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未来的府兵头子

各位如果在冬天洗过澡，那么从浴室出来之后的第一感觉就是，浑身上下轻飘飘的。 田富安也不例外，浑身一股暖洋洋的感觉，没有之前那么冷了。令田富安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县令老爷居然还给这些难民发衣服。发到手里的和本地人的厚实大衣相差无几，就是后世那种军大衣款式，但是颜色不是军绿色的，而是类似一战沙俄军队的灰黑色大衣。 田富安个子不算矮，一米七出头，放在后世可能会被妹子们嫌弃，但在此时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代，一米七已经算相当俊朗挺拔了。尽管如此，灰黑色的军大衣的衣摆依旧垂到了田富安的小腿。 衣服入手，不像曾经的麻衣那么扎人，面料相当的柔软舒适。最重要的一点，这衣服相当的暖和啊，只是用手摸了一会儿，田富安就感觉手掌心已经开始发热了。 「这边放饭了，一个一个拿好餐具，排队领粥。」田富安还在感叹这棉大衣的神奇，茅草和竹子搭建的工地食堂下便有人吆喝开了。 有吃的？田富安感觉自己的胃抽动了一下，鼻尖也涌进了一股甘甜的香气。这味道，他被杜七的运粮队带来未央时见过，运粮的汉子们都吃这个，说是叫粥。不过运粮队粮食有限，供应难民队伍的自然不可能是白粥，因此难民们来这里之前只能保证仅够存活的最低限度的口粮供应。不过，自从知道了这个叫粥的东西之后，田富安就对那股香甜的味道念念不忘了。 陈枫给难民们准备的粥不算干，半稠状的，这是为了避免饥饿的人突然吃进去太多食物，把自己撑死。考虑到这些人都相当缺乏盐分和蛋白质，陈枫还特意在粥里加了不少皮蛋、瘦肉、火腿和榨菜，一份加强版的豪华皮蛋瘦肉粥，可以很好补充这些难民们的营养，让他们第二天有力气干活。 但是很快，几千人的难民队伍就爆发了冲突。大家都想往前挤，生怕自己落在后面，排到自己的时候毛都没有了。特别是当最前面的人已经领到了粥，炫耀似的端着粥从队伍旁走过。 饿了多少天的人，立刻就红了眼睛。当有了第一个带头人的时候，争斗立刻就爆发了。后面的人想把前面的人挤开，把那硕大的粥桶据为己有。挤不到前面去的人，便把歪主意打到了已经领到皮蛋瘦肉粥的人身上。 「王义！」陈枫看到队伍的秩序乱糟糟的，到处都能看到大打出手的人，甚至有人的饭盆都被打飞，白花花的米粥洒落一地，脸立刻就拉了下来，沉声唤来了王义。 「陈大人。」看到陈枫这个脸色，王义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自己的饭盆，不敢怠慢的跑了过来。 「带上你的小队，负责维持秩序。」陈枫一指混乱的队伍说道。现在，陈枫把劳工队伍精确地划成了一个个小队，每队带队长十五个人，陈枫只的就是王义现在带领的那支劳工小队。 「大人，这……」王义有点为难，不是他不愿意去干，而是人数差距有点大。十五人对六千人，一个人要面对四百人，哪怕对面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们了。 「人不够你就再找，还有，拿上这个。」陈枫从柴火堆里检出一根粗大的木棍递给王义。王义拿着棍子，感觉这回有点底气了。不过十五人还是太少，他又点了几队人，都是曾经的好友，一共带了近一百人，这才敢冲进乱哄哄的难民队伍里。 「这种事情，你明明可以派我去的，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压下来。」卫清不太理解，这种暴力镇压的工作，为什么陈枫派了个不会职业技能的王义去执行，而不是让她这个中郎将上场。 「先让他试试呗，王义这小子不行的话，你再上。」 「你不会……」卫清指了指王义的背影，「你不会以后想让他带府兵吧。」府兵，可以算是最早的预备役了。府兵平时就在家中务农，当国家有战事的时候，这些府兵也会充作军队的补充力量。 「噢哟，被你看出来了。」被说破心事的陈枫也不避讳，毕竟现在安史之乱还没爆发，皇帝对地方养兵这个问题防范心里还不是那么重。府兵制从北魏沿袭至今，也算是古来有之了，所以陈枫并不担心被扣上个军阀和养兵自重的帽子。 老实讲，王义确实是个带兵的好苗子。他带的一百人并没有直接冲进这闹哄哄的现场，而是分出一半人，手持棍棒把所有的难民都围了起来。 把乱哄哄的人们限制住之后，剩下的五十多人，便在王义的带领下，对着领头闹事的和抢的最凶的人，直接就是两棍子招呼。而那些没怎么乱动的人，则是让他们保持秩序就绕了过去。 这在无形中就传递出了一个信号，老老实实的就不会有事，敢闹事的，那就是棍子伺候。拉一派打一派，不把这六千人全当成自己的敌人，那么王义需要对付的就是那十几号闹事的刺头。一百比六千这绝对是找死，一百对二十，那可就是碾压局了。 田富安头上也挨了两棍子，以前在难民队伍里他就仗着人高马大，经常干这种抢食物的事。今天来了未央，她还打算按照习惯这么干，结果就吃了王义结结实实的两棍，打得他嗷嗷直叫唤。 「你TMD敢打我！」田富安仗着身强力壮，上来就想跟王义过两招，却被王义揪住领子摔了个屁股墩：「给老子好好排队，不然就打断你的两条腿，把你扔到队伍最后面去。」 王义挥舞着手里粗壮的棍子，发出呼呼的风声。在王义身后的劳工小队，也都挥舞着棍子走了上来：「老实排队，米粥人人都有，亏不了你们的。」 「那要是轮到我没有了怎么办，你负责吗？」田富安仍旧梗着脖子吼道。 「要是排到你没有了，老子把自己那份赔给你，怎么样！」 王义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再不遵守秩序那就是不识抬举了。田富安也不闹腾了，乖乖拿着自己的饭盆开始排队。这一回，队伍的秩序好了很多。 「王义这小子，干得不赖嘛。恩威并施，以身作则。」目睹了一切的陈枫，砸着嘴赞叹道，「未来的未央县府兵头子，非他莫属了。」 「怎么话到了你嘴里，就跟山大王一样。」卫清白了陈枫一眼，陈枫也不起脑，嘿嘿笑道：「我是山大王，你就当我的压寨夫人怎么样。」 对于这种顺杆爬，卫清给了个更大的白眼：「练府兵，你要怎么搞铁，武皇陛下可没什么钱给你打造刀枪剑戟啊。」 卫清摊了摊手继续补充道：「县里府库的兵器我也去看过了，破破烂烂的，不修一轮肯定是没法用的。最缺的就是弓箭了，弓我还有点办法，羽箭这个是真的一支都没有。」 「谁说我要用府库里的那些破烂了。」陈枫耸了耸肩膀，冷兵器他是真看不上，更何况未央府库里的古董货。即使是弓箭，他陈枫也断然不会要这个时代的，毕竟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些东西都太落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