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煤炭

「中午的饭？」陈枫心头泛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是啊，大家这么卖力的在工地上给你干活，你不该管饭吗？」卫清点着头说道。陈枫抬起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太阳已经快升到透顶了：「妹子，我能先问问，现在工地上大概有多少人吗？」 「一千左右吧，因为是前期工作嘛。」卫清伸出一个指头说道。 「那咱们还在这聊个啥，赶紧去厨房啊，再晚可就错过饭点了！」陈枫拽着卫清，飞快的往回跑。 充当临时厨房的茅草竹棚下，女人们还在忙活着灶台最后的收尾工作，陈枫拽着卫清匆匆赶来，把后者往女人堆里一塞：「你也留在这里帮忙，一块砌灶台，我再去找几个帮手回来。」 陈枫说完，又朝向几个妇人一鞠躬：「婶子们，这家伙居然敢坑我，使唤她的时候千万别客气。」 女人们都笑着，目送着陈枫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本姑娘又不是没干过重活，干嘛对我这么凶。」卫清撇了撇嘴，蹲在一处还没完工的灶台前，准备干活。女人们纷纷围了过来，虽然陈枫说了，使唤卫清不用客气，但是众人哪里会把搬石头这种体力活交给卫清，最后卫清只分到了给灶台糊黄泥这种工作。 人多的地方就有八卦，特别是当一堆女人聚在一起的时候。 女人们天南地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话题很自然的转到卫清身上来了。 「卫姑娘，你和陈大人是什么时候定的亲？」一个女人突然问道，把卫清闹了个大花脸：「婶子，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您误会了。」 「不会吧，你和陈大人多配啊。」小琴娘在一边搭话，未央县的百姓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虽然卫清和陈枫经常吵吵闹闹的，但这两人都属于谁也离不开谁的那种，有好事的已经在私下讨论什么时候能喝上这两人的喜酒了。 「真没有，这家伙就会欺负我。」卫清的脸越来越红，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好了，小姑娘脸皮薄，别再戏弄人家了。」小琴娘咯咯笑着，旁边却有人搭茬道：「小琴娘，刚才说的最欢的可是你啊。话说你家小琴不也在县衙工作吗？卫姑娘没那个意思，难不成你想让县令大人做你的女婿？」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小琴娘也是个泼辣个性，居然直挺挺的怼了回去：「是啊，县令大人这么优秀的男人，能当我老婆子的女婿，我睡觉都能笑醒。」 女人们笑笑闹闹的时候，小孟娘也回来了。她背了个大号的背篓，身后跟着的几人也都背着相同的背篓，将背篓里的东西倒在厨房的空地上之后，小孟娘取出腰间的毛巾直擦汗。 「小孟娘，你咋也背了一筐石头回来。」害怕八卦火力又转回自己身上的卫清急忙凑过去，想看看这背篓里是什么。可那是一筐黑漆漆的不规则石头，看模样和先前小孟带回来的还有点像，这不禁让卫清有些害怕。 「卫姑娘，莫怕，这个叫煤，和长安城里用的炭一样，都是可以烧火的东西。」旁边一个女人解释道，「冬天柴火少，我们过去就是捡这东西烧火的。」 「那这东西安全吗？」一听大家过去就拿这个东西烧火做饭，卫清稍稍放心了些。小琴娘迟疑着摇了摇头：「有些煤烧起来烟大，人闻了头就发昏，有些煤烧起来就没事，不过一般不会出事。」 卫清点点头，这和炭还真像，一般市井人家烧的黑炭也会有烟，呛人得很。而武皇用的那种白炭，烧起来就很干净，不呛人。烧过之后除了一层白色的炭灰以外，什么脏东西都不会有。不过她还是准备让陈枫过来看看，这东西到底安不安全。 「聊什么呢？」说曹操曹操到，陈枫从工地上挑了七八个壮硕的汉子返回厨房了，炒大锅菜可是个力气活，这些女人不一定干得动。 「陈枫，你来得正好，来看看这个。」卫清将陈枫拽到那一堆煤块面前，还没等卫清说话，陈枫就兴奋的拿起了一块煤：「这是煤炭啊，从哪儿搞到的。」 「大人也知道煤炭啊。」小琴娘点了点头，「这东西除了烧起来油烟，人闻了会头昏之外，没什么坏处，火力也挺旺的。」 现代人怎么会不认识煤炭呢，这是工业发展中最基础最基础的原料了。炼钢、煤焦化、化肥等工业产业都离不开煤炭，甚至陈枫小时候常吃的糖精，也是从煤焦油里面提炼出来的。 至于小琴娘说的这个烧起来有烟，人闻了会头晕这个，大概是因为这煤炭里面杂质不少，烧出了大量的硫化物和一氧化碳，阻碍了血氧交换。幸好卫清修的这个竹棚子四面透风，不然在密闭空间里烧炭，还不带烟囱，非一氧化碳中毒不可。 「怎么样，陈枫，这东西能用吗？」卫清在一边问道，陈枫点了点头：「这东西确实可以拿来生火做饭，不过直接这么烧不太行，回头我把煤球和配套的煤球炉子做出来，烧起来就不会油烟了。」 做煤球不是什么难事，主要原料就是磨碎了的煤炭混上黄土，洒水捏成一个个煤球，最后烘干就可以使用了。 「煤球？」卫清挺好奇陈枫是怎么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的，但是陈枫却摇摇头：「煤球这玩意咱们回头再说，现在先做饭。」 陈枫准备的食材自然是足够一千人食用的大米，不过这又把大家难住了，北方人吃的大多是小米或者麦子，这白花花的大米别说吃，他们见都没见过。 华夏大规模推广占城稻还得等到宋朝，其实这也不怪古人，即使在后世，北方人更多还是钟情于面食，不太爱吃大米。饮食习惯要突然改变，这的确需要循序渐进啊。 「大米要这样弄，先把它们洗一洗，三斤水配一斤米下锅煮。」因为用的是架在泥灶上的柴火锅，陈枫把水和米的比例调成了一比三，而不是电饭锅的一比一。 这样米在锅里煮到半熟，然后捞出来上笼屉蒸，锅里剩下的就是大量的米汤。米汤既可以做粘合剂，也可以直接用来喝。 女人们按照陈枫的指示，架上一口口大铁锅，打来清水洗米下锅。在隔离点的时候她们吃过陈枫做的米粥，但是今天焖的是干饭，大家都有些好奇，这干饭又会是个什么味道。 米饭焖上了，陈枫就不去管了，他现在要忙活的是菜。灶台和大铁锅还剩两口，陈枫也不确定两锅菜够不够一千多人分，先炒了再说，大不了多炒几轮就是了。 「大人，这是什么肉啊。」一个帮厨的汉子，好奇的看着陈枫拎出来的几扇肉问道。 「猪肉啊，怎么了？」陈枫得意地拍了拍那扇上好的猪五花，但却看到几个帮厨的汉子都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