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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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麦卡锡的脚步声消失在空寂的厅室,一团黑影自狭窄的窗子窜入屋内。接着,古堡第二层的大厅仿佛被厚厚的黑纱包裹,四下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线能够传入,也没有一点声响能够传出。
随着环境的骤变,“洁白之羽”撒拉弗立即认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操纵起四周的空气,形成无数道无形的风刃。
风刃似米蒂纳里斯海上的飓风,像远古祭祀时围着篝火舞蹈的人群般疯狂地旋转,爆鸣声不停叩击不知边界的寂静,大厅中排放整齐的兵刃在风暴的气息下乱作一团,相互敲击,乒乓作响。
拉斐尔站在这团“黑纱”外,见撒拉弗的攻击使自己创设的禁锢屏障几近破碎,当即伸出手来,调动大量精神力发动新一轮进攻。只见屏障的四角生长出四把漆黑的投枪,其中两把抽射而出,呼啸着朝撒拉弗飞去。
纯黑的标枪似是来自地狱的索命利器,要让敌人在这一击中消亡,但那些飞舞盘旋的风刃岂会让它得逞。一番剧烈摩擦后,两把长枪折损破碎,散入未知的虚无。
撒拉弗的心情少见得糟糕。他弄不清敌人这种法术的效果究竟是什么,因而极其被动。
他手掌一推,一道由数十道相互冲击的气流组成的风墙朝两把标枪射过来的方向快速推进。这堵墙比荒原上达莉唤出的火墙更加庞大,更加凝实,厚度堪比小型要塞的石墙。
撒拉弗的黑色披风在激荡的旋风中飒飒作响,他确信,只要袭击者不会逃命的法术,这招定能重创对方。
气墙打破了暗黑的屏障,又撞上后方的宝座。石座的爆裂声在寂静的古堡中如巨人的嘶吼般炸响。
当楼上的爆炸声传遍城堡,头一个下楼的小队遭到了帕里斯的猛烈攻击。
逼仄的楼道口,领头的骑士被快若逝电的长剑斩中,坚硬的锁子甲在这一击下完全没有起到防护的作用。大量的鲜血喷溅在石壁上,在暗黄烛光的点染中缓缓滑落。
这里的环境阴暗、嘈杂,充满变数。后面的佣兵只看见那名骑士身体轰然裂开,伴之而来的还有一道仍在肆虐的闪电。这本是他们最放松的时刻,却不期然遭遇了最致命的袭击。
不远处,达莉正在与那名身披黑袍的法师展开对决,科特则负责帮助独自迎敌的帕里斯。
之前,三人迅速斩杀了庄园内分散的士兵和守在城堡门口的骑士,冲进大厅,按照约定的计划行事,打算围歼从楼梯口下来的毫无防备的士兵。
没承想这名暗法师竟然如此难缠,只好在仓促中进行战斗——帕里斯的怒火是这般浓烈,以至他竟忘了在不知敌人能力的情况下,贸然突袭与单独进攻皆是大忌。
黑色浓烟与灼热火焰汹涌地交织在一起,如同地狱的图景,混乱而瘆人。
达莉不断用火焰制造各种武器进行投掷,而暗法师则利用环境的幽暗做出了有效的防御。
见自己的攻击迟迟没有效果,而帕里斯和科特即将与蜂拥而至的士兵陷入苦斗,达莉停止了连续不断的小规模袭扰,趁对方还没从防御状态调整过来,操弄起了蜡烛和火把上的火焰。
微弱淡黄的火苗顿时大放光芒,火舌恣意张扬。
无论是身着锁子甲或重甲的骑士,披戴皮甲的普通士兵,还是早已脱去甲衣的佣兵,凡是在火源附近的都在这片爆炸声中应声倒地。没受伤的亦是目光呆滞,看着同伴或被火焰吞没,或瘫倒在地,衣服上燃起烈焰,大声哭号。
达莉对自己造成的破坏大吃一惊,暗法师的攻击到来时,她仍注视着士兵们的惨状。
没有时间思考,帕里斯将手中的剑向后掷去。流星般闪耀的长剑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竟赶在达莉被法术伤到之前洞穿了暗法师的身体。悬在半空的漆暗巨爪失去了维系存在的精神力源泉,逐渐扭曲,重新化作没有形体的黑暗。
他们依然处于极大的危险中——敌人不断通过两侧的楼梯得到增援,偶尔还能看到几个骑士泛着微光的盔甲,四处奔逃的奴隶更是带来了极大的骚乱。幸好,达斯公国的士兵并不知道偷袭他们的只有三个人,帕里斯和科特碾压性的实力在他们心中播撒了无尽的恐慌。
帕里斯抽出佩在腰间的一把短剑,朝向他冲来的侍从发出一条凝实的闪电。
那名侍从年轻的脸庞写满惊惧,但却无能为力。在他倒下的刹那,楼道口冲出一位骑士,他猛地上前,手中的利剑刺向帕里斯的胸膛。
