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温泉

层叠耸翠的山林之中，鸣人紧张地掏出了苦无摆出战斗的姿态。他所警戒的地方是一处温泉，隔着好远他就发现了温泉在林中蒸腾出的雾气，于是为了向奈良鹿丸和秋道丁次他们炫耀自己的血迹限界，他便钻进了林中。 然而当他踏过湿漉漉的落叶走到温泉外围，和水池仅仅隔着一层交相掩映的灌木的时候，温泉的内部传来了一个温柔，但是却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是鸣人吗？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进来温泉吧！我有围好浴巾的。” 这听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共浴的邀请，但是如果鸣人的耳朵和意识都没有因为邪魔多日的殴打而损坏的话，这个声音的主人听起来似乎是春野樱。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来自于春野樱的，自愿的，温柔的，想要和鸣人进行共浴的邀请。 虽然鸣人总是说自己喜欢春野樱，想要让春野樱做自己的女朋友，时不时的还要调戏一下春野樱，但是鸣人对于春野樱究竟是如何看自己是相当清楚的。 哪怕鸣人的脑子不清楚，多日来，为了测验邪魔的离去，挨了这么多次“爱的重拳”他的身体也已经记住了“春野樱说不定并不喜欢鸣人”这个事实。 因此如此反常的现象，自然引起了鸣人的警觉，然而温泉内部的声音丝毫没有意识到鸣人的警觉，坚持邀请道： “你还站在外面干什么！难道要我出去拉你进来吗？” 这一次的声音中带上了一点羞愤的感情，让鸣人寻觅到了一丝熟悉的春野樱的感觉。但是这不足以改变鸣人的判断，他已经确信，自己陷入了一种幻术之中。 同时鸣人的心底里泛起一股悲凉的感情，他想道： “我真是个大傻瓜，之前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我有血迹限界”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亏我当时还那么高兴，现在想来，这种好事恐怕只有在梦中或者幻术中才能实现吧！ 在现实中，怎么可能这么美好：肚子饿了，突然就有带叉烧的拉面吃了；想要成为火影，突然就拥有了血迹限界；来到温泉，突然就遇到了小樱的共浴邀请。” 正在鸣人心中不断哀怨的时候，他面前的树林突然一阵晃动，春野樱将白色的浴巾紧紧地裹在身上，用白嫩的脚掌踩着一双木屐出现在他眼前。 春野樱的面色有些发红，不知道是因为温泉的温度还是害羞，她开口说道： “鸣人你就是想看我当面邀请你的样子吧！现在你如愿了，可以过来了吗？我有些话想趁这个机会和你说。” 鸣人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过去的！可恶的邪魔！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这就是你玩弄人心的手段吗？但是我已经识破了你的幻术，你没有机会了！” “真是的！是不是邪魔你试一下不就好了吗？对了，不要用之前那句话。那句话有点习惯了，会影响测试结果。用我之前告诉过你的那个。” “哪一个？飞机场？” 在那三个音节从鸣人的喉咙中发出的下一瞬，一只还沾着水珠的拳头就出现在鸣人的眼中。随着拳头逐渐扩大，直到到占据整个视野，兴奋和恐惧两种感情同时涌上鸣人的心头。 令鸣人兴奋的是，大脑和身体的经验都告诉他，这是货真价实的饱含春野樱的怪力的一拳。这也意味着，他并没有中邪魔的幻术，中午吃的带有叉烧的拉面是真实的，自己有某种血迹限界是真实的，春野樱邀请自己共浴也是真实的。 而令鸣人恐惧的是，这三个音节似乎让这个拳头的威力有些，嗯，再创新高？ “不过无所谓了，今天已经是足够美好的一天了。”飞翔在空中的鸣人如此想道。 十二米零四颗大树，春野樱刷新了她的个人记录。 *** 坐在温泉里，鸣人看着对面的春野樱，他觉得自己的眼眶和周围42的炙热泉水带来的痛苦是完全值得的。 虽然和春野樱之前在学校常穿的红色旗袍比起来，围好的浴巾并没有展露出更多的柔嫩肌肤，但是少女脸上由于水温而产生的红霞，温泉边的水汽营造的朦胧，以及“没穿衣服”这个概念，都时刻刺激着鸣人，让他感到眼前的少女分外的诱人。 然而面对如此景象，鸣人的大脑开始过载，正确的理论对实践具有指导作用，但理论是没法代替实践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究竟应该看向哪里或者不应该看向哪里，双手从撑住池底变成抱住后脑，抬起的双臂又让他担心自己的腋窝，只好把双手放到双腿上，最后变成了一个完全不适合他的正坐的姿势。 鸣人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春野樱，她笑着说道：“你在干什么呢？没必要这么正式吧，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那在你眼里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春野樱假装想了一下，说道：“嗯，飞在空中的样子？” 在成功欣赏到鸣人双手抱头的滑稽场面后，春野樱说道： “好了，不闹了！你稍微放松点就好了。