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明心

春野樱说了自己还需要些时间后，她便披上之前穿着的灰色僧袍，踩着木屐走出了温泉，只留下鸣人一个人站在水中。 在春野樱离开后不久泷一便赤裸着上身，带着他装酒用的红色葫芦走了进来。 看到鸣人独自落寞地站在水里，泷一笑着说道： “小子，泡温泉就得把整个身子都浸到水里去！你这么站着可就浪费了这天造地设的好泉水了！要是嫌这儿的水烫，你再往山下走走，那里有凉的。” 这个温泉是春野樱选择的地方，水温高达42。这个温度对于女生来说可能是刚刚好的水温，但是对于鸣人这样的男生来说就有些过热了。 而对泷一这样的老人来说，42已经有些凉了，只不过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在澄月庵找到更热的泉水才来到这处温泉。 听了泷一的话，鸣人把头枕在水池的边缘，仰卧在将池底，双眼无神地看向上空，似乎想从树叶漏下来的斑驳的阳光中探寻人生的意义。 但是当泷一把他庞大的身躯压入水中的时候，迅猛上升并且快要淹过下巴的水位迫使鸣人不得不调整姿势，改成盘腿坐在水中。 鸣人看着泷一高大健硕的身体和满头灰白的头发思索了半天，觉得如此明显的特征自己不可能会忘记，这个人确实是没有在澄月庵出现过于是出言问道： “大叔你是谁啊，为什么我没在澄月庵见过你？” “我叫泷一，是个行脚商人，来澄月庵做些生意，这段时间就住在澄月庵外的谷仓里。” “我叫鸣人，是个忍者，总有一天我会……” “停一停小子，我根本不在乎你叫什么名字！回答你的问题只是因为我是个行脚商人，习惯了应对这种盘查。要是我需要记住我遇到的每一个人的名字，二十年前我的脑子就爆炸了。” 泷一的冷淡让鸣人讨了个没趣，但是听着泷一快乐地拿着红色葫芦猛灌一大口后发出的舒爽的“嘶哈”声，内心有些烦闷的鸣人也对酒这种饮料产生了一份向往，于是开口问道： “大叔，你的酒能给我喝一口吗？” 泷一马上用手臂护住红色葫芦，警惕地问道：“干吗？” “那么小气干什么。我又不会白喝的！”说着鸣人跃出泉水走到自己的衣服旁边，从忍具袋里拿出了一个封印卷轴，解开后取出了一包烤肉味道的薯片。 “怎么样？你单单喝酒也没意思，我拿薯片换你的酒，你就有下酒菜了。” “有下酒菜倒是不错，但是薯片这种东西虚得很，一包里面七成以上都是空的，就那么一点点薯片。要是让你拿来换我的酒，我可就做了亏本的生意了。” “大叔，我这包薯片可是一斤装的，你一口酒才多少钱？” “你说一斤就一斤啊？” “不信你自己看嘛，这包装上面都有净含量的。” “那可说不准，都是商人我可太知道这些人的手段了。你把薯片扔过来，我拿手掂量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一斤了。” 鸣人无奈地把薯片扔给了泷一，泷一掂量了一下露出满意的笑容，便打开包装一口薯片一口酒地吃了起来。 “大叔，我的薯片都已经给你了，你也该把酒给我了。” 泷一一边大嚼薯片，一边说道：“交易可以，但是你得先告诉我你喝酒是为了什么？” “我心里烦，想要喝点酒放松一下。” “小子，这么点年纪就借酒消愁，有点志气没有！” “这和大叔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你要喝酒就得从我的葫芦里喝吧。酒这种东西，和高兴的人一起喝是越喝越高兴。要是和丧气鬼一起喝，可就要越喝越丧气了。”说着泷一又豪饮了一大口。 “你不打算给我喝酒就别吃我的薯片啊！” “我又没打算反悔，为什么不能吃薯片？来，说说，你小小年纪能有什么烦心事。说开了，这酒自然就到你的嘴里了。” 薯片和酒都已经到了泷一手里，鸣人无可奈何只能回到温泉。 他和泷一并排而坐，拿起一片薯片塞入嘴中，讲述起自己对春野樱的爱和求吻的事情。 “……然后她就这样跑掉了。虽然她说会考虑一下，但是她当时没有回应就已经证明她并没有接受我。就算事后她吻了我，也多半是出于恩义之类的原因，我和她的距离反倒因为这件事情变得更远了。结果就是，像以前一样，我又把事情搞砸了，大好的机会被浪费了。” 泷一漠不关心地评价道“蠢货啊，你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货。” “可是我就是学不会该如何讨女孩子欢心啊，这件事情太难了。” 泷一说道：“我不是在说那件事！你知不知道，因为女人不理自己而喝酒是天底下最无聊的理由！放弃就这么难吗？这世界上难道没有别的女人了吗？” “但是……小樱她是特别的……” 泷一不耐烦地说道：“又是“特别的”，你们这种蠢蛋怎么都一个样子？听好了！你根本不爱那个什么小樱，只不过是因为你没见过几个女人才让她显得特别的，懂吗？” “大叔你太瞧不起人了！