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都是大人物

齐兰峰回到他的写字台后，拿出密码本亲自译成密码，签上他的名字，交给王家黎，王家黎伸手拍拍秦川的肩，感慨万分地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发报。 虽然这封电报中并没有出现具体登陆时间，可日本海军要求驻沪上海军武官府在两天之内查明“害虫”情况，这本身就说明问题，况且，日本人如果准备开辟新战场，他们就需要调集部队，这个部队的涞源不外乎两处，一是从国内调集部队，二是从华北方面抽调部队， 秦川知道，特务处早已经开始考虑收集海外情报，而且日本这个大敌，更会是特务处最为重视的海外地区，也是他们重点关注的地区，日本人如果再要组建新部队，就不得不开始征兵了，因为他们有限的常设师团，已经抽调的差不多了。 甚至在华北方面，由于兵力不足，关东军都不得不派出以东条英机为主官的蒙疆兵团参与华北战事，如果日军要在杭州湾登陆，最少也要三个师团左右的兵力，秦川记得很清楚，历史上，日军就是以近三个师团的第十军在杭州湾登陆的，另外从华北战场抽调下来的第六师团，是在长江边的白茆口登陆加入第十军序列的的。 一旦日军增兵，在日本国内的特务处潜伏人员不可能不知道，推断出大致的登陆时间，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其实秦川还很想给陈次长发一封电报，把这件事通告他。 这倒不是陈次长在军事方面有多么出类拔萃，至少同白副总长相比他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因为这个陈次长对他极为欣赏，能听得进去他的分析判断。 可仔细想过后，秦川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处长是绝对不会容忍这样做的，几遍对于他，恐怕处长也不会手软。 齐兰峰回到沙发前重新坐下时，手里已经拿着两瓶启开的啤酒，又从茶几下取出一个杯子给秦川倒上一杯啤酒，推到秦川面前。 “承稷，你说日本人在电报中，害虫指的是咱们布设的水雷，是不是咱们已经开始布设了，有是不是你搞的那个锚雷？” 秦川点点头，“我听陈次长说过，海军方面已经布设了水雷，至于是和种水雷，锚雷是肯定有的，不过我估计最有可能的是锚雷和普通水雷都有，混杂布设会更增加排出的困难。” 齐兰峰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承稷，刚才突然发现日本人的企图，还真吓了我一跳，如果真让日本人在杭州湾突然登陆，不仅会给沪上作战的几十万国军造成严重混乱，不攻自破，如果日本人再大胆些，他们并不直接侧击沪上参战国军主力，而是采取更大范围的包抄，甚至分出一路直扑金陵，国军这数十万部队可就凶多吉少了。” 齐兰峰的说法并不是没有可能，秦川记得，历史上，新组建的担任杭州湾登陆的日军第十军，就曾两次提出类似的计划，只不过都被日军大本营驳回。 虽然后期登录后，第十军擅自改变大本营作战计划，仍旧执行他们的计划，可多少有些走样，那时国军已经开始大规模后撤，想要达成围歼国军主力这一目标，已经无法实现，但是由于第十军追的最紧，它依然给国军后撤部队造成巨大损失。 秦川点头说，“但愿那些长官们，能重视我们的这份情报。” 齐兰峰略一迟疑还是问道，“承稷，你认为在杭州湾布设水雷会起到作用吗？” 看着齐兰峰有些担忧，秦川也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老齐，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日本人认定的事情，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罢休的，现在日本人已经发现那里有水雷，我担心他们会采取什么怎么想象不出的手段排出水雷。” 见齐兰峰脸色已经很不好看，秦川又忙说，“老齐，你也不要过于担心，怎么2提醒后，上面不可能不关注杭州湾，还有，我听海军的那个刘澍恭，对了，他现在也就是海军上校副参谋长了，据他说，海军鱼雷艇"岳飞"艇队已经在开战前就调到外海，估计就会在舟山附近，一旦有变，他们也会出现，他们的鱼雷不会让日本人太好受。” 