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惊人之语

邓尼茨所说的这些问题，刘澍恭这个一直在跟踪磁导鱼雷研制，甚至亲自组织测试以及亲自组织首次实战的国党海军参谋长，自然非常清楚。 这些问题都是确实存在的，甚至在测试时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兵工署也没有办法解决。 对于邓尼茨所说的这些问题，他完全无法回答，不过好在还有这个得到陈司令器重，甚至还能得到委员长首肯的神秘的“蓝玉”中校在，有他在，即便谈判失败，他也可以交代的过去。 虽然如此，刘澍恭还是拿起钢笔，在放在面前桌上的一张白纸上飞快地用钢笔写下几行字迹，然后推到秦川面前。 同刘澍恭和钱枫两人忐忑的心情相比，秦川完全就对邓尼茨所说的这些不以为意，这并不是秦川自以为海军拿出的磁性水雷和磁导鱼雷奇货可居，从而就心存傲慢。 这样简单的东西德国人只要想，很快就可以做出来，因为历史上，就在两年后，德国人就在英国泰晤士河口投放了这种让英国佬大为头痛的磁性锚雷水雷。 最终，如果不是德国飞行员投掷失误，英国人还要被折磨更长时间，而秦川就是剽窃了德国人的这一思路。 而且，秦川很清楚地知道，后世的喷气式飞机和直升机、远程导弹、世界上第一款无尾翼喷气式战斗轰炸机，这些都是德国人在二战中发明出来的。 尤其是喷气式战斗轰炸机，只是因为德国人发明出来的时间太晚了，在他们造出第一架原型机时，二战就结束了。 设想一下，如果天空中到处都是德国人的喷气式飞机迎战美、英、苏的螺旋桨飞机，那会是一种怎样的空战屠杀场面。 如果德国人能再多坚持一年，也许仅凭这一种划时代的飞机，德国人就可能改写历史。 这款飞机，甚至可以说，就是后世米国隐形飞机的原型，因为它同样是无尾翼的。 此外，还有X光机、精细化工等等，很多东西都是德国人第一个做出来的，他们甚至现在就有了全世界第一条高速公路。 据说，二战时，也就是几年后，德国人还研制了飞碟，因为美国人在战后缴获了德国人秘密研制的一个金属制成的大圆盘型的东西，怀疑就是一种飞行器的壳体，只不过此后再无关于这个圆形飞行器的任何消息。 上述种种，都完全可以证明，德国人严禁、细腻、务实的民族特性，再加上全民受教育程度的高度发达，在工业化的初级阶段，德国人几乎会无所不能，这种磁导鱼雷在他们大群的科学家、工程师面前，纯粹就是一碟小菜，甚至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秦川同样也很清楚邓尼茨刚刚这番话的意思，这就是德国人心中已经决定要买，而开始挑毛病准备砍价了。 秦川笑了笑点头说，“尊敬的邓尼茨阁下，您说的完全正确，这些的确都是新式鱼雷和新式水雷所存在的问题，有些还是致命的缺陷。” 秦川的话，让刘澍恭和钱枫两人大吃一惊，都不由侧身看向秦川。 对于对方贬低标的，不是应该极力解释甚至还要努力减小这些缺点造成的影响吗？然后再极力夸赞标的物有所值吗？ 如果这样下去，最后卖出的东西价格肯定会大打折扣！ 这两人几乎都瞬间在心中生出要打断秦川的话，抢过谈判主导权，刘澍恭甚至一度想要宣布暂时休会，然后将秦川的表现上报。 就在两人还在惊愕中时，秦川拿起刘澍恭推到他面前的那张写着字迹的白纸，只是扫了一眼，就当着众人的面，划燃一根火柴将那张白纸点燃，然后看着它完全化为灰烬落到会议桌上的烟灰缸中，才在看得目瞪口呆的几个德国人惊愕中，继续开口说道。 “有一点，我想邓尼茨阁下应该很清楚，每个人购买商品，除了看价格是否超出自己的经济承受能力，最主要的还要看它的优点，看它是否是自己需要的商品，而是否决定购买，并不是取决于它的缺点，至少不是完全如此。” “就好似贵国的海军舰队，以现在的规模和贵国每年能拨付给海军的军费来看，在十年之内肯定还会远远落后于英国人的舰队，不论水面舰艇还是水下潜艇，都是如此……” 见邓尼茨和克雷齐默尔两人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秦川只好停住，歉意地对邓尼茨和克雷齐默尔说道，“非常抱歉！如果我冒犯了你们二位，我真诚地请你们原谅！” 邓尼茨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不，我并不认为你冒犯了我们，因为你说的都是事实，不过，难道这样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 秦川摇摇头，“不，尊敬的邓尼茨阁下，我想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贵国的海军同陆军、空军一样，都一定要发展，因为你们同英法早晚必然还会有一战，不仅因为贵国和法国人是世仇、死敌，还因为相当多的贵国人中，都还有着对一战失败的不甘，有着强烈的一雪前耻的决心。” 邓尼茨忽然显得饶有兴致起来，笑着问道，“中校，你似乎对我们的情况很了解，那么请你说说，如果我们再次同英法开战，选择什么时间比较合适？还有，我们海军要如何发展，才可同英国人一战？” 对于秦川带歪了谈判的主题，刘澍恭很有些不满，在会议桌下轻轻踢了秦川一脚，提醒他不要跑题，可秦川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对于贵国的情况，我谈不上很了解，我只是对于欧洲几个主要国家，包括美国的情况很感兴趣，平时注意收集一些公开的资料，所以我必须声明，接下来我要谈的，只代表我的个人观点，而且，由于我的资料来源有限，所以我的观点也肯定会存在偏颇，甚至就是错误的。” 见邓尼茨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盯视这自己，完全就是一副我到要看看你能有什么高见的表情。 秦川心中暗暗冷笑，心说，“看起来，还真应该好好刺激一下这位未来的海底魔王。” 秦川旁若无人地拿起桌上一瓶起开的啤酒，将已经喝光的杯子重新倒满，然后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啤酒，浓郁的苦涩让他的头脑清醒许多。 “我个人认为，如果选择开战时间，最好是在十年后，因为由于有凡尔赛和约的制约，贵国的军备发展受到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限制，而且贵国的经济只是在最近几年刚刚好转，国防军仓促扩充，会在装备上准备不足。” “虽然我个人认为，即便现在就开战，贵国在欧洲大陆上击败法国人和英国人的联军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时间会很短，甚至可能就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就会把英国人赶下海。只不过，要彻底打败退回英伦三岛的英国人，就非短时间内轻易完成的事了。” “可一旦不能速战速决，一战的情况就会重演，一定还会有欧洲之外的国家介入，所以说，十年的准备是必须的。” 对于秦川说德国现在选择开战，会战胜英法联军，这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吃了一惊，要知道现在国际上对于英法两国的看法还是非常正面，法国号称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陆军，英国则是公认第一海上强国，是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而秦川竟然说，一战的战败国会击败他们的联军！甚至还是在短时间里！ 几个德国人也是表情各异，邓尼茨略显诧异，鲍尔吃惊地张大嘴巴，最兴奋的是克雷齐默尔，而那个绍尔却猛地抬起头，灰色的眼睛定定地盯视着秦川，忽然开口问道，“尊敬的中校先生，我想请教几个问题，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