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生从28岁开始

在进入荣欣三个年头刚过，员工宿舍进行大调整，原本我由那个只有一个人的宿舍调整到了上一个楼层的三个人的宿舍。 刚开始我很是不情愿，可再不情愿又有什么办法。我到了新的宿舍发现，那两张床上似乎只有被褥没有人住，正窃喜跟原先宿舍一样，又是单人间了，几天后，发现空喜了一场。 我见到了中间床铺的伙计，原来这伙计是东厂的，还是甲班的，而我是分公司丁班的，一般情况丁班正好接甲班，见不上面，八天的倒班周期中，只有在翻班的时候，跟甲班才有交集。 他叫王海，是东厂机焦的。同宿舍很久了，我对他的了解就这么多。因为在翻班时候，他很少在宿舍，不知道忙什么。 就这样我俩相安无事相处了两个月，快到夏天时候，我发现本来他在上班时候经常回宿舍，而且回来后，他换上衣服就走了，每次脏兮兮换成小衬衣，简直换了个人，有了斯文模样。后来我忍不住问他，怎么不上班，他说他跟人家换班了。好吧，人家有事换班很正常。 我继续思索那个尘封已久的问题，要干点什么呢？我在网上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只是看了几个行业，比如殡葬、眼镜、教育等等，却不知如何下手。 有天，王海回来了，他一回来，我看出来他似乎有心事，在宿舍转转悠悠，心神不宁。他不说，我也不好问，毕竟我俩关系也就那样。后来他还是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也想干点兼职？”他站在我后面看着我电脑上搜索的那些行当问。 “嗯我看看。”我似是而非回答，总不能告诉他，干兼职算什么，我的目标是创业。 我以为糊弄过去就完了，一会儿，他又转到我身后问： “哎对了你是本科是吧？”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是本科的，大概是从我们分厂比东厂科技程度更高，招来的人本科比例更高猜出来的。我又随意回复了他。 “那你数学怎么样，初中数学？”他问。 这时候我就有些好奇了，怎么问这个了，他到底想干嘛？ “还可以吧。”我担心他是不是要我给他亲戚补课什么的，到时候补课不补课，补课收不收钱，收多少又合适，还是低调点，不能告诉他我初中喜欢的也是成绩最好科目就是数学。后来我才知道，自己只猜对了一半。 “还可以？那就好，那就好。”他又转了一圈，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你明天晚上上夜班，白天应该没事吧，是这样的，有个事请你帮忙下行不？” 这不是快要中考了吗，他说之前他辅导过一个学生，想明天补课，可是他把时间留给了其他学生，这轮班调班加上请假太多了，实在调不开了，但又不想失去这个学生，毕竟这个学生家里条件优越，开出的辅导费用也是最多的，本来他计划会辅导这个学生到中考结束的，谁知道那学生一模考试考得不错，家长就暂时停了辅导课，可这次二模考试孩子考得不理想，这不又想请他回来继续辅导嘛，这也是他没有提前安排好时间原因。 他不想失去这个学生，除了辅导费诱人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想长期发展，以后上了高中，依照那学生普通资质，估计还会请家教，那样他又能继续赚他家的钱了。当然，这点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到了这时候，我才知道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在忙活什么了。原来他兼职干家教呢，可以啊，平时下班黑黢黢的，真的看不出来啊。 “帮个忙啦，一共四节课，所有的辅导费都归你，回来有空我再请你吃饭，怎样？” 他已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当然欣然前往了。 我很兴奋，毕竟自己性格其实有点好为人师，一直也很向往老师这个职业，奈何自己的情况不能考老师，另一方面又很惆怅，毕竟中考过去很多年了，很多知识点都忘记了。 还好，王海丢给我了那学生二模试题，靠着原先基础，再加上网上查询，我就题论题还是可以的。 当我还没到那个学生家时，就知道了那学生家境果然优渥，那个高档小区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啊，进小区门口有门卫，进楼门还有密码，进家门也是如此，搞得比进皇宫还困难呢。 开门的是那个孩子的母亲。那女人戴着眼镜，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样子，面容姣好，穿着得体，是那种穿着优雅又不显风骚的装扮，总之是个有涵养的贵妇人。 她未语先笑，把我让进去，又是沏茶泡咖啡拿水果的，搞得隆重又礼貌。 “我都听王老师说了，你能来教我们家孩子真是太好不过啦。”她跟我寒暄。 我有些疑惑，王海跟她说什么了呢？不知底细，也不好乱问。只听她又继续道： “你每次数学都是你们学校第一名，真的很厉害啊，你在大学就从事家教，那真是要经验也有经验，孩子还得麻烦你了啊。” 我一听这话，脸上稍稍发热，应该是红了，幸好脸黑，看不出来，很快恢复正常了，许是在荣欣待得久了，脸皮已经练厚了。不过，我心里还是问候很多遍王海老祖宗。 我是喜欢数学，初中成绩最好的也是数学，可远远不到全校第一名水平啊，还从大学就从事家教，你这小子可真是能白活啊！我要是把自己喜欢数学事情告诉他，他还不得把我吹上天去了？！为了不露馅，我赶紧借口补课逃离了客厅，进了那孩子卧室。 后来想想，我也就理解了，他要是不把我吹得厉害些，人家怎么同意突然换成我去呢？ 提前做了功课，果然很管用，那天的补课还是很顺利的。不过，我从补课中看得出来，那孩子的确资质平庸，不是很笨，但真不灵动，一道跟前面相似的题目，却不能举一反三，属于需要点播的那种，我想那孩子好好努力以后大概是能考上的大学。 忽然我有些难受，因为想到这孩子若是生在普通家庭，哪里又有家教，成绩定是中下游，考上大学大概率是不可能的了。穷人家的孩子真是步步都输啊。 回来隔了一天，王海就把我去家教的钱转给我了。我看到那些转账时候，心里卧槽了一下，之前知道教育行业暴利，却没想到过这样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