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夜谈

出乎奈良鹿丸预料的是，当他和秋道丁次一起鼓起勇气回到温泉并提出带鸣人回去的时候，泷一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奈良鹿丸甚至能够从泷一和那只火红色的巨型狐狸的眼里看到一丝解脱和感激之情。 反倒是鸣人一直吵嚷着自己还没有学会忍术，让奈良鹿丸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把鸣人带了回去。 而更加出乎奈良鹿丸预料的是，山中井野居然不愿意离开澄月庵。 *** “我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晰吗？” 夜幕刚刚降临，山中井野在自己的房间里点起了烛火照明，听着奈良鹿丸急切地说明着他的观点： “泷一是云忍村所属的高阶忍者，他从云忍村出发，带着雷之国出产的烈酒，去土之国售卖，避开土之国的关税赚取大量利润。 利用这些利润采购土之国的丝绸和禁止出口的粮食，再前往风之国，用粮食换取砂铁； 接着进入火之国出售丝绸赚取利润来购买他们需要的药材； 最后带着砂铁和药材这些军事物资返回云忍村开始下一个循环。” “对于走私的部分，鹿丸你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我想要问的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山中井野把奈良鹿丸问得愣住了。 奈良鹿丸想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 “有什么关系？泷一是高阶的云忍，他在火之国境内进行走私活动，而空蝉大师在为他提供庇护所和补给，甚至这些药材也可能是空蝉大师出售给他的。” “就是这个地方我不明白。我们只是几个连忍者都还不是的学生。 泷一是高阶的云忍也好，进行走私活动也好，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啊！ 我们的目的就是带着小樱来把邪魔祛除掉，打击走私这种事情根本不是我们的责任。 如果鹿丸你，嗯，很积极的话，我们可以记下泷一的特征，然后回到木叶村的时候向暗部提交线索。” 看到奈良鹿丸陷入了沉思，山中井野继续加码道： “其实有泷一这样一个高阶的云忍进入澄月庵的事情我之前就知道了。 还记得你们吃的叉烧吗？那就是我爸爸送进来的。空蝉大师不允许木叶忍者进出澄月庵来，他就用心转身之术控制了一只老鹰，让它带着装有叉烧的封印卷轴飞了进来。 那个时候他告诉我，有一个能够使用雷遁查克拉模式的云忍不愿意接受查验货物就闯进了澄月庵。 刚开始我还有些担心，但是鹿丸和丁次，你们的调查让我放心了下来。泷一的货箱里都是违禁的货物，他自然不会愿意接受查验。只要我们不去管他，我们就是安全的。” 奈良鹿丸终于冷静了下来，他说道：“不对，井野，你没有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 澄月庵距离木叶村有三天左右的路程，最近的木叶忍者亥一叔叔被空蝉大师隔绝在山下。山上只有我们五个人。 小樱不一定能够算作战斗力，鸣人又毛毛躁躁地派不上用场。一旦出现问题就只能是我们三个去解决。 而泷一这个实力强大的云忍明显地超过了我们三个能够解决的问题的范围。 也就是说，一旦泷一选择攻击我们，我们能够期待的只有空蝉大师帮忙。 而现在又证明空蝉大师和泷一有某种特殊的关系，这就导致空蝉大师的态度是不确定的。 因此澄月庵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军法书上所说的“死地”，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和亥一叔叔汇合，并返回木叶村。” “可是鹿丸你说的都是假设泷一会攻击我们。但是泷一有什么攻击我们的理由吗？ 通灵战法加上雷遁查克拉模式，恐怕雷影亲自前来也不过如此了，我们难道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这种级别的忍者出手的吗？” 秋道丁次插嘴道：“可能是鸣人吧。泷一好像对鸣人很感兴趣。以前也有过云忍会派遣间谍抢走有血迹限界的孩子的传言，而富江姐刚好早上说鸣人似乎有某种血迹限界。” 