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是在给我下套？

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张傻毫无悬念地获得了“记忆王子”荣誉称号，值得一提的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胡前程过关斩将，问鼎“王冠”，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压倒了张傻，但按照活动委员会的比赛规则，除了第一，其它都是优胜奖，经活动委员会研究决定，增加了一个“特别荣誉奖”，事实上，张傻和胡前程算是并列第一。 张傻和胡前程获得的荣誉把吴老师推到了一个峰顶，雄镇人开始传说，“听说过那个吴幽兰老师吗？天才的培养者，要是孩子到了她的手上，鱼跃龙门是早晚的事。” 吴老师被人跟踪，常常被陌生人纠缠，人们通过种种关系找到雷校长，似乎我们的学校就是一个“天才学校”，甚至出现了更为奇特的怪事，有的孩子退学到麻风村钟楼寄宿，就是为了参加麻风病孩子的上课，上课的老师是吴老师。 一个曾经被人歧视的麻风病人的孩子，居然也有天才般的学习能力。而这些，吴老师都是那个发现者。 雄镇人的传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在我们雄镇，像吴老师这种从北方过来，又有国外生活经历，精通几门外语，还有一个秘密家庭，父母工作于国家保密单位“0”信厢，可以说是学贯中西，而且还是一个女子，这在雄镇算是唯一，至少对于我而言，除了吴老师，我不再认识和她一样的人。 这天早上，我们帮吴老师抬地球仪，吴老师给我们增加了我们这个年级还没有的地理课。 吴老师遇见雷校长，却躲着雷校长走，假装没有看见雷校长。 “小吴啊，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躲到天空去吗？” “哦，是校长，什么躲啊？没有哇，我怎么会躲你呢？不是没有看见嘛，我忙着去给孩子上课，急急忙忙的，这不，就，那个，见谅见谅。” 吴老师边说边走，我们紧跟吴老师。 雷校长吼了起来，“小吴同志，你给我站住。” 雷校长的声音瞬间变得威严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吴老师站住，“雷校长还有什么指示吗？” “我能有什么指示，你现在都是人们说的“天才老师”了。” 吴老师安慰雷校长，“校长不必在意，不必在意，小吴就是一个传说，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这种传说，怎么能当真呢？” 雷校长的脸转眼就慈祥起来，“小吴啊，到处的人都找我说情，要到你这个班来，这完全不现实嘛，要不，我们把全校变成一个班，由你来做班主任，如何？” “校长，你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我还忙着上课，我们改时间再说，可以吗？” “不可以，我已经被你烦透了。不，不不，是被“他们”烦透了。不论我怎么解释，他们总是能通过种种关系找到我，然后，就是必须把孩子转到你的门下，唉，这叫什么事呀？无论我怎么说，他们就是不听，这世上哪有什么“天才”，你教的孩子，也不就是记忆力惊人吗？怎么就成了他们传说的天才了呢？” “校长，我得跟你解释一下，“天才”并不是超凡脱俗，也并不是超越自然，但“天才”是可以开发和培养的，所以，在我看来，每个孩子都是天才。” “小吴啊，你怎么折腾都可以，但你不要给我添麻烦，可以吗？” “校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是折腾呢？我怎么就是麻烦呢？我还没有找你，麻风病人孩子的事，就是你下的套，好，现在好了，我去了，你撂手不干了。是我折腾吗？是你把我折腾进去了。” 雷校长两手无助地摆动，“这，这，怎么，怎么你又绕回来了呢？说了半天，我反而是那个折腾的人，这，唉，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动静能不能小一些，不要把我搞得很被动，你看其它老师怎么说，“我们学校哪里还有老师，我们学校只有吴幽兰一个老师”，你看看，你让我这个校长怎么做？” 吴老师一脸的疑问，“这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你知道其它老师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 “他们说，“只要吴老师安静，这个世界就安静了”。” 吴老师严肃起来，“校长的意思是让我辞职吗？” “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这样理解呢？” “那，我要怎样理解呢？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做事，他们批评。不做事，做不好事，还有理由指责别人，这是什么道理？他们就是这样对待革命工作的吗？” “小吴啊，我也不是不明白你说的道理。支个招吧，说说，学校现在这种状况，我能咋办？” “凉拌。” “小吴啊，我是真心向你请教，咱们是朋友，三人行，必有我师。我老雷也不是那种冥顽不化的人。” “校长以为我在说笑吗？我是说真的，就是“凉拌”。谁不做事就把谁“凉拌”起来，停发工资，不好好工作，有什么脸面领国家的钱呢？什么时候觉悟了，做事了，把事做好了，再领薪水不迟。” 雷校长想了想，随即拍手称好，“噫，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雷校长盯着吴老师的脸。 “我脸上有字吗？” 雷校长的眼睛又露出了狡猾，“小吴啊，要不这样，我跟局领导建议，你来做这个校长，麻风村你不用去了，我去，行不？” “校长，我怎么觉着你是在给我下套呢？” “小吴啊，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能者天下，我觉得以你的学识和远见，最重要的是你对教育的理解，还有德行，我认为你做一个班主任肯定没有做校长发挥出来的能量大，你能育一班，为何不能育一校呢？” 吴老师看出了雷校长的真心，诚恳地说道，“校长是明白人，但也有不明白之处。” “请讲。” “我这种人，只能做一个勇士，但不能做一个将才。” “何意？”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校长你在我的前面，还能为我挡挡风。若是我站到了前台，秒秒钟就倒下，因为没人为我挡风，我自己就是被射击的目标。” 雷校长不住地点头，“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雷家也算是书香传家，没有想到小吴老师对国学也是研究颇深啊。” “不敢当，不敢当，我就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我应该做什么。” 雷校长似乎是感触到了什么，向吴老师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上你的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