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御魂珠

接下来的几日，不是焚香品茗，便是赏雪抚琴，每日都有新鲜的宴请理由，聚会的也都是相同的几个人，玊玉称病推脱了几次，但也不好次次都推，真是身不由己，玊玉的耐心已经在这种需要虚与委蛇的场合中磨灭了。水落清羽倒是去的勤快，玊玉次次都能看到他。 “清羽哥哥，你怎么不和哥哥一同去赏梅呢？”玊玉趁着众人在花园赏腊梅之际，偷偷靠近水落清羽。 “我在这里也能闻到。”水落清羽淡淡得说。 玊玉很纳闷，其实按照水落清羽的对人冷冰冰的表象来看，他并非是喜欢这种场合的人，再加上又看不见，这种宴会于他而言，不过是种负累，为何还要逼着自己来参加呢？ “你呢，怎么不一同去赏梅？”水落清羽见玊玉没有接话，问道。 “梅花不适合近赏，偶尔幽香入鼻已经足够了。”玊玉跪坐在水落清羽身旁，“对了，上回给你的药方，你去抓药了吗？” 水落清羽乖觉得点点头：“嗯，去了。” 玊玉激动的得跪坐起来：“怎么样？有成效吗？” 水落清羽摇摇头：“它所需的药引十分特殊，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找不到的。” “你说是什么，我去帮你寻！”玊玉当时拿到药方后也仔细研究过，可上面的字歪七扭八的，她压根看不懂，也就不知道还有什么药引的事。 “不必了，小玉，找不到的。” 玊玉激动得说：“你先说是什么！” “御魂珠。” “是什么？” “传说中魔域的圣物，能控制人的魂魄和六识。”水落清羽避着玊玉的眼神。 “魔域？”玊玉不可置信得重复着，御魂珠的解释让她大为震惊，这么说来这个大夫应该是个神棍，压根不是神医，“这个地方真的存在吗？” “存在。” “那我们怎么才能去魔域？不会要死了才能去吧？”玊玉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水落清羽。 “我也不知。” 玊玉不死心，越说越激动：“对了，卧龙决的老板走南闯北，他或许知道，等下我去寻他！” “小玉，不用了，其实看不见于我而言没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卧龙决的老板是神族，水落清羽不太愿意和他有过多的交集。 “不，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水落清羽救了玊玉三次，玊玉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报答他的恩情才行。 水落清羽见拗不过，只能点头：“好，那听你的。” “我先去，一会儿你找机会溜走，在西邻客栈等我。” “需要带若庸君一起吗？” 玊玉看了一眼花园里玩得不亦乐乎的若庸：“不用了，他现在玩得多开心啊，哪有空理咱俩？” 水落清羽不自觉偏了偏头：“嗯，我知道了。” 玊玉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仔细整理了一番仪态，便乘着马车前往了卧龙决。 玊玉前脚刚走，张若宇一行人便回来了。 若庸还给水落清羽带回了一株腊梅：“踏雪寻梅，赠予清羽君。” 水落清羽顺着幽香，伸手去接，若庸将腊梅递到他手上，左顾右看：“念念呢？” “不知，若庸君，我眼疾犯了，有些难受。”水落清羽撒谎了，起身对着众人作揖，“今日就不陪诸位了，改日再聚。” 若庸见状扶住水落清羽：“可能是被风吹的，回去休息，赶紧赶紧。” 众人也跟着附和道：“眼疾可耽误不得，快回去休息吧。” 任风扶着水落清羽退离宴席，乘着马车回到西邻客栈，从午后一直等到日暮，玊玉也没有出现。 “主上，夜饭需要准备公主的吗？”任风问道。 水落清羽点头：“嗯，备着吧。”她说不定已经饿了。 “姑娘是用膳还是住店？”掌柜的停下了手中的算盘。 “掌柜的，你们这里是否有个瘦弱瘦弱的还带了个随从的男子住店？”玊玉询问道。 “姑娘能否说得具体一点，我们店每天少说也有百十来号客官，姑娘若是不说清楚些，我很难找。”掌柜的解释道。 “嗯，为首的那个瘦弱点的男子有眼疾。”玊玉也只能想到这个不同点了。 “姑娘这么说，我倒是有点印象了，让我找找，有个人叫任风是吧？”掌柜的翻了翻住店账簿，找到了任风的名字。 “对，就是。”玊玉点了点头。 “姑娘请随我来。”玊玉跟着掌柜的穿过热闹的人群，走过后门，经过清静的后花园，来到了水落清羽的住处，“就这间了。”掌柜的说完就走了。 “有劳。”玊玉点头示意。 掌柜的走后，玊玉在门外举起手又放下，想要敲门又不不知道开门后该如何开口。正在纠结之时，屋内的人说话了：“小玉，可以直接进来。” 玊玉突然听到门内的声音，被惊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镇定，轻轻得推开了门：“你怎知是我？” “你跟掌柜的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的声音我认得出的。”水落清羽正摸索着给花瓶里的腊梅剪枝，听见玊玉进来了，便示意她坐。 “原来如此。”玊玉点头示意，坐在了侧坐。房间里依旧很清冷，跟自己被救的那个山间小院一样。 “任风，看茶。” “是。”不一会，任风就端着茶水进来了。 “食过饭了吗？”水落清羽呷了一口茶。 “我还是先跟你说御魂珠的消息吧。”事情有些棘手，需要尽快解决。 水落清羽看起来倒是冷静许多：“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吃完饭再说也不迟。你跑了半天，多半也饿了吧。” 说罢，店里伙计已经开始摆饭。 玊玉连忙摆手：“其实我不是很饿，我在酒肆跟老板打听消息的时候，已经和他吃过一些了。” 玊玉见水落清羽倏然失意不知所措，赶紧笑着圆场：“不过，我好像并没有吃饱，再吃点也行的。” 水落清羽嘴角有了浅浅的弧度：“好，那就再吃一些。” 因为眼疾，水落清羽需要有人给他夹菜，以前和若庸一同出游时，玊玉并没有觉得他有那么需要人照顾，因为若庸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做了这些事，现下只有任风在一旁照顾，玊玉终于明白了瞽者需要独立生活的艰难，也让她坚定了想要治好他眼睛的决心。 之所以需要决心，是因为御魂珠这个东西属实难以得到。 御魂珠生于鸿蒙之初，集天地混沌之气，千万年来魔域世代保护的圣物，传说中玉面小阎王漆尘自被立储以来便以守护御魂珠为己任。御魂珠是颗近乎透明的珠子，周围散发的幽幽魔气将珠子包裹其中，人神妖三族无人见过御魂珠真容，要想找到一个未知容貌的物件，可能性微乎其微。 卧龙决的老板是这样和玊玉描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