奈良鹿丸摇了摇头：“时间对不上，砂铁可以证明泷一是从风之国过来的，而鸣人确定有血迹限界是今天早上，所以泷一从风之国出发的时候不可能知道鸣人有血迹限界。” 秋道丁次坚持道：“即使出发时候不知道，泷一也可以在发现鸣人的血迹限界后临时起意啊！” 奈良鹿丸说道：“这太难了，虽然远离木叶，但澄月庵毕竟是在火之国境内。如果临时起意抢夺就意味着，泷一需要在没有接应的情况下，独自带着鸣人穿越半个火之国，才能达成掳走鸣人的目的。 这几乎是自杀行为，而且我不认为鸣人身上的血迹限界能够强大到让一位影级强者冒如此大的风险。” 山中井野总结道：“总之，你们先帮我抓到一只小鸟，我用心转身之术控制它飞到山下去告诉爸爸我们的猜测，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于是三人一起动手，找来了一只云雀，三人将他们的猜测写在纸上，让山中井野控制着云雀带着消息离开，去寻找山中亥一。 不久之后山中井野睁开眼睛，奈良鹿丸和秋道丁次关切地询问：“怎么样？亥一叔叔怎么说？” “爸爸说他已经知道了，让我们相信空蝉大师。” *** 就在猪鹿蝶三人组举棋不定的时候，澄月庵同时还进行着另外一场夜谈…… 静谧的深夜，一盏红烛在地板中央被点燃，明亮的烛光铺满了房子。 空蝉大师和泷一围着烛火相对而坐。空蝉大师还是穿着她的白布睡衣，只是睡帽末端的绒球变成了一颗黄色的五角星，而泷一则穿着已经清洗干净的黑色马甲、白色短衫和蓝色长裤。他把那个红色的葫芦放在一旁一个人颓坐在空蝉大师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失落的大个子，空蝉大师心里泛起一股怜悯之情。 “怎么了？当年云忍村的两道光可不是这个样子。” 泷一苦笑了一声：“云忍村的两道光？早就已经没有什么两道光了，千手扉间的互乘起爆符毁掉了一切，只留下泷一这个空壳。” “你还在怨恨我吗？因为我没有救活你的哥哥金角，却救活了你。” “我老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不识好歹了，在这件事上我欠你的恩情。我只是不明白我在这个世间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你不欠我什么。虽然并非有意为之，但是宇智波镜毕竟因为你们兄弟俩的行动而死。你们替我报了仇，我救你们一命，很公平。 至于你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有一段时间我曾以为我们是同样的人，同样被忍村背叛，同样失去所有，同样隐姓埋名地活在这个世上。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我们只是有一样的经历，而论及本质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人。最简单的例子，我可以躲进这家庵院一直和自己较劲直到死去；可你呢？不找到个什么东西较劲你就一刻也活不下去。” “是啊，所以你才成了尼姑，我才成了行脚商人。” 泷一感叹了一声，随后下意识地捧起葫芦，把里面的东西倒入口中。可是等到舌头碰触到了里面的液体，他才想起，来见空蝉大师之前自己已经把酒换成了水。他抹了抹嘴，默默地把葫芦放下说道： “我活不了多久了。” “意料之中，照你那个喝法能活到今天都是个奇迹。” “我知道，但是我戒不了。 每当清醒过来我都感觉我的脑子里空空的。带着货物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时常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幽魂，没有什么目的也不在乎什么方向，只是凭着心中的执念在往前走。 只有当我醉了过去，让酒精把我的心堵住，我才能想起自己是谁，才能让我的眼睛看到些东西。而醉倒的时候我总能想起我和哥哥一起在云忍村的时光。 那个时候他的头发留得还不是很长，但已经是乱糟糟的跟个扫把一样了。我和他每天完成任务之后就去澡堂中泡澡，难得的休息时间，他却总是要宣扬他那套蠢话：他要成为雷影击败木叶，带领云忍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忍村。也正是因为这种蠢话，他才会上了千手扉间的当……”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空蝉大师安慰道，“你本来也不缺钱用就不要再出去跑了，以后就在澄月庵住下来吧。