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交换

秋道丁次从昏迷中醒来，仿佛身体被拦腰斩断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锁紧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感到有些舒缓，睁开了眼睛。 首先映入秋道丁次眼中的是奈良鹿丸，他握着秋道丁次的手泪流满面，然后是正坐在旁边用双手凝聚出月白色的查克拉进行治疗的小林富江。顺着小林富江的手，秋道丁次才发现，自己的上半身已经被绷带里外三层的包了起来，活像个裹了面衣准备下锅的天妇罗炸虾。 秋道丁次伸了伸手示意自己想要起来，在奈良鹿丸和小林富江的帮助下，秋道丁次用双手撑住地面靠坐在一块灰白色的花岗岩上。 而看到秋道丁次大致无恙，小林富江也转身离开，只留下奈良鹿丸一个人陪着秋道丁次。 在接过奈良鹿丸递过来的水瓶满满地喝了一大口后，秋道丁次问道：“鹿丸，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已经甩开那个云忍了吗？” 奈良鹿丸低着头把脸藏起来说道：“那个云忍追上了我们，不过现在已经不用担心了，他已经不会再追过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又是追上了，又不会再追过来了？” “为了救我们，鸣人已经被那个云忍带走了，所以那个云忍已经不会再追过来了，我们安全了。”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当时，鸣人等人还没从洞穴中跑出去多远，柔山就如同一根炮管一样打出一颗巨大的暗红色光球。那颗光球在高空爆炸开来，远远看过去，简直比太阳还要大一圈。 爆炸形成的冲击波几乎把柔山附近的土地犁过一遍，沉重的岩石飞了起来砸到了树杈上，双人合抱的大树被拦腰折断倒在了路中间，自由的飞鸟从云端坠落栽倒在泥地里。 还没等他们惊讶多久，泷一便浑身覆盖着一层狐狸形态的查克拉外衣出现在他们面前。于是按照事先订好的计划，他们用影分身和变身术变成鸣人的样子分头逃跑掩护鸣人撤退。 然而泷一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分散开来后，无论是影分身还是本体，都逐一被泷一追上击败。秋道丁次胸口的伤就是尝试用部分倍化之术和泷一角力，结果完败而被查克拉利爪划伤的。所幸小林富江在危机时刻凝聚出了一面无垢之盾挡在秋道丁次身前，才稍稍阻挡了一下泷一的攻击保住了秋道丁次一命。 最后，面对整个战局的溃败，鸣人掏出苦无指向自己的心脏威胁泷一，如果不放了他的同伴们，他就会自杀，让泷一只能得到自己的尸体。 因此泷一退让了，奈良鹿丸和小林富江得以带着所有同伴离开，而作为交换，泷一带走了鸣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秋道丁次像往常一样问道。 “不知道，等井野和小樱醒来后大家一起讨论吧。” “鹿丸，你不要责怪自己。这是没有办法的，和我们比起来泷一太过强大了。我脑子没有你灵光，就像以前一样告诉我如何如何做就好了。” “或许吧，不过人都是会变的。顺便说一句，丁次，谢谢你活了过来。” *** 与此同时，精神空间内。 春野樱的眼前是一家已经几乎从现代都市里消失了的苍蝇馆子。 不甚宽大的店面内放着六张四人桌，一份因为长期使用而导致塑料壳的边角卷开的菜单被随意地放置在进门后的第一张桌子上。希望点单的客人也可以向右手边看去，一张印在泡沫板上的放大版的菜单就被贴在有些油污的墙上。 屋内既没有厨师，也没有老板，只有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男性。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卫衣和一条黑色的运动长裤，正对着一盘回锅肉盖浇饭大快朵颐。 而望着这名食客，春野樱不由得怒火中烧，两只手不停的颤抖，没过多久她就挥出满含愤怒的一拳将身旁的玻璃门打的粉碎，厉声质问道：“你这样就满意了吗？邪魔！” 半藏将嘴中的食物慢慢咀嚼后咽下，抬起头来笑着说道： “我当然满意了，自从变成灵魂体后来到这个世界，我每天都能畅享食物带来的快乐，我不用担心会吃撑，也不用担心长胖，更不用担心工作完不成不得不回去加班。 就像现在，只要夹起肉片塞进嘴里，让鲜香的辣味混合着诱人的油脂在舌尖上一起绽放，我就能够收获幸福。” “少在那里装腔作势了！”春野樱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劈手抢过盖浇饭的盘子向半藏扔了过去。接着便是一声盘子掉在地上碎裂的咔嚓声，一片青椒挂在半藏的头发上，棕色的酱汁和洁白的米粒沾了他一脸，让他显得狼狈不堪。 半藏将嘴边的饭粒舔到嘴中嚼了嚼，随即打了一个响指，玻璃门也好，身上的饭粒也好，地上的盘子碎片也好，春野樱做过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同时一份热气腾腾的土豆炖牛肉盖浇饭出现在他的面前。 半藏掰开一双新的一次性筷子将土豆炖牛肉的汤汁和米饭混合在一起，同时问道：“你这样就满意了吗？小平胸。” 意识到这里是受对方掌控的精神空间，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伤害到对方后，春野樱捂着脸痛哭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如果不是你附在我身上，鸣人也不会为了我离开木叶村，也就不会被泷一掳走！” 半藏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嘴中，咀嚼数次后咽下，冷漠地说道： “所以，你对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呢？想要让我良心发现然后在你的面前自杀吗？那可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我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可没有高到这种地步。 何况，我可不记得你有这么在意鸣人啊！之前你不是绞尽脑汁在想如何拒绝鸣人的求吻吗？只是少了个围着你转的讨厌鬼而已，有必要哭的这么伤心吗？” “鸣人他才不是讨厌鬼，他是我的朋友。至于求吻……那完全是另外的事情。” “哼，真是虚伪至极！只用嘴上说说的话当然怎么样都行了。