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五章：他凭什么

不愧是烂陀寺的主持，这佛法境界怕是超过了许多佛门宗师。 堪称当世第一流。 这样一本摘抄的佛经，放在任何一个寺院，都是镇派的宝贝。 只不过，杨岱见此却觉得还是差了点什么。 是了，佛理虽深而杂，悟透佛法却悟不透佛心。 有欲度世人之志却无度世人之决心，回想苦脸老和尚之前得知要面对真魔时的前后变化，杨岱忽然笑了笑。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屋外的天空上，已经有层层乌云密布，滚滚雷鸣在天边作响。 杨岱见此只是微微一笑，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 解空这么小的时候，这个生活的城市，就是他世界的全部，所有儿时的记忆全都集中于此。 当真魔被这一城里里外外的人和理法所不容，也被这孩子排斥的时候，就等于被世界所排斥。 这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都会排斥他。 在孩童从杨岱手上拿回那一册纸张之后，没过多久。 天空的闪电开始频繁起来，雷鸣声也越来越响亮。 天空很快昏暗下来，但却光打雷不下雨，而杨岱就在这小酒楼中同三个书生一起帮着酒楼掌柜父子和一个店小二一起收拾酒楼内混乱的厅堂。 丝毫没有动身去追查那女子的打算。 而在城中各处，衙门的人难得十分有效率的在各处张贴贼人的画像和公告。 除了杨岱给的那些贴在关键之处，更有衙门画师多临摹一些。 在更广范围内张贴，也有当地武林人士自发动员起来调查武林败类， 一时间倒也是热闹非凡。 只是，这些事情杨岱并未在意，因为他知道自己不会错。 “咔嚓……轰隆隆……” 闪电就像是直接劈到了谁家的屋顶或者院子里。 引得远方隐约有尖叫声在杨岱耳边响起，正坐在收拾干净之后的小酒楼内喝茶的杨岱也闻声站起身来。 “轰隆隆……” 杨岱往小酒楼外看去，天空的闪电化出一道道明亮的轨迹劈落在城中。 同时刻，城内某处，一名衣着朴素的老汉被落雷正正劈中，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又有一道落雷正正劈落，也打在正要站起来的老汉身上，将他整个人劈得一片焦黑。 老汉整个过程既没有惨叫也没有惊呼，只是愣愣抬头看向天空密布的乌云和窜动的闪电。 “怎么会？为什么会劈我？这杨岱怎么可能会雷法！” 在老汉的惊愕声中，瞳孔之中倒映了更多的雷光，如同天罚， 他几乎在同一刹那就立刻起身狂奔，朝着城北跑去。 只是这雷霆太多太急太密，他才刚刚离开自己家，又有更多的雷霆降落下来。 “噼啪噼啪……” 雷霆落下，一瞬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了雷鸣和闪耀的火花。 老者速度奇快，但是一道道落雷几乎追着老汉劈，有的直接砸在他身上。 有的则被屋檐大树等物挡着，但也很快会把屋顶劈穿把大树劈开，有的则劈在了屋舍建筑上，将房梁、屋檐和墙壁炸出一条条裂缝。 一时间，城中居民纷纷躲避，街巷之中鸡飞狗跳。 “不是？为什么杨岱能御雷？为什么？" 见到这雷霆几乎跟踪着自己撵着劈，变化为老汉的真魔几乎已经认定是杨岱施展的御雷了。 这状况令他十分难以接受，不是难以接受杨岱会雷法。 凭什么他只能尽力改变外貌还且还不能随心所欲。 而杨岱却已经能调用天威了，且因为这里的局限，这看似普通的雷也造成了真魔相当的痛苦。 如今的状态，纵然是真魔也很难长时间承受这种痛苦，尤其是在天穹上聚集的雷云越来越多的情况下。 这种情况下城内根本待不了了，认定这城不宜久留，真魔不敢过多停留。 在途中顶着被劈几次的痛苦往城外突去，暂时离开此地，然后另定妙计再回来。 城中各处都张贴着对毒妇“甄氏”的通缉告示，作为最热门的话题。 各处街坊上都会有人在讨论那个蛇蝎心肠的事。 令真魔更加感觉不安，只是弄不清楚杨岱到底想干什么。 所以他决定先离开这座城市，找个无人的地方静观其变。 “砰！” 真魔从一处房顶破碎的瓦砾上摔落到地上。 但现在这般姿势依旧让真魔疼痛难忍，尤其是肩膀部位传来的麻痹与灼烧之痛。 他强撑起半个身体准备爬起，但是这半个身子刚刚支撑起来便猛地坠下。 “轰隆！” 紧随其后，又一道雷电落在他的脑袋上，差点没把他给活活劈死。 好不容易爬起来，他的双手撑着两侧的地面，艰难的挪动着步伐，慢慢的朝前走去。 “轰隆！”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狠狠地砸在他的腿上，顿时鲜血淋漓，骨肉模糊。 真魔有耐心在这世界耗着，而杨岱则未必，哪怕这里不过是在解空和尚内心深处。 时间对于外界而言算是流速极快，但也是耗时的。 城内的布防对于真魔而言形同虚设，他没走城门，直接翻越城墙而过，朝着城外远方狂奔，一路上他遭遇了数不清的落雷袭击。 但这些落雷全部都被他用身体硬生生抗住。 一天之后真魔所化的老汉愣愣地站在一座山的某处山脊上愣愣地看着远方，山外远处只是灰蒙蒙的一片。 模模糊糊的有着一些远方的景色，但好似遥不可及，充满了不真实感，这让真魔有些失神。 “轰隆隆……” 头顶的雷声惊醒了真魔，他抬头望去，乌云已经延伸到了这里，雷光在云层之中纵横。 同时，真魔的耳中也隐约有各种窃窃私语和呵斥怒骂声出现。 而更令他受不了的是一种诡异的念经声，好似有大大小小许多个和尚围着他在念诵各种经文。 “啊——” 他仰天发出一阵嘶吼，眼眸赤红，双目之中有着浓郁的杀意。 “滚开！” 他冲上去就是一拳轰出，但是他的身体却直接从高耸的悬崖上跌落，重重砸在山谷之中。 “轰隆隆……” “轰隆隆……” 一道道落雷再次劈下，打在真魔身上，让他痛苦不已，但比起身体上的痛。 那种声音带来的烦躁感更令真魔受不了，甚至他身上都开始弥漫起一阵阵黑气。 也不知道是被雷劈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别念了，别念了，死秃驴别念了，啊——” 真魔抱着头跪在山谷之中，天空一道道落雷下来，仿佛不再是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