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上古年间流失的修炼之法

暗夜，寂静无声，月华似水，透过纸窗洒在慕容复肩上，他盘膝而坐，神态安详，唇角带笑，忽而，他苏醒过来，眼中迸出三寸精芒，凌厉异常。 他剑眉轻蹙，凝神望去，一抹无形剑意冲霄而起，在周身盘旋回荡，只听咔咔作响，三尺外紫砂茶壶布满裂痕，砰的一声，水浆迸裂，碎片穿空。 慕容复微微偏头，任由茶壶碎片击穿窗棱，身后呼啸的西风，扬起他的长发，鼓起飘飘大袖。 他转头四顾，却见榻上，柱上，布满细微的刻痕，仿佛有人刀凿斧削过，历经沧桑斑驳。 “仅仅是两成的越女剑意，便能达到如此程度？！” “越女阿青，不愧是和狗兄并列的传奇。” 慕容复沉吟着，方才他没有调动半分内力，只凭借越女阿青梦境中领悟的剑意，便可周身吞吐剑芒，干涉外物。 “风四哥倒是心胸宽敞，让他和包不同守门，他倒好睡。” 想起刚刚苏醒时耳畔若有若无的鼾声，慕容复哑然失笑。 “公子爷，您没事吧？！” 房门倏然推开，风波恶与包不同一脸焦急地站着门口，异口同声问道。 他二人深夜守门，有一搭没一搭闲谈，终是倦意袭来，打盹睡去，忽而凛冽剑意袭来，如芒刺背，令二人一跃而起，拔剑四顾，唯恐有人行刺。 “公子爷，您...” 风波恶震惊道，在他眼里，此刻的慕容复，虽轻松坐着，却仿佛一柄冲霄利剑，锋锐至极，只多看两眼，眼睛便一阵刺痛，忍不住闭目流泪。 “无妨，只是与白玉汤交战一场，因祸得福，领悟了龙城剑法一道最终奥义罢了。” 风波恶与包不同对视一眼，低声齐道：“恭贺公子爷龙城剑法大成，祖宗庇佑，慕容氏之福，大燕之福！” “虽说将客栈包下，仍需防备隔墙有耳，以后在外，大燕二字，不可再提！” 慕容复敛去剑意，嘱咐道：“现我已调息完毕，你二人且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便带包三哥离开，风四哥留守，将事情交割清楚！” “是！公子爷！”二人唯唯而退，都觉此刻的慕容复，凌厉非凡，不像往常可轻易玩笑。 “对了，我调息疗伤了多久？”慕容复唤住躬身而退的两人。 “约莫一个时辰。”包不同望了望大堂中计时的香漏，恭敬回道。 “知道了，你二人退下吧！”慕容复挥手，重新阖上双眼。 “是！公子爷！”二人退下，将门合拢，慕容复陷入沉思，对耳畔的窃窃私语，置之不理。 “三哥，你有没有觉得，公子爷调息之后，或者说剑法大成后，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个说法？” “更有上位者的威仪了，刚才一瞬间，我似乎见到了老爷当年统御太湖群雄的影子。” “非也非也，公子爷自有祖宗庇佑，万一是龙城先祖梦中传法，你焉能不怕？！” “有道理，三哥，明日便分别了，不如去我屋里，好生喝上一壶？” 房中的慕容复，起身下床，弯腰拾起地上一片茶壶碎片，捏在指间，抬头望去，但见其上仍有剑意徘徊残留，久久不散。 “春秋时期，或者说上古的功夫，似乎比现在更擅长精神上的运用？” “没有花哨繁复的招数，没有五花八门的内功，却道法自然，往往能一击必杀，如羚羊挂角，妙不可言。” 慕容复仔细揣摩着，外界虽只过去一个时辰，他在梦中却过去了十五天，这十五天里，他收货颇大，对武学的境界，上了一個台阶。 当代武学，皆侧重于气的运用，打坐练气，调和龙虎，运行周天，打通奇经八脉，内力越发浑厚，越是高手。 一场梦境，倒是让他揣摩出一些精神方面的粗浅运用，虽是雏形，却吊打九阴真经中的移魂大法。 慕容复感慨着，时代发展，武学却在落寞。 春秋时期，有精气神合流之法，无上妙乘，可悟不可言，阿青一剑，须臾间三千越甲避之不及，仿佛纸糊。 北宋炼精化气大行其道，真气外放，十丈八丈不乏其人，乔峰千军万马生擒敌酋，他自己数百丈悬崖接人。 南宋内外功齐头并进，内力深厚如五绝者，也需依仗拳脚功夫，渔樵耕读这种档次便是江湖一流好手。 元末明初，尚有张三丰，为武道一途最后辉煌，张无忌乾坤大挪移在手，却屡次败于速成的九阴真经。 其后余晖，五岳剑派，尚有以气驭剑的理论，华山的破玉拳与紫霞神功，传自全真七子的郝大通，不过是重阳宫剩下的边角料。 再往后看，红花会，天地会，陈家洛与陈近南，诸如奔雷手文泰来者，不足一晒，不值一提... “阿青的剑法，浑然天成，宛若天授，可她自己却毫无所觉，总结不出，只知道剑随意动，意随心动。” “没想到我南慕容，居然会在剑法上，让一少女，以一根竹棒，连败二十七次。” “但这梦境，似乎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我的乱入，有所改变？” 阿青随意挥舞竹棒，便超出他对武学和剑法的理解，且这梦境，令人身临其境，越女的音容笑貌，令他完全不觉得是假的。 在梦里，阿青似乎对他颇有好感，倒让先认识阿青的范蠡，倒退一射之地，甚至令他反攻吴国的计划，无可奈何地搁浅。 “大胡子，我不去教越国的剑士了，他们笨死了，学又学不会，耽误我陪阿荣。” “跟人对战真的没意思，阿荣，你继续跟我说梁祝化蝶的故事吧？” 梦中阿青的话回荡在耳畔，犹记得，范蠡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酸溜溜地说他生了一副好皮囊。 没办法，长相也是资本，尤其是对涉世未深的少女而言。 “不过范蠡的确厉害，我有领先他数千年的才学，竟在谈论经营和治理国家上，与他平分秋色，甚至稍逊一筹。” 范蠡贪图阿青剑法，试图让阿青教授越国剑士，不肯离去，不得不与他坐而论道，展示魅力，倒是让慕容复汲取许多经验，增长智慧。 这也是最让慕容复悚然的地方，梦中的人物并不刻板，反而十分灵动，仿佛他在与名满天下的陶朱公隔空对弈一般。 “越女阿青，在用剑气伤了西施后，去了何处？她真的死了吗？！” 慕容复沉吟中铺开纸张，研墨，提笔，却是将几招剑招画了下来，与武林流传的越女剑有几分相像，却何止高明百倍！ “有了这速成的越女剑，越国的例子在前，军队的战斗力，却能提高一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