秦川忽然想起黄俊的事情，忙问道，“老齐，上一次关于两次泄密案，咱们给处长提供的建议结果如何？” 齐兰峰笑着说，“我还忘了跟你说起这件事。” 齐兰峰向前探过身子，神秘地低声说，“抓到了，处长给你我个记大功一次，老王也有份。 “承稷，你猜这个泄密者是谁？” 不等秦川说话，齐兰峰继续说道，“这个人来头极大，此人名叫黄浚，福州人，早稻田大学毕业，年轻时曾经在北洋政府做过官，那时就同梁启超、严复、傅增湘等人过从甚密，后来由金陵国党林主席引荐进了行政院，成了汪院长的机要秘书，据说还颇得汪院长的赏识，他可以参加国党最高级别军政会议。” 秦川知道齐兰峰所说的林主席，他是国党元老，在国党内很有声望，他现在是国党名义上的最高领导人，委员长这个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还是他的属下呢。 齐兰峰看着呆若木鸡的秦川，恨恨地说，“日本驻金陵总领事须磨和这个黄浚是早稻田大学的同学，黄浚就是被他拉下水的。” “最让人痛恨的是，这个黄浚不仅自己做日本人的间谍，他还替日本人发展了一些间谍，这些人中，参谋本部、海军部、军政部中都有，甚至还把他的儿子拉下水。” 听说海军部里也有被黄浚收买的日本人间谍，秦川不由大惊，急忙问道，“这些被黄浚收买的间谍都抓到了？” 齐兰峰坐直身体，狠狠一挥手，“那还跑得了他们，一个不剩，全部被咱们处长给逮到了，根据黄浚的供述，甚至还抓到了一个隐藏在金陵汤山疗养院的名叫南造云子的日本人女间谍。” 齐兰峰叹口气道，“你知道吗，汤山疗养院，那里不接待普通人，像你我这样的人连大门都进不去，那里接待的都是国党高官，你说这个日本间谍能搞到多少有价值的情报？” 齐兰峰又压低了声音，“据说这个女间谍很漂亮，还有金陵戴院长经常去那里。” 戴院长是谁，秦川自然清楚，齐兰峰话里隐含的意思他也听得明白，不过这件案子涉及的人员级别太高，主要人员都是国党有数的元老，估计委员长都不敢去追究责任。 “黄浚现在怎样了？” 秦川还有些不放心地追问，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已经抓到了黄浚，可委员长怎么还差点被炸？ “还能怎样！”齐兰峰说道。 “委员长极为震怒，把一处的徐处长何有怎么处长都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八月二十六日，就已经把黄浚父子都给毙了。” 秦川还是不解地问道，“咱们给处长的建议时间课要早得多，难道英国许阁森大使的车被炸，不是这个黄浚泄露的委员长行踪，还另有其人？” 齐兰峰摇头道，“黄浚都已经招供了，就是他将委员长的行踪告诉日本人的。” 齐兰峰已经明白秦川的疑问，诡异地笑着说，“承稷，关于委员长行踪的那封电报已经被咱们截获，立刻就直接发给了处长。” 齐兰峰深吸口气，仿佛依然心有余悸，“当初听到，许阁森车队被炸，也把哥哥我吓了一跳，可后来得知委员长临时有事，突然不坐许阁森的车后，我就想明白了。” 齐兰峰的话也吓了秦川一跳，有些吃惊地问，“你是说，是故意诱骗日本人去炸许阁森的车队！” 齐兰峰没回答秦川的话，而是嘿嘿笑了起来，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齐兰峰喝了一口茶，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为这事，英国人和日本人已经打了两个多月的外交官司……” 现在秦川这是彻底想明白原委了，这应该是为了让英国人同日本交恶，从而会在国际上给日本人施加更大的压力。 政治上的事情，不仅诡异莫测，有时也会很无情，秦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齐兰峰说道， “老齐，唐一菲告诉我，薛茎辛和程子卿都打电话提醒说，吴四宝回来了，这件事你知道吗？” “什么？吴四宝回来了！” 齐兰峰神情顿时紧张起来，“承稷，你的安全我有些不放心，你的保卫工作还要加强。” 齐兰峰紧接着又道，“我会安排站里的线人尽快找到这个吴四宝，这个人不能留，找到后就干掉他。” 秦川笑着摇头说，“老齐，不用那么麻烦，咱们的人轻易不能动用，我有办法。” 见齐兰峰探寻的目光看向自己，秦川笑着说，“老齐，你不要忘了，不仅是你不愿看到我出现任何不测，诚田有志和周应龙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