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肥皂

「干嘛？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得人心里直发毛。」杜小安被陈枫看的直起鸡皮疙瘩，不过陈枫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眼见陈枫不说话，杜小安又重新坐回水盆边，跟陈枫的那件褂子做搏斗。 陈枫的褂子特别难洗，土渍还好解决，粘上的硝烟痕迹、不知名的油污处理起来那才叫棘手。杜小安抓起一把皂角粉，死命的揉搓着，但那些污渍就像韩在衣服上一样，纹丝不动。 「你看看你这衣服，脏的都成什么样子了，皂角粉都拿它没办法。」杜小安累的气喘吁吁，一个是洗衣服不得要领，事倍功半，二一个就是去污手段实在过于初级，天然成分的皂角粉对这种顽固油污怎么可能起效，放在后世，就算是那种强效的洗衣粉，这种脏衣服也得在洗衣粉水里泡一天，污渍才能洗掉。 「这个就是皂角粉吗？」陈枫捻起一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草木植物独有的芬芳。 皂角，可以说是人类最早利用的植物性清洁剂了。听说其他的文明还有用草木灰混合着油脂洗手的办法，那应该算是最原始版本的肥皂了。 肥皂，一想到这个，陈枫眼睛猛的一亮。对啊，现有的清洁手段这么低效，为什么不试着做一做肥皂。不仅以后大家洗澡洗衣服可以用到，还可以拿出去创汇。陈枫和杜家的合作也不可能一直局限在粮食上面，旱灾又不是一年四季都有的。 「小安，咱们走。」 「哎哎哎，去哪儿啊，这么着急，我衣服还没洗完呢。」 「我带你去做个好东西。」顾不得杜小安的抗议，陈枫拉起她就直奔南门工地。 肥皂的制作很简单，原理上就是脂肪酸与碱性物质发生皂化反应，生成醇和羧酸盐的过程。因为这个反应是制造肥皂的第一步，因此得名皂化反应。 顺便一提，皂化反应不局限于油脂和氢氧化钠、氢氧化钾发生反应，使用浓氨水与油脂同样可以进行皂化反应。只是陈枫还没尝试过用浓氨水当原材料，因此这一次决定制作的，还是经典的以氢氧化钠和食盐为原材料的肥皂。 【系统，购买大豆油、氢氧化钠、食盐……】陈枫想了想，继续对系统下令：【还有硫磺。】 【请问您是需要做肥皂吗？】系统一边处理着陈枫的订单，一边在陈枫眼前呈现了一份详细的制作方法。 皂化反应我中学就会了，还用你教我？陈枫在心底里吐槽了一句，取来了一口小锅，又吩咐杜小安去河边找搭水车的郭木匠，让他做一个木模具，等下给肥皂定型用。 系统出品的大豆油黄澄澄的，陈枫把油倒进锅里，待油升温之后先加入了氢氧化钠。这一个步骤主要是使油脂中的甘油三酯在碱的作用下变成高级脂肪酸钠、甘油和水三种物质，不过现在这三种物质分层还不明显，呈现的是混沌状态的胶状体，还不算真正的肥皂。 陈枫见锅里的油脂逐渐变得粘稠糊花，算了算时间，便将最后的原料：食盐加了进去。这个步骤叫做盐析，他可以使高级脂肪酸钠与甘油和水产生明显的分层现象，便于后续肥皂的制取。 「好神奇，你看你看，它们分成一层层的了。」杜小安捧着一个大大的木模具回来了，看着锅中明显分成三层的膏状物，忍不住惊呼道。 「记好了，这个叫做肥皂。以后呢，你们就可以拿这个来洗衣服，甚至用来洗澡。」陈枫接过杜小安手里的木模具，并告诉她肥皂的名字和用途。 锅里的高级脂肪酸钠已经分层完毕，这就代表着皂化反应已经结束。陈枫趁着膏体还是滚烫的，将它们一股脑的铲进模具里，拌上硫磺粉之后再摊平晾凉，这个世界的第一批硫磺皂就这么完工了。 「那你可不可以换一种味道，我不喜欢用硫磺洗澡。」杜小安默默看着陈枫做完这一切，才小声说道。 「笨丫头，给你们洗澡我可不会用这个味道。至少得把油脂换成橄榄油或者棕榈油，味道嘛，加上玫瑰花、百合花之类的你看怎么样？」陈枫想起自己以前看的穿越小说，肥皂的升级做法自然就是更换油料以及增加香精，虽然去污效果还是大差不差，但是有了香味，肥皂就可以叫香皂，走高端路线，卖的更贵了。 冬天的肥皂凝固的很快，陈枫用刀将肥皂一切两块，一半扔给杜小安，一半继续切成更小的小块：「这一半肥皂晚上你拿回家接着洗衣服吧，相信这一回，那些脏东西应该很好解决了。」 「晚上才回去吗？那现在咱们干什么？」 「你忘了，中午难民就要来了，你得负责给他们做登记啊。」陈枫脸上露出了抓壮丁的笑容，小丫头，来了你还想跑吗？ 工地另一边，卫清负责监督的这一片防疫营地，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了。 说是个营地，其实就是个大号的洗浴场。按照陈枫的规划，难民来到未央县，首先就是安排人给他们剃头发，然后全身清洁，同时对难民们的行李进行消杀，如果他们还有行李的话。出了防疫营地的人，每个人都将分到两套全新的衣服，然后进入未央县的建设队伍。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单是满足这些人的洗浴用水，那就是个大工程。未央县的水源，依靠的是城里城外一共十二口水井，原本满足县里这四千人的日常用水就有点吃力，现在又多了六千人，还要兼顾洗浴用水，这用水压力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还有就是燃料问题，柴米油盐酱醋茶，柴为什么可以排在粮食前面？就是因为过去燃料也是相当珍贵的资源，烧开水其实是很奢侈的行为，不是有钱人家，冬天你都得喝凉水。要不是抗美援朝时期的爱国卫生运动对于开水的普及，喝开水对于一般人而言还是遥不可及的。 「卫姑娘，怎么今天没看到陈大人啊，他可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啊。」卫清在苦恼这水源和燃料该怎么解决，从她身边经过的王义，将手上的竹编墙放下，抹了一把汗水问道。 「他啊，你让他好好睡一上午吧。」卫清头也没抬的回道，「这家伙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呢。」 然后卫清就感觉到了几股夹杂着不明意味的视线投到了自己身上，她对上了王义的眼睛，似乎又看到了早晨出门时，从杜小安那里见过的眼神：「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 「小卫啊，不是婶子说你。」小琴娘意味深长的看着卫清，「你和陈枫这么偷偷摸摸的可不行，还是抓紧时间把喜酒办了吧。」 卫清愣了一下，心想这怎么又扯到自己和陈枫的问题上去了。然后她就想到了自己前面那句“陈枫昨天一夜没睡”，这两下一联系，卫清的脸一下子就血红一片：「婶子，你说什么呢。」 「好啦好啦，你们年轻人的事婶子不掺和。不过还是听婶子一句，别老是熬夜，伤身体。」小琴娘摆摆手，根本不听卫清的辩解。 55555，卫清欲哭无泪，这误会怎么就越闹越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