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色石头

「大人，大人，不好了，小孟出事了」小琴像一支离弦的箭，飞快的向着渭河岸边冲来，在这寒冷的冬季，她的鼻尖甚至都跑出了汗珠。 「「小孟出什么事了？」」陈枫和卫清异口同声的问道。 「小孟的手不知道是怎么了，整个肿了起来。」小琴的手在空中比划着，想说的更明白一些，但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用词，急得直跺脚。 「这小孟，是十里八村的孩子王，经常带着十几个孩子在工地附近玩。我怕他们出什么事，就让这些孩子集中起来去打柴，带头的就是这个小孟。」卫清解释着这个小孟的身份。 「打柴的话，手怎么会突然肿起来，难不成是被什么蛇虫鼠蚁咬到了？」一想到这，陈枫背后的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真要是被蛇咬了，那后果不堪设想：「走，咱们赶紧过去看看。」 竹棚下，十几个女人围着中间的小孟和小孟娘，叽叽喳喳的却又拿不出个主意。挤在外面的孩子们想探头进去看看小孟的伤势，却被女人们毫不留情的把探进去的脑袋又摁了出来：「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小孟娘则双眼含泪，一脸愁容地看着小孟红肿的双手和双眼，心疼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快看，县令大人来了。」 「县令大人一定有办法。」 原本挤得密不透风的女人们，齐刷刷的让开了一条路，让匆匆赶来的陈枫可以进来。 陈枫进来一看，只看见坐在人群中间，双手红肿如猪蹄的小孟，和他正不断哭泣的娘。 「是怎么回事？你们打柴的时候，是去抓了什么蛇虫鼠蚁吗？」陈枫一边问一个孩子，一边仔细检查小孟红肿的双手附近有没有牙印一类的痕迹。 「没有，大人。」被陈枫问话的孩子怯生生的说道，「因为我们这些小个子担不动柴火，枝枝丫丫的柴火根本不够烧，小孟哥就提议我们去湖边收集一种石头，说那种石头可以烧很久。」 「石头？」陈枫脑中思绪如电光般闪过，但可惜陈枫没抓住它：「这种石头现在还有吗？」 「有，小孟收集的最多。」小孟娘一边哭着，一边将一个小背篓提了过来，背篓底下赫然是两大块洁白的石头，周围还有不少同样颜色的粉末。 陈枫用手指沾起一点，闻了闻，刚才那一缕转瞬即逝的思绪，这回算是被他牢牢抓住了。陈枫心里有了数，自然也就有了治疗办法：「小琴，去打一盆清水来，卫清，去找小苏打。」 「小苏打……是什么？」卫清有些迷惑地问道。 「就是碱面，那个就是小苏打。」 碱面啊，这个卫清知道。点了点头，卫清就去找碱面了。清水，这个管用吗？女人们面面相觑，先前她们不是没给小孟用清水擦过手，可一点作用也没有，小孟疼的哇哇大叫，水珠甩进了眼睛里，现在连眼睛也跟着红起来了。 小琴和卫清很快回来了，陈枫将那一盆清水放在小孟身边，将卫清带回来的小苏打倒了三分之一包到水里，搅拌均匀之后用毛巾蘸上水，轻轻给小孟的眼睛和双手擦拭。 碱水刚一碰上小孟的双手，便刺刺拉拉开始了剧烈的酸碱中和反应，冒出大股小气泡。这景象看的陈枫不禁咋舌，好高的纯度，简直可以和实验室级别的纯硝酸钾相提并论了。 陈枫仔仔细细的给小孟擦拭了五分多钟，直到小孟的双手双眼附近不再出现酸碱中和的小气泡。见到小孟的状态开始好转，不再疼的哇哇大哭之后，陈枫才让那些孩子也过来用这碱水也洗洗手：「听好了，凡是摸过这种石头的，都要过来洗手，不然你们的手也会肿起来的。」 孩子们刚才可是全程目睹了小孟的惨状的，吓得一个个赶紧过来洗手，个别还直接将手泡进了盆里的碱水中。 「小祖宗啊，这可是碱水，哪能这么泡。」陈枫一扶额头，见孩子们都洗完了手，便让卫清倒掉碱水，重新打来一盆清水，让孩子们好好把手洗干净。 「谢谢县令大人。」小孟的双手还肿着，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疼了，眼睛也慢慢能睁开了，小孟娘感激的趴在地上就想给陈枫磕头，被陈枫赶忙拉了起来：「婶子你这是干嘛，您给我磕头我担待不起啊。」 陈枫又拿出一管烫伤膏递给小孟娘：「回去之后，用这个烫伤膏给小孟每天擦两遍，过不了几天就能痊愈了。」 「哎哎哎。」