帕里斯从小便接受各种战斗训练,在危急时分猛地侧身,任由长剑击中左臂的护甲,右手一递,将短剑插入了骑士护颈甲与头盔之间的缝隙。
帕里斯的身后,科特对付着从另一侧楼梯下来的敌人。
他们的背后显然有一名法师——在黑夜侵蚀的城堡里,他们的身体闪烁着淡淡的白光,如同暗夜中蛰伏的萤虫。科特丝毫没有畏惧,凭借庞大的体格将出口堵得死死的,防止敌人突破防线。
达莉缓过神,最后看了一眼倒地的大片尸体,将长剑从法师的尸体上拔出,前去帮助孤木难支的帕里斯。在他那里,达斯公国的士兵、嗜财如命的佣兵、被挤到墙上的骑士侍从、久经训练的骑士和丧失灵魂与胆量的奴隶纷纷涌出,掌握法术不多的帕里斯已是捉襟见肘。
借助爆炸声的掩护,剩下的两把长枪迅速刺出。撒拉弗敏锐的直觉使他不顾精神力的消耗,施展瞬发的法术,强行压缩空气将两把长枪引到一起,使之泯灭。继而,他利用流动的气旋,全身漂浮,往与拉斐尔相反方向的窗户飘去。
论及速度,就算对方是以逃匿见长的暗法师,只要不是“夜魔之刃”亲至,没有人能比过风法师。但在撒拉弗制造风暴扩大窗口,飞跃而出后,他一头撞进了拉斐尔早早布下的又一个屏障。
拉斐尔发动屏障的全部功效,并凭空创造几支黑色箭矢,朝“困兽”袭去。
感受着令人窒息的压迫,听不见一丝声响,看不见任何东西,没有足够精神力反击的撒拉弗此刻反而淡定下来,思索自己究竟为何会落败。当他终于想通一切,那团“黑纱”骤然凝聚,与射入其中的箭矢一道将撒拉弗的生命夺去。
撒拉弗命陨之时,麦卡锡正好冲回了房间。他在听到动静,意识到上下两处均爆发战斗后,他选择返回楼上,却撞见拉斐尔轻松收取了撒拉弗的性命。尽管心中沮丧不已,麦卡锡还是决定殊死一搏。
他手中的长剑爆发出炙热的光芒。丧失一切光源的房间仿佛重回白日,光明再临。不管对手多么强大,光永远是所有暗法师的克星。
早有准备的拉斐尔闭上双目。
在光法术的影响下,他精神力的探查范围大大降低,但锁定麦卡锡这个精神力与常人无异的佣兵依然相当轻松。
下一秒,麦卡锡脚下,地板的颜色由灰蒙变作炭墨,夜魇的血盆大口随之张开。麦卡锡仿佛深陷泥淖,行动困难,世界又一次堕入无尽暗域。这种法术的效果是消磨敌人的精神力,使他们沉沦于极致的痛楚。
麦卡锡对精神力的运用仅限于释放并激发长剑上的法术,根本无法应对高阶法术。
他双脚颤抖,几乎要向对方下跪匍匐,但他仍战栗地坚持着。在他参加的几次小规模战斗以及平日与山地行者麾下法师的相处中,他当然知道这样强大的法师与没有超凡能力的普通人之间天堑般的差距,也知道大多数士兵见到这种程度的敌人一定会投降。
但他不愿跪下,自幼辛苦的训练、山地行者的教诲、战场上留下的伤疤这般告诉他。
又有几名士兵冲回二楼,拉斐尔单手一划,用力一握拳,一条由他们影子织成的细绳将士兵捆成一团,又将他们整齐地切成两半。
麦卡锡绝望了,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蔑视与骄傲。他高高地扬起头,在短剑刺入身体时一声不吭。
拉斐尔站在几具横卧的尸体旁,监视着楼梯口的情况。即使击杀了这里的敌人,他也没有下楼帮忙。这次行动对另外三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年轻人来说不失为一种历练。透过破碎的窗户可以看到,月亮被一层浮云遮掩,没有探头。
几分钟后,一路杀上来的帕里斯、达莉与科特同拉斐尔会合。他们上楼时遇见了一个风法师,但那人掌握的法术少得可怜,几息过后就被帕里斯打败。科特身上的盔甲布满密密麻麻的痕印,这都是他硬接敌人刀剑的“战果”。
帕里斯激荡的心情终于平复,往日在听诗人或老师吟诵英雄和骑士传说时,他总以为光荣与胜利是战斗中不黯的亮色。
可是,在经历了先前与佣兵团的厮杀和此次营救行动,他对战斗有了少许新的认知。故事里不会写那些失败者颤抖的四肢、因恐惧而扭曲的五官,也不会写战场上洗不净的血腥气息和无处不在的求救与哭泣。
他自然不会认为这些值得夸耀。
“阁下,接下来还按计划行事吗?”帕里斯问。
拉斐尔再次强调了后续计划的细节,率先下楼,寻找在战斗中失散奔逃的奴隶,达莉紧跟其后;科特和帕里斯走在最后,到传闻中公爵的地牢解救被囚禁的犯人。
流淌的鲜血沿着地面前进,有的渗入地下永存于此,有的顺着窗台流下,埋葬于动荡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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