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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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变故让会场炸了锅,主席台上的人们率先站了起来,围向主席台中央的一个头发花白的长者。
主持人拿起话筒,“同志们,请大家保持会场秩序,有序地退出会场,首先让妇女和少年退出会场;科以上干部和党员留下,等候通知。”
会场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我们离开了会场,在礼堂门口,雷校长对我们说,“今天不上课了,同学们马上回家,不准在路上滞留,清楚了吗?”
“清楚了。”
“好。解散。”
雷校长叫我们解散后,转身,又重新进了礼堂。
我和唐瑾明找到了宋光伟,宋光伟看着我们,“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赶紧回家吧,我得找我二姨去。”
“我们跟你去。”
“还是不要去了,你们昨天就没有回家了,家里人会担心的。”
这时,郝支书和几个人扶着宋光伟的二姨出来了,宋光伟跑上前去,“二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披头散发的二姨恐惧地答道,“整座山,突然间就倒了下来,一百多人啦,你的表哥表姐全部都在里面,一个也没有跑出来,他们跑了,没有跑过山啊,我去给他们送饭,眼睁睁的看着山倒了下来,我的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啊?这叫人怎么活啊?我不想活了,为什么不连我也埋了啊。”
宋光伟的二姨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手擂打着自己的胸口,昏了过去。
扶着宋光伟二姨的那几个人喊道,“快快快,送医院。”
我们就这样看着宋光伟的二姨父和那几个人,抬着宋光伟的二姨急急忙忙的跑远了。
礼堂门口的人们跑去跑来的,乱成一团。
唐瑾明问宋光伟,“你不跟着他们去,傻站在这里干嘛?”
“不行,我得去救表哥他们。”
唐瑾明补了一句,“怎么救?那是山塌下来。”
“我不管,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得去救。”
宋光伟说完,飞奔而去。
这时,传来了消防车那种救火的警报声,朝礼堂这个方向奔来;还有公安执行任务时那种警报声也朝礼堂这里奔来。
礼堂里的人们出来了,领头的是那个主席台中央头发花白的长者,尾随在他后面的人们小跑地跟着他,有人说道,“梁书记,灾难现场情况复杂,你还是到县委会坐阵就可以了。”
长者发火了,“干部不走在群众的前头,算什么干部?这里没有什么书记,我就是一个普通干部,理应和人民群众在一起。坐什么阵?阵地就在灾难现场。军方吴指挥长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部队已经正在赶往灾难现场。”
“好。通知下去,就是把山给我刨平了,也要把人全部救出来,医院那边有消息了吗?”
“已经回复了,梁书记。医院正在赶往救灾现场。”
这个叫梁书记的人拉开了公安的吉普车,以命令的口吻说道,“快,救灾现场。”
吉普车上的公安同志问道,“你谁呀?”
“我是你大爷。”
公安同志严肃认真地说道,“大爷不行。不要开玩笑,你哪个单位的?救灾现场危险,还是让年轻的同志去。”
车门外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看着公安同志急得跺脚。
这个叫梁书记的人在车上还是以命令的口吻,“马上开车,耽误了时间,你就别干了。”
一群干部围着吉普车,其中一个说道,“保护好大爷安全,出了问题开除你。”
公安同志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回答,“是,是是。”鸣着警笛,飞驰而去。
剩下的人,有的坐上了另外的吉普车和消防车,没有车的则跑步奔向救灾现场。
看着奔跑的车和奔跑的人,“我们去哪里呢?”
唐瑾明回答,“你问我吗?除了回家,还有其它选择吗?”
“你回家吧,我得去找宋光伟,他现在恐怕比谁都伤心。”
“我觉得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我跟你去。”
说走就走,我们开始向银杏村奔跑。
在路上,我们看见了太多的人往银杏村奔跑,好像县城里的人都跑向了这个方向。一辆接一辆的“解放”标志军车从我们身边冲了过去。
唐瑾明喘着气,“风,风子,你怎么突然的就跑过我了,我都快追不上你了。”
“你不是说吴老师跟你说过一句什么话吗?”
“谁,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潜力”的那一句。”
“哦,哦,吴老师说,人的潜力最说不清。”
“我也说不清楚。从昨天害怕吴老师死掉,突然就有了奔跑的力量,我也不知道这力量是从哪里来的。今天也一样,我担心宋光伟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喜欢我做什么,我现在很伤心,想哭。”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
“冬后生为什么总是送东西给你?”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你是真的觉得没有意义吗?”
“当然。”
“你要是觉得没有意义,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什么呀。我现在最不放心的两个人,一个是吴老师,一个是宋光伟。”
“就这俩个人吗?”
“对。就俩个。”
唐瑾明越跑越慢,“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到银杏村呀?你还是唐瑾明吗?”
