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出诊

晨光熹微，鸟雀轻啼。 空蝉大师披着一件紫色的外套跪坐在窗棂边的桌子上，对着洁白的信纸提起笔来，她想要写下些什么东西，但是始终没法下笔。 每当她将笔尖触碰到信纸的时候她都会想起在千手柱间下葬的那一天，她和千手扉间在火影的办公室里发生的那场争论。 “扉间，木叶警备队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真纪。” “别装蒜！”还是望月真纪的空蝉大师操控风遁将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连火影斗笠也没能幸免。 她将一叠文书拍在千手扉间的面前，厉声质问道：“扉间，你给我一字一句的解释清楚，什么叫做肃反？这和随意杀人有什么区别？什么叫做征粮？这和合法抢劫有什么区别？” 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黑发少年从门外悄悄走进来，向千手扉间和望月真纪低头行礼说道：“火影大人，真纪大人想要责问的正是我负责的木叶警备队的事宜，请您允许我代为解答真纪大人的疑惑。” 见到这个少年，千手扉间眼神一凛，随后很快地平静了下去，随意的说道：“那就交给你了，镜。” 宇智波镜点头称谢，向望月真纪解释道：“为了守护木叶村的安定与和平，木叶警备队决心贯彻落实千手扉间改革……” “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写在文书上的官样套话！告诉我，你到底打算怎样使用这份连柱间都不觉得自己应该掌控的权力？” “正如真纪大人所猜想的那样，木叶警备队将会随意地杀人，合法地抢劫。当然，一切都是在二代火影的指导下进行的。” “木叶村……柱间他所期望的木叶村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千手扉间沉声答道：“我知道，但是其他四位影已经悄悄达成了同盟，等到他们协调完毕，四国联军就会发起进攻，瓜分木叶。现在只有使用宇智波镜的办法，大哥所建立的这个木叶村才能继续生存下去。” “我去找他们谈，各国的大名和影我都有所来往，只要大家能够坐下来把问题说开，各自退让一步，事情一定能够和平解决的！” 然而话一出口，一柄由黑色的查克拉凝成的长柄镰刀便已经挟住了空蝉大师的脖颈。她转头望去，这柄镰刀正被一名黑色查克拉凝成的骷髅巨人持在手里，而在这名巨人的胸腹部，宇智波镜露出一对变换莫测的万花筒写轮眼，淡漠地说道： “真纪大人，您太天真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怎么可能你空口白牙的就能换来和平？时至今日只有比其他人先一步进行战争准备，并且抢先发动突袭将某一国驱逐出战争之外，才是让木叶村存活下去的唯一办法。” 千手柱间从地上拾起火影斗笠，掸了掸上面的尘土放到桌面上冷漠地说道： “这件事情就到底为止吧真纪。还有，不要叫我扉间，你现在应该叫我火影大人。” 过了不久，门外就发出几声敲门声，小林富江提着餐盒走了进来，她一进门就看到了空蝉师脸上的泪痕，红肿的眼角显然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于是她连忙跑到空蝉大师身边关切地问道：“大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空蝉大师看着眼前温柔的少女出神地问道：“小富江，我做错了。” “做错了？” “我躲进这个庵院里就是想要证明千手扉间错了。不需要使用强力去控制别人，也不需要使用智巧去挑起纷争，仅仅是普通的生活，人们就可以活得比现在还要好得多。 可是我错了，只要世界上不是只剩下唯一一个人，就永远会有人因为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掀起争端。 不先行去抢掠他人，就会为他人所抢掠；不先行去奴役他人，就会为他人所奴役；不先行毁灭他人，就会为他人所毁灭。 我错了，大错特错。千手扉间才是对的，人类生来就是要进行争斗的。” 听完了空蝉大师的话，小林富江直起上半身，用双手捧起空蝉大师的脸颊，闭上眼睛，将自己的额头贴在空蝉大师的额头上。 而听着小林富江的呼吸，感受着小林富江的体温，空蝉大师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空气慢慢地静谧了起来，晨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书桌上，透过信纸上的泪珠散发出一圈儿明亮的光晕。自由自在的鸟雀鸣叫着从窗口飞过，偶尔有几只落在窗台上，不明就里地观察着牢笼里人类的奇妙行为。 良久，小林富江终于开口说道： “您是大师，比我知道的多得多，我没有资格评判您的观点，但是我想告诉您，我是怎么想的。 我八岁的时候城里发生了一场瘟疫，疾病迅猛地在楼宇间传播，每天都有人死去。 所有人都知道老鼠和尸体是疫病的源头，但是所有人都担心自己的安危，不敢去处理，任由老鼠在街道上自由的爬行，让尸体在烈日下自行腐烂。 火之国的官员招来了忍者，他们远远地用手里剑射杀每一个尝试逃离的人来阻止疫病蔓延。在弹压了居民后，忍者用火遁一间房屋一间房屋地焚烧。他们很害怕，一定要等到房屋的火焰熄灭之后才会前进一步。 幸存的人们攒聚在城中心，没有了运进城市的补给，饥饿就让仍然健康的小孩子成了最好的食物。 为了活下来，我向城市外面奔去，幸运地穿过了熊熊燃烧的房屋，在满是灰烬和焦痕的大地上奔跑。 忍者们很有耐心，他们默默地看着我跌跌撞撞地跑进射程，才出手攻击。 闪烁着寒光的手里剑成老掉牙的三角队形从三个方向向我飞来，总共九枚的超规格礼遇好像在哀叹我短暂的八年人生。 而这个时候您出现了，您用查克拉屏障护住了我，并告诉火之国的官员和忍者，调集若干药草过来，您可以解决这里的瘟疫。 但是他们拒绝了您，清除瘟疫行动已经进行了一半，没有停下来的余地了。于是您从忍者手中强行带走了我，让我成为了这场瘟疫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这件事情之后我总在想，为什么世界会变得如此可怕？所有人都在做他们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为什么结果却是如此不如意？ 后来我明白了，恰恰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做他们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可是我失败了，我输掉了，我只是躲了起来，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其实您已经赢了。无论发生了什么，现在是您在哀怨自己错了，而不是千手扉间。” “……” 说到这里空蝉大师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少女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光洁的脸蛋，她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保护眼前这个女孩。 “小富江，我没事儿了。吃饭吧，吃完换一身便装，我们一起出诊。” 小林富江问道：“出诊？我们要去哪里？” 空蝉大师一边将桌上的信件放进药箱里，一边回答道：“我们去柔山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