小孟娘鸡啄米一样点头应道：「给大人添麻烦了，您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看管小孟，再也不让他靠近那个湖了。」 「这可能不行，婶子。」陈枫摇了摇头，「小孟还得带我去那个湖边看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诶？所有人都不理解，这么危险的一个湖，陈枫怎么还要亲自去一趟。 走了两炷香的功夫，陈枫、小琴、卫清、小安还有以小孟为首的一群孩子，呼呼啦啦一大群人便来到了小孟他们捡石头的那个湖外围。 之所以是外围，就是因为但凡走进湖水周围两公里，就会被一股说不出的气味熏得直咳嗽。 「唔……这是什么味道，好难闻。」杜小安率先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直皱眉头。其他几个女孩脸色也是极其不好看，想不明白陈枫干嘛要来这个鬼地方。 「大人，我们采石头的就是这个地方了。」小孟用手捂住口鼻，用手指了一个方向，在地上果然有几处挖掘的痕迹，挖掘痕迹的周围则是大片大片的白色石头，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玻璃般的光芒。 「MD，这下老子发财了，有这片湖在手里，这世界还有谁干的过老子。」陈枫忍不住爆了粗口，这湖简直是神迹啊。湖水的气味肯定不好闻，因为那是地地道道的氨水。 氨水是什么，氨水经过加工就可以变成硝酸，而硝酸可就是烈性大炸逼和化肥工业的敲门砖。至于湖边这些带着玻璃光泽的白色石头，那更是宝贝，清一色的高纯度硝酸钾，敲下来磨碎了直接就能当化肥使，再用硫磺和木炭一兑，那就是黑火药。 陈枫现在还没把握搞出TNT那种大杀器，那么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只能用黑火药这玩意了。而这湖边的硝酸钾产量，估计陈枫用到死都不一定用的完。 「发达了发达了。」陈枫高兴地忘乎所以，也不管身边站着谁，抱住了就是吧唧一口亲在了对方脸上。 「登徒子！」被亲了一口的卫清暴怒，跳着脚就要过来收拾陈枫。陈枫刚想叫救命，却发现其余的人都很没义气的跑远了，只留陈枫一个人在这里挨锤。 「那湖水那么难闻，你干嘛像捡了宝一样。」从湖边回工地的路上，卫清的脸还是通红的一片，没好气的问道。 「别生气了嘛，那可不是像捡了宝，那是真正的宝贝。」陈枫仍旧嘿嘿嘿的傻笑着，「卫清我问你，现在一般农户，一亩地的产量大概是多少。」 「如果是粟米的话，一亩地大概是2石左右，年景好能到3石。」卫清想了想，回答道。粟米，也就是小米，北方的主粮。一石合十斗，也就是120斤上下，按3石计算，亩产也就是300-400斤的水平，而且卫清说了，这还得是年景好的时候。 「那我告诉你，有了这氨水湖和湖边的硝酸钾，我就能把粮食提升到每亩10石，甚至20石。」 「10石？你吹牛的吧。」卫清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至于陈枫说的20石，她根本想都不敢想。10石那是什么概念，一亩地过千斤了。一亩地的产量真的能翻这么多倍，那天下农民不得给陈枫立个生祠，天天烧香供奉了。 看着卫清那没见识的样，陈枫心里忍不住发笑。亩产千斤算什么，只要水肥到位，再加上后世优秀的杂交水稻和高产小麦种子，亩产万斤都不是问题。只不过他现在要是把亩产万斤说出来，卫清一定会以为他疯了。 「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找人来采这劳什子氨水和硝酸钾啊。」卫清现在也是满眼放星星，似乎真的看到了无穷无尽的粮山粟海。 「你慌什么，这还没到春播的季节，你把这些东西挖出来也是堆着。」陈枫弹了卫清一个脑瓜崩，「在春播之前，还是得先把南门外的耕地平整好，灌溉水渠都挖好，这才是现在的正事。」 「唔……」卫清捂着被弹得生疼的额头，「说到挖水渠，还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什么事？」陈枫有些好奇的问道。 「工地中午的饭，你打算怎么办？」卫清风轻云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