唐瑾明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你跑你的,我自己走。”
女子真是多变。
我不由分说,拉着唐瑾明跑,到了银杏村。
还没到灾难现场,远远的就听见了哭声。
我们寻找着宋光伟,可眼前所有的人都在奔跑,眼里全是人影的晃动,根本看不到宋光伟的半点影子。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狼藉,乱石遍地。
那个头发花白的长者和一个披着军大衣,戴着眼镜的儒雅军人站在一个石堆上,他们的后面站着一群人,还有持枪的军人。那个头发花白的长者握着儒雅军人的手,“吴指挥长,你已经够忙的了,还让你这样操心。战士就是不一样,是他们最早抵达了救灾现场。”
儒雅军人回答,“梁书记,你这话就见外了,灾情就是命令,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不都是为了国泰民安吗?这国家就是人民的,人民群众有了难,我们当然要赶在前面。”
那个儒雅军人身边站着一个背着军用步话机的战士,儒雅军人不断地咳嗽,头发花白长者对儒雅军人说道,“老吴啊,你是科学家,你叫一个身边的人过来就行了,你的身体这个样子,我有责任,如果你有什么闪失,作为属地管辖,我是有责任的,没法向上面交待。”
“没什么,就是没有休息好。没有办法,我们得和时间较量。自从到了这山沟里,我没少麻烦你。”
“怎么是麻烦呢?“三线建设”为国之重器。什么事情都得给这事让路。我本打算手里的事处理完,就过来看你,没料遇到了这档子事。”
一个干部走到头发花白长者面前,谦卑地汇报,“梁书记,抢救工作正在有序地进行,救出来的人正在送往医院进行抢救,由于埋土很深,给搜救工作带来很大的难度,我们缺少大型的机械挖掘机,就是有,也到不了救援现场,所以,进度有些缓慢。请梁书记指示。”
“指示个啥呀?不要跟我讲条件,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把埋在地下的群众找出来。尽快查明事故原因,迅速上报,同时,给人民群众一个交待。”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办。只是,只是……”
“有话就说。”
“地委的领导和我们县里商量了,担心两位首长的身体和安全,能不能两位首长去休息休息,把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头发花白长者愤怒了,“你这是什么话?是一个管理一方土地的人说出来的话吗?这里没有什么首长,在救援工作未完成之前,我哪里也不去,离开这里,我就是失职,就是在省里我也必须赶下来,何况我刚好在这里。如果我离开这里,怎么对得起我们的父老乡亲?”
花白长者看了看儒雅军人,“不过,你们如果能将吴老劝回基地,我不反对,身体弱成这个样子,就不该在这里。”
“哎,老梁,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现在是一个军人,就是你离开了,我也不敢离开。保家卫国,我怎么敢撤离?”
花白长者面前的干部仍然站着,花白长者挥了一下手,“你还不快去忙,是等我撤你的职?”
花白长者对身后的干部们说,“你们也不要站在这里,能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站在这里看风景吗?除了担任吴老警卫的战士,全部都给我救灾去。”
花白长者的气势有号令三军之势,只是我们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
在他的命令下,干部们散了去。
花白长者看见了我们,走到我们面前,一只手摸着我的头,另一只手摸着唐瑾明的头,“你们是谁家的孩子?这里这样乱,不是你们呆的地方,赶紧回家去,好吗?”
唐瑾明说道,“老爷爷,你年纪大了,你也应该回家去。”
花白长者感叹一声,“爷爷确实想回家,可是,不敢走,也不能走啊。”
唐瑾明又问道,“为什么呢?”
我看着花白长者的眼睛,“老爷爷肯定要说,“你们长大了,就自然明白了。””
花白长者难得的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会说这话呢?”
“大人对我们都是这样说的,“长大了,就明白了”。”
这时,一个圆脸戴眼镜的干部急冲冲跑到了花白长者的面前,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神色却十分的犹豫,“陈秘书,有什么就快说,吞吞吐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嗯,是这样,跟随我们下来的省报记者杨楠留下了一张纸条,人不见了。”
这个陈秘书将纸条递给了花白长者。
花白长者接过纸条,念了出来,“我到银杏村采访去了,杨楠。什么意思?”
“据群众反映,山体坍塌的时候,杨记者正在采访。我们把村子都找遍了,没有找到。或许,也被埋在下面了。知道杨记者是你女婿的人并不多,所以,我就赶紧过来了。”
花白长者摸着我们头的手颤抖起来,身体就像是被子弹击中了,“这件事你要替我保密,不准告诉任何人。还有,暂时不准告诉梁娟。那些修大堰的群众都能死,他为什么就不能死呢?”
花白长者说着,眼睛里流出了泪。
“还有就是山体坍塌的原因找到了,相关部门的勘查报告表明,就是今年雨雪特别多,造成了山体松动,所以就酿成了事故。因为,事故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所以,才如此严重。事故原因和大堰的修建没有任何的关联,就是纯粹的自然灾害。至于杨楠的事,领导也不必伤心,现在还只是失踪,所以,结果还只是一个未知数。”
有人喊道,“找到一个照相机。”
花白长者听到这话,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想走,却怎么也迈不出步子。
又有人喊道,“怎么是杨记者?快快快,叫医生。”
我们和花白长者一起围了过去,看见杨记者就是一个泥人,全身都是泥土,只能看见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陈秘书喊道,“赶紧送医院呀?”
医生对杨记者的身体进行检查之后,站起来,无力地说道,“送医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花白长者困难地蹲下,伸手合上了杨记者的眼睛,他缩回的手抖个不止。
我们看见了宋光伟,他蹲在乱石中哭泣,“表哥表姐全都死了,全都死了,为什么就不能活一个呢?至少活一个也可以呀。”
我们站在宋光伟的面前,看着他绝望,却找不到一个安慰的词。
天暗了下来,救援工作仍在忙乱中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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