我找你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就是想要的东西啦，要做的事情啦之类的。 这一次因为邪魔的事情我受了大家很多照顾。所以我就想报答一下大家，为大家做一些事情。” “其他人都是些什么样的愿望呢？还是说我就是你问的第一个人？” “不是哦，你已经是我问的最后一个人了， 丁次希望我能给他带一年的午饭，并且要求带三份而且不吃秋葵； 鹿丸想要我帮他写一年的作业，并且要用他的笔迹写； 井野那边我欠的太多了，就把缎带给她了，等什么时候她有要求来找我吧； 富江姐的话，因为她会跟我们一起回到木叶村来进行后续的治疗，顺便学习木叶的医术，所以想要在我家借宿； 空蝉大师则告诉我不用报答她，报答井野就好了。” “怎么说呢？我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大概能提什么样的要求呢？” “什么都可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想办法满足的。” “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就可以……”刚刚说出口这几个字，鸣人所剩不多的脑浆就开始沸腾了。 “想和小樱接吻，这到底算是个过分的要求，还是个不过分的要求呢？”这个想法让鸣人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纠结之中。 当鸣人从心底里认为春野樱不可能会亲自己的时候，他可以大大咧咧地把亲吻的要求说给任何一个人听，因为这件事情反正不会实现。 但是当鸣人真的有机会让春野樱和自己接吻的时候，他反倒犹豫了起来，方案的可行性分析和后续影响的评估结果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闪烁。 鸣人A直言道：“直接了当地说吧，“我想和小樱接吻”！大不了被拒绝，迄今为止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鸣人B反驳道：“去去去，过去的那些事情按你说的那么干成功过几次？这次可不一样，说不定是小樱开始接受我了。” 鸣人C附和道：“说得没错，这是个机会，我们应该要求小樱以后再也不能打我们了。” 鸣人D疾呼道：“格局，伙计们！格局！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机会，你们就这么点出息吗？照我看应该一步到位，直接结婚。” 鸣人E吐槽道：“我知道现在大脑不够用，但是多少挤出来一点想一想吧！这种要求有可能实现吗?” 鸣人F建议道：“我觉得就趁着这个机会简单地说两句漂亮话，再慢慢地改变印象，最后请求小樱成为女朋友就行了吧。” 众鸣人：“你会说吗？” 众鸣人：“我不会啊！” 众鸣人：“那还是直接说“我想和小樱接吻”吧！” 经过了一串没什么用处的讨论后，鸣人终于敲定了方案。 他凝视着少女，默默地将口水咽下，将这一种源自本心却又蒙昧不清的愿望在喉咙里进行最后的打磨。 过长的沉默和被注视的感觉让少女有些不安，但是她却没有像这个时代的其他姑娘一样静静地低下头，反而挺起胸脯，瞪大了眼睛和他对视。 少女翠绿色的眼睛让他慌了神，几乎让他想要逃走，但是内心的情欲让他的双手死死地扣住水池的边缘。 他站了起来，双手一推便往前迈了一步来到水池中央，像是船工用桨把船筏推离岸边驶向彼方。 迈出的这一步终于让他在眼神的对决中占据了上风，侧坐在水池中的少女不得不抬头仰望才能继续与他对视，这让他恢复了自信，准备好的话语慢慢地从心口爬到舌尖，最后在嘴唇间绽放。 “小樱你可以和我……接吻吗？” 少女吃惊地用手虚掩住了嘴巴，“什么？”随后又低下了头，“为什么，这么突然？” 隐隐察觉到了结果的鸣人转过身来，用后背对着春野樱。他将双手抱在后脑故作轻松地说道： “为了吓你一跳啊！不出所料你果然被吓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春野樱没有抱怨鸣人的恶作剧，她仍旧低着头，坐在温泉中。 没有回应，鸣人的笑声不久就停止了，温泉中霎时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就保持着这个距离谁也没有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两人的耳边只有泉水流淌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间，林外传来了几声宏亮的歌声和爽朗的大笑，让两人不得不回到现实中来。 “看来是有人要过来了。”春野樱说道 “看起来是这样。”鸣人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是啊，听声音像是个男人。” “鸣人你打算怎么办？” “小樱你呢？” “我在这里已经泡了很久了，要回到澄月庵去了。” “我在这里再泡一段时间吧。”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鸣人暂时不想再和春野樱见面了。 “鸣人……” “我不会偷看的，小樱你可以放心。” “不是这一件事！” 随着一阵水流的响动，鸣人感觉自己的手被春野樱握住了。 “……鸣人的愿望我会考虑的，我……需要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