我可是见过不少女人的，证据就是这个！色诱之术！” 随着一阵白色的烟雾，鸣人变身成了一个赤裸撩人的金发双马尾美少女。 然而面对如此美艳动人的少女，泷一却只是不屑地说了一声： “连你的想象也只能达到这种程度吗？我可是亲眼见过在此之上的女人的。” 鸣人解除了色诱之术，变回原本金发刺猬头的样子惊讶地说道：“大叔你就别吹牛了！你知道我为了做到这种程度的变身花了多少时间吗？” “再多的时间，井底之蛙也只是井底之蛙。” “那大叔你说要怎样才能证明我是爱着小樱的呢。” 泷一清了请嗓子，又饮了一大口酒说道：“你有什么梦想吗？” “当然有了，我要努力修炼变强继承火影的名号，然后超越任何一代的火影，让村里的人都认可我！” “那好，现在在你的脑海里想象你已经成了火影，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鸣人闭上眼睛从水中站了起来，一边扮演火影，一边向泷一说自己看到的景像： “先是三代老爷子带着我走到火影楼上，然后把火影的衣服和斗笠都脱下来交给我。 我穿上之后背靠刻着有我的头像的火影岩向村子里的大家讲话，讲完之后听大家欢呼我的名字。 然后我就去了忍者学校，伊鲁卡老师拍着我的肩膀说：“鸣人是我教过的最优秀的学生。” 回到火影办公室，鹿丸把他写好的文书放在我的桌上。我把它们抄下来后写上我的名字发布出去。 晚上到一乐拉面吃面，我点了一碗味噌拉面，一碗酱油拉面，都加了双份的叉烧和炸虾。 手打大叔要给我免单，我告诉他：“我现在有火影的工资了”。 接着一拍手，佐助那个臭屁的家伙就戴着狐狸面具从我身后蹦出来付账。 吃饱之后就回家提炼查克拉，然后洗澡睡觉，差不多就这样……” 泷一无奈地一掌拍在额头上说道：“看你这水平恐怕这辈子是当不上火影了。这个可以先不提，我问你小樱呢？” 鸣人疑惑地问道：“啊？不是说当火影的景象吗？” “我是让你说当火影时的景象，但是你不是说你喜欢她吗？怎么你当火影的时候能够完全没有她的事情的？” “也不是完全没有吧，在“大家欢呼我的名字”的时候她是站在前排的。” “在大家里？” “在大家里。” 泷一揉搓了一下脸部肌肉，无奈地问道：“你觉得在你心里如此“特别”的小樱“在大家里”，这合理吗？” 鸣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 泷一捻起一片薯片放到嘴里说道：“所以啊，照我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爱情。她不过是一个恰好出现在你身边的漂亮姑娘，你迷上了她的脸蛋儿从而有了点朦胧的好感而已。 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借酒消愁的大事儿。一年或者两年之后，你再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忍不住打自己几个耳光也说不定。” “……” 鸣人没有答话，只是一个人抱着肩膀紧皱着眉头思考起来。 许久之后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我明白大叔你的意思了。也许确实像大叔说的那样，我对小樱只是有一点喜欢的感觉。 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虽然这份感情一开始就是蒙昧的，但是我知道它不是虚假的。如果这份感情过于微弱的话，就更需要我去努力把这份感情壮大。” “蠢材！你一味地努力付出，到最后如果她还是不接受你，你前面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到那个时候，我就再付出十倍的努力！” 泷一沉默了，他面色不怿地看着鸣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鸣人则迈步离开泉水，向自己的衣服走去。 “你要干什么去？酒难道不喝了。” 鸣人一边擦干身体，一边说道：“大叔你说得对，借酒消愁实在没什么志气。我已经不需要酒了。” 泷一突然有些释怀地笑了。 看着鸣人穿戴整齐离开温泉的背影，他自嘲道：“都六十八岁的人了，结果让一个半大的孩子上了一课。” 随即泷一大声叫住了鸣人说道：“小子，停一下！” “又怎么了大叔？我都不要你的酒了。” “你不要酒是你的事情。我吃了你的薯片却什么都没有给你，这不合行脚商人的规矩。但是除了酒我也没带别的东西，既然这样我就教你一招忍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