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缥缈红尘炼一剑

星夜兼程，时光如水，在外一年有余的慕容复回到姑苏，已是年关将近，繁华街道，张灯结彩，行人匆匆，喜气洋洋，一派盛世清平景象。 “慕容公子，许久没见您出来逛街了，这是王姑娘吧？可越来越漂亮了！” “哎哟，慕容公子，可算是照了您金面了，咱会芳楼新得的绍兴花雕，您拿一坛回去尝尝。” “是慕容公子！狗剩，快，给你恩公磕头，若非有公子爷，你哪里读得起书！” 踩在宽阔厚实的路面，远方的游子卸去一身疲惫，欢声笑语，袅袅炊烟，暖熏了满面的风霜，慕容复笑的肆意且开怀。 “表哥，你在姑苏的声望是越来越高了。” 王语嫣裹紧身上的狐裘披风，这是慕容复回程途中，在一处密林，亲手给她猎的：“表哥的话，怕是比知州和通判都管用。” “语嫣的嘴也越来越甜了。” 慕容复莞尔一笑，虽说他不安好心，但这一城的百姓，却是实实在在受益，倒也不枉他世间走一遭，留下些许改变。 这一年来，他风餐露宿，他日夜筹谋，他殚精竭虑，时刻不敢放松，仿佛总有一柄剑悬在头顶，直至此刻，方能放松一二。 大理无量山、皇宫、洱海廊桥、万劫谷、三湘洞庭湖、岳阳城密林、长沙太傅庙，一次次运筹帷幄，硬生生扭转局势。 段氏兄弟、乔峰、四大恶人、丐帮群雄、康敏、全冠清、假死的父亲、一次次斡旋交锋，摆脱他们的恶意或利用，甚至反客为主。 他像是一只蝴蝶，陷在因果的网里，宿命化身蜘蛛，咧开深邃的口器，不断迫近，一次次挣扎，万幸不是徒劳。 “我的出现，是变数，天命，天命，是命运，而非宿命！”慕容复暗自思索。 “有着天命系统的我，从头到尾都在和命中注定四个字抗争啊！”慕容复感慨无限。 命中注定他要一败涂地，当孤家寡人。 命中注定他会徒劳无功，替人做嫁衣。 命中注定他是卑鄙小人，遭万人唾弃。 可一个来自后世的灵魂，一个走火入魔少年怀揣梦想的心，一個幡然悔悟老人的阅历，三位一体，铸就了今日的慕容复。 打破命运的束缚，化不可能为可能。 “当一切生命都有定数，一切际遇都是宿命的安排，生命的精彩便失去了意义，生存和奋斗将索然无味。”他目光悠悠，将长街，人群，尽收眼底。 “从路人甲到贪狼坐命，到破军入命，再到杀破狼，与其说是命运垂青，不如说是借运改命！” “一次次渡过危机，一次次化被动为主动，一次次积累微弱的优势，以量变达成质变！” 人潮汹涌，纷纷攘攘，声声嘈杂，在慕容复听来却颇为悦耳，垂暮的老人，健壮的青年，懵懂的顽童，在慕容复看来分外和谐。 “命中注定人是要死的，始皇帝才会追求长生啊！” “命中注定是一抔黄土，才会有一代代的传承啊！” “这也是对宿命的抗争，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迹啊！” 慕容复微眯双眼，这一刻，他身上升起一抹玄之又玄的剑意，耳畔有剑鸣铮铮，不知何处起，不知何处归，却又充斥四面八方，仿佛无处不在。 “阿青一剑，让三千越甲兵器坠落声响成一片，没有间隔，便是如此么？” 玄妙之音，转瞬即逝，但慕容复却抓住了一丝余韵，他迈出一步，下一刹那，他出现在长街的尽头，身后便是精巧拱桥，两侧青砖黛瓦。 “化有形为无形，从挪移他人变成挪移自己。” “斗转星移第七层——一念春秋！” 正所谓对敌容易，对付自己难，纵有千钧力，也难以将自己给举起来。 “且媲美越女剑意三成半！” 回来的途中，他两次入梦，却收效甚微，阿青的剑意，越到后面，领悟越难，更令人无奈的是，他没有如阿青一般，清澈纯粹的心。 他的心，早已染成五彩斑斓，充斥着各种贪恋与欲望。 “学阿青者生，像阿青者死，她的越女剑，道法自然，上善若水，是天道剑，我的剑，却悟于红尘，缥缈如烟。” “是人道剑！” “不过，范蠡，下一次辩论，我不会再输给你了！” 慕容复很是看中阿青的梦境，原因之一便是因为有范蠡，他能学到很多，这不是系统灌输的，而是自己一点一滴学来的，圆融如意，如臂使指。 系统，是他的贵人，但人，终究是要靠自己的。 若是有一天，系统离开他了，他是否有保全自己和家人的力量？是否还能一帆风顺？是否还是南慕容？ 他相信系统，却更相信自己。 未雨绸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有晚年慕容复的阅历与经验在，他尝试将黯然销魂掌融入碧海潮生曲，他尝试靠自己将斗转星移推向更高层次。 比起花费天命值，兑换三十年内力的大还丹，他选择自己吸，自己炼！ 且每一次兑换的武学，他都会尝试改进，或是沉淀。 “表哥？表哥！”王语嫣突然之间，没听到慕容复回应，不由转身四顾，却是发现慕容复站在桥下，与自己相隔百余步。 “一步近二十丈，什么时候？！”包不同瞪圆了眼珠子，不敢置信。 “公子爷威武啊！”吕方和蒋敬面面相觑，齐声喝彩。 “表哥，你等等我...”王语嫣提着狐裘，小跑着追了上去。 暖春离家，寒冬回，江南的天空，难得飘起雪花，燕子坞一片银装素裹，参合庄门前，阿碧捧着手炉，翘首以盼。 “公子爷！”她一笑，露出可爱梨涡，千言万语，只汇聚成这三个字。 “怎么不进去等，看你冻的！”慕容复揽过她，拍去她肩头的积雪。 “不碍的，早点见到公子爷，早点安心。”她将藏在怀中的手炉递过去，带着一抹幽香余韵。 “伱呀！” 慕容复展开狼皮袍子，将她裹住，阿碧，人如其名，如一泓碧泉，总能包容他的任性，他的胡思乱想和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