有我看着，你就别喝酒了，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 “我已经把酒戒了。” “事到临头知道害怕了？” “不是的，因为被人教训了。我想了想觉得在理，“借酒消愁实在没什么志气。”” 空蝉大师不太相信这种空泛的话语能起到什么效果，敷衍道：“都行吧，戒了就是好事。还有，住在这的时候不许再欺负小富江了。” “关于这件事，我不会住在澄月庵的，我要回到云忍村去。” 空蝉大师惊愕地看着泷一说道：“怎么可能？云忍村不会容许你回去的。” 泷一郑重地后退半步，双膝跪地叩首道： “我利用行脚商人的身份收购到了一批他们急需的物资，并且可以提供持续的渠道。 除此之外我还要准备一份他们无法拒绝的大礼，两样相加足以赦免我的罪行，让我能够回到云忍村，只不过这项大礼需要请你帮忙。 现在住在澄月庵的那个金发刺猬头叫做鸣人的小鬼是九尾人柱力，我要把他带到云忍村去。 我来的时候和木叶忍者起了冲突，他们肯定是高度戒备，算算时间，增援现在应该也已经从木叶村出发。 因此我希望你能把他带到柔山瀑布去，瀑布后面有一个洞穴，里面的岔路多得如同蜘蛛网一样，其中一条路通往一条地下暗河，你在洞穴内把他交给我，我带着人柱力从暗河离开。 木叶忍者缺少附近的情报，不知道这条隐秘的通路，他们无法追踪到我，我就可以顺利地把九尾带到云忍村去。” 空蝉大师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数息之间便结印完成，使出了S级忍术风遁·鬼镰鼬连斩 无数隐形的风刃从虚空中凝结出来，它们一边震颤鸣叫，一边急速地划过空气，斩在泷一的后背上。 空蝉大师大骂道：“可耻！可耻！贱骨头！他们出卖了你们兄弟，你哥哥也因此而死，你却还是想要回去！难道你回去能当上雷影吗？下贱！下贱！” 然而泷一却并没有因为这招忍术受伤。长久的修炼和雷遁查克拉模式加持下，泷一的身体早就坚逾铁石，附加了性质变化的风刃打在他的身上除了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之外，连个白边都没有打出来。最大的成果就是刮烂了泷一的上衣，割断了泷一背后的头发。 泷一没有起身，再次叩首说道： “我以前不理解为什么我的哥哥一直想要成为雷影。 我们只是偶然地出生在云忍村，偶然地成为云忍村的忍者，偶然地学习云忍村的忍术。拥有九尾的查克拉之后，我们更是天下大可去得，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云忍村这样一个地方？ 而直到今天才有人为我解惑。我哥哥和我，对云忍村的这份感情虽然是蒙昧的，但它不是虚假的。 我已经老了，快要死了。现在我有得选，我想要死在我出生的地方。” 空蝉大师没有答话，她再次结印，又是一招S级忍术风遁·九百链缚。 一条条青绿色的风遁查克拉构成的锁链缠绕在泷一身上，将他死死地压在地面，其中两条锁链缠绕在泷一的脖子上不断收紧，想要扼住泷一的咽喉。但是泷一自身的雷遁查克拉也在不断冲击着这些锁链，让它们无法达成预期的杀伤效果。 不久之后一层雷遁铠甲浮现在泷一身上震碎了风遁构成的锁链，泷一再次叩首道： “我的防御是你的风遁无法突破的，而你的速度也使我望尘莫及，让我的攻击无法奏效。 本来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你犯了一个错误：8年前你带回了小林富江。 虽然你没有把她收入门墙，她也一直以杂役自居，让木叶的人误判了她的重要性，但是我知道你其实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你的关门弟子，这就是你的破绽，小林富江可没有你的急速。” 这句话抽干了空蝉大师的力气，她跌坐在地，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你们会把那个小子怎么样？” “不会要他的命的，云忍村也没有太好的容器。他只不过会作为云忍的忍者活下去。这对他也是一件好事，云忍村有真实瀑布。比起在木叶，云忍村更有利于他掌控九尾的力量。” 两人心里都明白这是谎言。假如云忍村成功获得了九尾，泷一作为一个刚刚被赦免的政治犯不可能对人柱力的处理有决定权。但是有的时候谎言也是有作用的，在减轻心中的负罪感的时候。 房间里再次静了下来，只有烛火在微微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