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简单的剑

应天府城郊，天鹏堡。 双翅震九天金扶摇坐在偌大的厅堂内愁眉不展。 如果有人站在天鹏堡的外部往里看，无疑会被这里的恢弘所震撼，金扶摇得利于金钱帮、神刀堂覆灭，近十年崛起为南方最强势力之一。 可今天，这身经百战的天鹏堡堡主却失去了往日威严的模样，因为他要迎接客人，那个客人有个已经消失十余年，却依旧如雷贯耳的名字，西门柔。 金扶摇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一个无精打采的人。 他眯着眼睛看着那人，说道：“欢先生，您倒是说句话啊，鞭神西门柔已经十余年没有音讯，为什么忽然来访？” 那无精打采的人一身书生打扮，好像永远睁不开眼睛，他也眯着眼回答：“也许是这些年隐居苦练，现下神功大成，来投奔堡主。” 金扶摇笑道：“欢先生真会开玩笑，咱天鹏堡虽然这几年干的不错，但西门柔是什么人？十几年前的兵器谱前十的高手，投奔我？我投奔他还差不多。” 欢先生轻蔑道：“既然您知道不可能投奔咱，那只有两种可能，报仇或者报恩。” 金扶摇说道：“我和这人无冤无仇，更谈不上有什么恩，因为我就不认识他。” 欢先生说道：“那您就可以等着，有什么事要问人家，问我干什么。” 金扶摇说道：“你算无遗策欢闻江是我的二把手，咱怎么也要准备准备。” 欢先生说道：“准备什么？如果他要杀你便不会报帖子，如果他要报恩你就不需准备，静待来访便可。” 外面的侍从匆忙的跑进来禀报，西门柔已经到了。 大堂内客座上坐着一个大汉，衣着华贵，带着一把名贵的刀，刀鞘描金纹饰，镶嵌着名贵宝石。 大汉身后站着一个身姿曼妙的侍女，但长得面色发黄，满脸的皱纹，她披着一件旧衣服，旧的像十余年没洗过。 金扶摇抱拳拱手道：“西门大侠隐居多年，不知来访天鹏堡有何事吩咐？如果我金扶摇能办的到，绝无二话”。 西门柔拱手说道：“应天附近的事金堡主肯定全知道，我来这只是为了问一件事，一件三个月前的案子。” 金扶摇道：“西门大侠请说，在下知无不言。” 欢闻江摆手止住了金扶摇的话，冲西门柔说道：“西门大侠，听闻您蛇鞭通神，十余年前列位百晓生兵器谱第七位，后因见铁剑郭嵩阳神威，心灰意冷退隐江湖，今日复出肯定是有大事要办，对了，您的兵器……。” 西门柔说道：“一个人如果想变，连身材长相都能变，只要有决心，兵器可以重练。” 欢闻江说：“我没问题了，西门大侠想问什么案子？” 西门柔拱手道：“三个月前，有一队山贼强盗劫了应天府连城镖局的一趟镖，这案子金堡主是否知晓？” 金扶摇说道：“知道，连城镖局这趟损失了二十八名好手，听说是刚出城，在上元县就被劫镖，燕子矶阵湖寨怕是脱不了干系。” 西门柔问：“那阵湖寨的人堡主可有交情。” 金扶摇愣了一下，说道：“有交情，不止和阵湖寨，我和连城镖局也有来往，但现在恐怕有交情也没用了”。 西门柔问道：“为何？” 欢闻江道：“因为阵湖寨现在已没有活人，和死人攀交情怕是没什么用”。 西门柔道：“那镖趟子里押的是什么东西？” 欢闻江道：“不知道，甚至连谁是托运的雇主都没人知道，据说是想送到东海边的日照镇，现在么？里面有什么只能去问董连城，或者阵湖寨的死人。” 西门柔说道：“听说不管是山匪还是镖师，身上都只有一个伤口？” 金扶摇皱眉点头道：“这事江湖上都传遍了，都说……唉，我也不敢说。” 西门柔说道：“金堡主但说无妨，其实您不说我也猜的到。” 欢闻江说道：“对，他们的伤很简单，只有一个伤口，全是直刺，能做到这一点的江湖上只有一个人，他用最简单的剑。” 西门柔说道：“山匪和镖师是同时死的？” 金扶摇说：“不是，连城镖局的镖师刚出城不远，在燕子矶附近全被一招刺死，那里并没有一具山匪的尸体，阵湖寨的山匪被发现是在半个月后，送粮的黑市商贩上山，阵湖大寨十二个头领，一百五十名匪兵无一幸免，亦死于一剑之伤，唉，都发臭了，蝇虫漫天。” 西门柔点了点头，问道：“这事情没人追究？据我所知连城镖局和各大世家、武林豪强有不少交集。” 欢闻江点头道：“西门大侠，如果连城镖局的镖师咽喉中了一刀例无虚发，您猜董连城会去找小李飞刀讨要公道么？他的名字就代表着伟大，飞刀也一样，不管杀了谁，谁便是该死之人，更重要的是，没人会为了镖师山匪，去得罪当今武林第一人”。 金扶摇点头道：“欢先生所言极是，就像谁都知道这只有一招直刺的剑招是谁用的，董连城只能吃哑巴亏，厚葬镖师，至于雇主，至今也没找连城镖局，算死无对证了。” 西门柔说道：“附近有人见过他么？” 金扶摇说道：“三个半月前，飞剑客在万花楼喝过一次酒。” 西门柔看了看自己的侍女，点头道：“看来没错了。” 金扶摇说道：“西门大侠，什么没错？” 西门柔道：“事情没错，飞剑客三个多月来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应天万花楼”。 欢闻江点头道：“飞剑客的行踪不定，西门大侠如何知道这最后出现之地？” 西门柔站起身说道：“一个人带来的消息，也是遇见他我才决定出山帮这趟子事。” 金扶摇说道：“这人要找飞剑客？还能雇佣西门大侠，想必花了大价钱。” 西门柔摇头道：“没有价钱，只是我遇见他们师徒，觉得自己再练一辈子也没用，很多东西是看天赋的，想在江湖中有立锥之地，我要办些事，留些名。” 金扶摇说道：“能知道飞剑客出现在哪不难，江湖上的消息一向传的很快，但能知道这三个月来飞大侠没出现就不容易了，难道自他杀了镖师和强人后得了什么天下大宝，就此隐居？还是为人所困，又或者……不，这世间没人能杀他，因为没人想惹上那必中的飞刀。” 西门柔说道：“这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先来问一问金堡主，请您引荐一下连城镖局总把头，董连城。” 金扶摇道：“这浑水天鹏堡趟不起，您为何不自己去问？” 西门柔道：“我的名字已经十余年没在江湖中出现，有时候办事需要情面。” 金扶摇沉思了片刻，看了看欢闻江，欢先生道：“这件事我们天鹏堡有何好处？” 西门柔道：“你们的天鹏堡水路走的一船银子十天前被黑蛟白鲤劫走，那两个飞贼用短刀，刀很快。” 金扶摇说道：“西门大侠要卖我个人情？” 西门柔看了看手里的刀，说道：“他们已经死了，我的刀也很简单。” 欢先生问：“您腰间的刀看着就不凡，想必是名家打造。” 西门柔冷笑了一声：“腰间的刀只是装饰，并不能杀人，我说了，我的刀很简单。”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柄短刀，一把平凡无奇，像是最拙劣铁匠打造的切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