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我不是为了做法兰西王后才来凡尔赛的！

当天晚上，鲍蒙又一次跪在了约瑟芬面前。 “殿下，巴黎市民现在在怀疑土豆价格偏高。” “然后呢？你想问什么。” “我斗胆，想请问殿下，您是否从中赚了钱？”而且是赚了大钱。 玛丽·约瑟芬道：“你想听真话？” 鲍蒙心里一紧：“是的。” “那你一定要听到最后。” “是，殿下。” “巴黎市场上土豆的现行价格，的确是我定的。我的目的，也的确是为了钱。因为我需要钱，大量的钱。” “可是为什么？” “迪昂·德·鲍蒙，你知道我最欣赏你的，是哪一点吗？” “我，我不知道。” “是你在英格兰的时候，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外交任务，而不是盲从国王。” “殿下？” 鲍蒙大惊。 当年他被路易十五派往英格兰，从事间谍工作。也因为这份间谍工作，让他手里掌握了大量的机要文件。 后来，英法两国的关系急转直下，凡尔赛又短了大使馆的经费，使得他不得不抵押了部分文件。 这让路易十五非常恼火。 这件事也成了后来路易十五为他举办永久女装仪式，惩罚他从此后只能穿女装的导火索。 鲍蒙不认为自己有错，因为当时他从事的危险的间谍任务，不但需要他本身的才能，还需要大量经费。当然，他购置大量的藏书也的确花费不菲。 可是凡尔赛不能就因为这样的原因，克扣经费！ 假如时光倒流，假如有机会重来一次，鲍蒙还是会这么做。 只是鲍蒙从来没有想过，玛丽·约瑟芬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肯定他！ 毕竟玛丽·约瑟芬是立志要做法兰西实际上的君主的人。这样的约瑟芬竟然能容忍挑衅王权之事！ 鲍蒙简直无法想象。 “亲爱的迪昂，你觉得，法兰西现在的财政状况如何？” 鲍蒙道：“殿下，只要土豆推广成功，法兰西就会好转的。” “想不到你也会糊弄我。” “不，殿下，我的确是这么相信的。如果我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殿下明示。” 约瑟芬道：“那么，亲爱的迪昂，你说说看，英格兰有多少工厂？法兰西又有多少工厂？英格兰在工业品上每年收多少税，法兰西在工业品上每年又能收多少税？” 这…… 鲍蒙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约瑟芬道：“亲爱的迪昂，世界已经变了。你知道腓特烈的线性战阵吗？” “殿下，火绳枪的射程很短，而且精确度非常低。” 约瑟芬道：“当年火炮的射程也很低，杀伤力也非常有限。一旦被骑兵接近，就只有被屠杀一个下场。可是为什么当年的弗朗索瓦一世陛下这么重视火炮，还把勒妮公主下嫁费拉拉公爵的继承人？不要忘记，当年被弗朗索瓦一世陛下视为劲敌的西班牙国王卡洛斯一世曾经说过，区区公爵可配不上大国公主。” 弗朗索瓦一世把小姨子，法兰西的勒妮嫁到费拉拉，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当时的费拉拉掌握着欧洲最先进的火炮制造技术。 弗朗索瓦就是看到了火炮的前景，这才下此血本。 鲍蒙艰难地道：“殿下是说，以后火绳枪会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那骑士会不会被淘汰？ 鲍蒙不敢问。 “普鲁士的腓特烈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玛丽·约瑟芬道，“普鲁士国王拥有一支新式军队，英格兰有发达的工业。他们还是盟友。可是法兰西呢？亲爱的迪昂，新的时代已经到来，曾经的法兰西因为弗朗索瓦陛下的真知灼见而遥遥领先，可是现在，英格兰和普鲁士已经走到了法兰西的前面。现在，轮到法兰西奋起直追了。” 英格兰已经走上现代化国家的道路，可是法兰西却仿佛还停留在中世纪。 这样的法兰西，不在七年战争中惨败才怪呢。 “法兰西王国需要钱，大量的钱，扶持农业，振兴工业，组建新式军队……这些都要花钱，就是暂时不想偿还国债，也要每年支付巨额的利息。这些都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鲍蒙道：“那，那您会加税吗？” 玛丽·约瑟芬道：“就是因为我不想加税，才会用这样的办法。亲爱的迪昂，有件事我已经考虑好几年了。”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知道吗？” “当然，请问，你怎么看待包税官？” 鲍蒙斩钉截铁地道：“殿下，人民苦包税官久矣！” “我知道。税本来是国王掌控国家的方式。可是因为包税官制度，法兰西王室其实很难真正地掌握国家。迪昂，王室需要全新的，掌握国家的方法和渠道。” “是土豆吗？” “不，是全新的工商业。” “工商业？” 约瑟芬道：“对。但是经营工商业是需要钱的，大量的钱。所以，我眼下只能在土豆上动脑筋。当然，我不把土豆的价钱压低，还有一层原因。” 鲍蒙：“什么原因？” 约瑟芬道：“我还不想把巴黎的谷物商人逼得太急。让他们觉得手里的谷物还有利可赚，只是利润微薄，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这能让他们把精力都集中在手里的谷物和土豆上来。我才可以从容布置其他。” 鲍蒙不明觉厉。 他道：“殿下，请问您将把法兰西引向何方？” “如果是近期的话，我希望能重振法兰克王国，如果是长远计划，当然是让法兰西取代英格兰，成为新的日不落帝国。” 法兰克王国？ 那可是囊括了现在的整个普鲁士王国和哈布斯堡-洛林王朝部分领土的强大王朝。 如果对比当年的法兰克王国的疆域，相当于法兰西直接吞并普鲁士，且不给奥地利一口汤喝，还要对着奥地利虎视眈眈。 鲍蒙道：“我恐怕这不符合奥地利的利益。” 约瑟芬道：“我知道。不过，奥地利内部的农奴问题十分严重，匈牙利和波西米亚的历史遗留问题也很多。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 “可是为什么？您为什么这么做？”鲍蒙不解。 “当然是因为，区区法兰西王后之位根本就满足不了我。” 难得穿越一次，不大干一场，那不等于白穿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