不敢一个人进去的。 从三三两两的游客间走到酒吧大门前，年轻帅气的男服务员站在门口礼貌微笑：“二位，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童源掏出他们的证件拿给他看。 服务员确认了年龄，然后对童源微笑着说道：“男士进入的话需要付门票钱。” “哦。”他没说什么，拿出手机就扫码付钱。 接着他和白月走进店内入口，沿着盘旋的楼梯向上，抵达二楼大厅。 从转角的大门向内看去，闪亮的水晶球折射出忽红忽紫的炫光，人群的欢呼声如潮水一般往复，飘扬的舞池中弥散浓郁的香水味，随着带劲的音乐一同刺激着他们的感官。 看到大厅里的灯来回闪动、噪耳的声音不断击打鼓膜、以及暴露性感的男女贴身热舞之时，白月的表情渐渐变得厌恶，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童源也没想到里面会是这样的场景，他概念中的酒吧是那坐在吧台看调酒师调酒的那种，这么看似乎是他搞错了，眼前的这个更像是大型歌舞KTV。 “嗯……要进去吗？”白月扭头问道。 “你想进去看看吗？”童源反问。他是陪白月来的，如果白月不感兴趣，那他们可以立刻就走。 望着里面的欢腾场景，白月想了想说：“进去稍微呆一会儿吧。” 她是想到童源已经付了入场的门票钱，就这么转身离开多少是亏了，所以还是要看一下。 从一个又一个畅饮、欢歌、载舞的年轻男女间穿行走过，他们绕过舞台中央的乐队，找了一个相对不怎么拥挤的角落坐下。 在他们身旁是一对容貌漂亮的女孩，手里拿着小瓶子的酒欢笑交谈，童源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因为白月不让他继续看；他们对面坐着一对放肆的情侣，男生的手在女孩要腰肚间来回抚摸，两人相拥互吻，完全不管旁边人的眼神；而在隔壁桌则是一群狂欢者的派对，他们一边摇着骰子一边灌着啤酒，地上酒瓶子的咣当声响个不停。 童源和白月夹在狂热的人群中安安静静坐着，多少显得有些不太合群。但他们既乐不起来、也融不进去，完全不知道乐趣在哪里，只是觉得音乐声放得太大，吵得耳朵难受。 他看了看旁边开着派对桌子上的狼藉，然后凑到白月耳边说：“要不要我去买个水果拼盘？”这里除了酒以外，能卖的东西也只有这个。 白月没有回答，而是望着对面的啤酒瓶以作回应。 “别看了，不记得你上次喝成什么样了吗？出来玩是不可能再给你喝酒的。” 童源用手指戳了戳白月的头，引得她一脸鄙视：“不给就不给，戳我干什么，哼！” 望着白月故作不在意的表情，他收回手笑笑说：“那买水果的时候再给你买杯果汁吧。” 起身离开座位，童源让她别乱跑自己马上就回来，然后转身朝吧台方向走去。结果还没走几步他就回到白月身旁，拉着她起身说道：“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我不放心。” “嘿嘿，我要是不见了你会不会很难过。”跟在童源身后的她笑了笑说。 “当然会的。” 童源这话说得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戏谑的味道，不过从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来看，他心里还是很在意的。 白月抿着嘴唇眨眨眼看他，随后跟着童源穿过人挤人的舞池中央，走到另一头吧台的服务员跟前，点了杯果汁和水果拼盘。 换了个地方，他们离舞台上的大型音响更近，扑面而来的声波仿佛要摧毁他们的耳道一样。白月死死地堵住耳朵，站在童源身后躲避音浪的冲击。 他也受不了这样的狂轰滥炸，在拿到托盘以后赶紧带着白月远离这个聒噪之地。 “好吵呀，为什么声音要开得这么大。”白月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被音响震过后总感觉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酒吧里的人都是来找刺激的。酒精、跳舞、摇滚音乐，全都是这其中的一部分。”童源拿了一块苹果边吃边说。 她咬着吸管喝了口果汁，接着松开牙齿慢慢摇头：“不理解，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明明吵死人了。” “正常，我也觉得很吵。所以等吃完了我们就出去。” 他拿起一瓣橘子递到白月嘴边，白月连带他的指尖都一口咬到嘴里，但没有故意咬下去。看到她嬉皮笑脸的模样，童源摇了摇头，然后把口水擦到她自己的衣服上。 入夜深了，酒吧的灯光更加绚丽，音乐的声音也更加火热。从拥挤接近爆满的大门内窜出两个身影，像是跳出干涸池塘的两条鱼。 “呼~外面的空气舒服多了，声音也清净了。”白月从那炫目、逼仄、吵闹、混乱的空间中得到解放，站在三楼围栏前看向下方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景色，感觉世界从未如此宁静祥和。 一旁的童源也终于松了口气，叉着腰站在边上不断呼吸，他差点儿被那浓郁的香水味给呛死。 “还想去其他地方玩吗？” “不了，”白月嫌弃地看了眼身后的酒吧，接着说，“我们往回走吧。” “嗯？不打车回去？” “不打车，路上逛逛。”她笑着说道。 “好，那一起走。” 童源没看出来她这么能逛，幸好身上没带太多的东西，不然就这样走一天还真的挺累。 灯光下是一座让人沉醉的城市。 在这彩色光晕绵延不断的深夜，也有人静悄悄的走在巷子边上的小路，看着周围一家家铺子点明，看着车辆一排排、行人一串串，宛如节日时的灯火晚会。而这只是这座城市最普通的一角、这里的人度过得最普通的一夜，城市的含义太过广阔，对比无论哪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渺小得像是·沙砾。 可童源看她并不将这放在心上，只是蹦蹦跳跳地走着，轻哼着旋律的同时打量着当下的一切，如同海浪前捡拾贝壳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