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辈第一深情之人

“徐长老？莫非是...嘶！这一位今年得有八十多了吧？竟还没死？！”有人望着被一群乞丐簇拥着，仿若众星捧月的老者，惊呼道。 “没错！正是咱们丐帮前汪帮主的师弟，现乔帮主的师叔！为丐帮传功五十年的徐长老！” 有丐帮弟子大声回应，一脸的得意之色。 “这下子好玩了，这些老人最是看重规矩，他又辈分最高，为了不让丐帮丢人。”群雄中有人暗暗冷笑：“说不得会当场逼死康敏！” “事情是南慕容促成的，康敏也是他一力保下来的，此子到底年轻，乱发善心。”更有那幸灾乐祸的，暗讽道：“现在骑虎难下了吧！” 徐冲霄挺胸抬头，大步流星，虽已年过八旬但精神矍铄，长须在风中扬起，更添仙风道骨，众人不自觉分出一条道来，让他从容通过。 “慕容公子在大理力敌段氏，为大元师侄的遗孀讨还公道，老夫在此先行谢过。” 徐冲霄向慕容复深深一礼，道：“康敏改嫁一事老夫不予追究，却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见证。” “若段世子不答应，这灵堂也是为你而办！” 徐冲霄话落，厚厚的白幔后转出数百手持刀兵的丐帮弟子来，一个个头裹白布，死盯着段誉。 此刻的徐冲霄，光芒万丈，一副宗师派头。 “慕容公子救我！”群丐环伺，利刃折光，段誉立时心中打颤，石屋中被人逼迫的一幕幕在脑海闪过，他几乎本能地，蹿到慕容复身边。 “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慕容复随意揉着段誉的长发，示意他安心：“为两国边境安稳，康敏后半生着落，我非要保他又如何？！” “慕容公子...”段誉眼眶微红，这是慕容公子第二次顶着天大的压力保护他，恩似海深。 慕容复随意的动作，非但没有让段誉恼怒，却还莫名滋生了一股安全感，让他心神舒缓。 “大理段氏的子孙，竟如此懦弱？站在南慕容的身边，像一条哈巴狗？” 群雄中有些势力的首脑，却是看出两分端倪。 “你有所不知，你看那天仙身边，丰满俏丽的女子，她叫段阿朱，是大理的郡主！” “封号还珠郡主，封地是大理的茶花谷！” “你知道她和慕容家的关系是什么...” 群雄中也有专门经营青楼舞坊，以贩卖消息为主要业务的一些楼主，此刻吊着众人的胃口。 “啧啧！有封号，有封地的郡主可不常见！这茶花谷可是大理的一绝啊，可见受宠。”立刻有刨根究底的人催促道：“她和慕容复，难不成...” 这人一阵挤眉弄眼，脸上写满了男人之间的心领神会：“莫非段誉是慕容复的便宜小舅子...” “接近，但偏差大了，慕容家，比你想象的更深不可测。”楼主唏嘘：“她是慕容复的侍女！” “大理的郡主，给慕容复当侍女，要给他铺床叠被。”楼主摇头叹息：“大理的世子，给慕容复当书童，像他身边一条狗，又有什么稀奇？” “千百年的世家，底蕴竟如此之深...” 众人窃窃私语，一阵骇然，立时收敛起来。 “段世子，老朽不追究你和康敏回大理双宿双飞，生儿育女。”徐冲霄捋着长须，冷道：“可我师侄大元一人在地下，无人祭祀，岂不孤单！” “恳请段世子，将未来与康敏的儿子过继一個给我师侄大元，让他香火有继！” 徐冲霄一句话石破天惊：“老朽会让他拜慕容公子为师，我全力培养他为丐帮下任帮主...” 此刻的徐冲霄，铁骨铮铮，仿若九死不悔。 “什么？让大理皇室血脉给马大元当儿子？” “这马大元，有个护犊子的好师叔啊！” “倒也不过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段誉既然接手了马大元的遗孀，这点事应该...” 场中鼓噪，乱成一团，丐帮弟子更是磨刀霍霍向段誉，许多人手按刀柄，下一刻便能见血。 “哼！” 慕容复一声冷哼，竟压下全场聒噪，他大袖无风自动，浩瀚的气势冲霄而起，狂风自他脚下蔓延扩散，将无数白幔和招魂幡吹的猎猎作响。 慕容复没看徐冲霄，反而目光久久地停在阿朱身上，仿佛下了决断一般：“皇室的血脉，岂能流落混淆？我慕容复也不是随便收徒之人...” “这慕容复有担当啊，堪称是我辈中的第一深情，竟能为一个侍女做到这一步...” “虽是侍女，却能得到这种爱护，这段誉是走了狗屎运，捡了这么一个便宜姐夫...” “段正淳精明，这女儿认的不亏，连个名分都没有，就三番两次的为他段家解决麻烦...” 深处议论旋涡的阿朱，面无波澜，心中却是长叹不已，她倒也希望是真的，可公子爷真的只是作表面文章，利用她养望而已。 除了表小姐，怕是没人能让他真的义无反顾。 只是，公子爷，伱如此作秀，将来阿朱若是离开你，怕是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的吧？ 至于让段誉弟弟的儿子过继给马大元，阿朱百思不得其解，公子爷，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忽然，阿朱瞥见王语嫣崇拜的眼神，一道闪电在她脑海划过，她不禁颤声道：“舅老爷...” 犹记得，当年舅老爷将公子爷抱在膝上，给他讲三国的故事，当时自己也在一旁伺候着。 “复儿，你要记得，正道有正道的规矩，讲究师出有名，如曹孟德这般，挟天子以令诸侯...” “当复儿你有了这面旗帜，便能建立体系，以种种等级制度，让许多人，为你卖命...” 舅老爷的话还历历在目，阿朱望着段誉，莫名有些怜惜这个弟弟，她压下不忍，转过身去。 誉儿，你认命吧，舅老爷是有宋以来，琅琊王氏最聪明的人，不经意的话，竟能影响现在。 对你出手的，又是越发看不透的公子爷... 你我，同父异母，我这个当姐姐的，只能保证将来你的孩子，若来了慕容家，过的不会太艰难... “慕容公子，没事的。”当事人段誉倒是没心没肺，他甚至对自己的儿子拜慕容复为师，有几分渴望与期许，他望着昏迷的康敏。 “我想，敏姐姐若是知道，也会同意的，这也能去她一个心结。”段誉沉吟道：“我和敏姐姐将来肯定不止一个儿子...” “这小子贼，想让乔峰给他养儿子！”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他倒不吃亏，将来坐享其成多个孝子，段家的人，就喜欢这套...” “跟他爹一样，都想让别人替他养孩子...” 一句话，引得哄堂大笑，乔峰面皮紫涨。 “你都放弃了，我还坚持什么！”慕容复敛去眼中紫芒，收起移魂大法，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段誉挠着头，懵懂站在原地，他有些糊涂，心底隐隐有一种不安，但看见慕容复高大的背影。 他心里，又充斥起满满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