鸣人他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你们逃脱泷一的追击，你又为鸣人做了什么？” “我愿意做我能做到的一起！” 半藏邪魅一笑说道：“真的吗？那如果现在我告诉你：只要你把身体、你的灵魂和你的身份都交给我，我就可以把鸣人从泷一的手上追回来你会如何选择呢？” “这些条件都是什么意思？” “你有考虑过我为什么要在偷窃封印之书后逃离木叶村吗？” “为了躲避暗部的抓捕？” “当然不是，就以木叶村暗部那种存在主义守卫，我完全可以每天晚上潜入进去抄写忍术，然后在火影办公室来人之前悄悄地退出去。最多两个月我就能拿到整卷封印之书的副本，完全没有必要逃离木叶村。 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你的父母。 在我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你已经十一岁了，虽然我通过读取你的记忆掌握了日语和这个世界的生活常识，但是一个成年男人和一个未成年少女的生活方式上的差异实在是太大了。 而你又不是一个孤儿，占据你的身体，意味着每天都必须接受你父母的审视，事情的败露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我不但得不到木叶村的忍术资源，上火刑柱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你身上那股怪力不是由你的肉体带来的，而是由你的灵魂带来的。我对这种不需要消耗查克拉就能爆发出强大破坏力的天赋很感兴趣。 所以我不但需要你的身体，而且需要你的灵魂和身份。 等回到木叶村的时候，尽管实际上是我在使用你的身体，但是你的同伴们将会告诉每一个人：驱魔行动圆满成功，原本的邪魔已经被正牌的春野樱成功吞噬了。春野樱现在的一些奇异行为只不过是吞噬的后遗症，获得了一些邪魔的习惯而已。” “你是说，你要成为正牌的春野樱，而我才是那个邪魔？” “我更喜欢称之为：身份互换。” “我凭什么相信你会完成你的承诺？” “这个很简单，”半藏放下筷子向门外高喊道：“山中井野小姐，可以请你成为这场交易的担保人吗？” 春野樱顺着半藏的目光望过去，山中井野就站在恢复后的玻璃门外静静地看着她们，泪水像珍珠一样从她的脸上滚落。 春野樱失声惊叫道：“井野？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半藏解释道：“泷一把你当做盾牌挡住了井野的心转身之术。在我的有意引导下，她的意识自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怎么样？我觉得井野是一个合适的担保人。 对你来说她自然是可以信任的；而对我来说，我需要你身边的人能够帮忙证明我的假死，我才能获得“春野樱”这个身份，所以她对我也有一定的约束力。井野，你觉得怎么样呢？” 说完半藏便瞬间移动到了门前，殷勤地将玻璃门拉开，伸直右臂邀请山中井野进入店里。 然而山中井野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两行清泪在她的脸上流淌，她用她湛蓝色的双眼向春野樱投去了哀求的目光：“求求你，别这么做。” 春野樱知道那目光中的含义，她的心几次被它软化得像溏心蛋中缓缓流出的蛋黄一样。 她知道她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用做，没有人会将鸣人被绑架走的责任归在她身上，至少山中井野不会，而对春野樱来说山中井野有时候就代表所有人。 她还知道只要她现在扑入山中井野的怀中，山中井野一定会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的身体，然后她们会离开半藏的精神空间回到木叶村。在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原谅和遗忘。 但是她也知道，如果她在这里放弃了的话，她就永远是那个躲在山中井野背后的小孩子，而哪怕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被掳走的鸣人，那个在最后时刻还咧嘴大笑说：“我会用自己的血迹限界保护大家。”的身影也将会成为她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于是春野樱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心硬起来，逼迫着自己循着山中井野的目光看向她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流淌的蛋黄渐渐地凝固起来团成一个淡黄色的圆球。尽管仍然很脆弱，用手轻轻一捻便能蹭下一层粉末，但是毕竟变成了一个固体的东西。 春野樱开口说道：“井野，鸣人他是为了救我才离开安全的木叶村来到澄月庵的，我必须对鸣人被掳走这件事情负责。每个人的生命都同等重要，鸣人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大家逃离泷一，那么我也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取鸣人。” 山中井野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有太多的方法阻止春野樱了，“根本就没有人责怪你”、“鸣人也不会愿意看到你为他而死的”，甚至她确信，只要她说出“那我怎么办”春野樱就会立刻举手投降。 但是她放弃了。 尽管春野樱翠绿色的眸子中显露出了两分不安和两分怯懦，但是剩下的那六分坚定还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山中井野，这是她的选择，而山中井野愿意尊重她的朋友。 于是山中井野问道：“能行吗？就靠这个家伙？” 半藏答道：“这个不用担心，我这边是支持货到付款的。” 山中井野用凌厉的眼神瞪了半藏一眼说道：“你给我闭嘴，用不着你在这惺惺作态！”随后转过头去温柔地看向春野樱。 春野樱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做我所能做到的一切。” 山中井野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吐出，她转头对半藏说道：“你只有三天时间，三天时间达不成目标就必须放弃鸣人把小樱还回来。不然你哪怕逃到海外、逃到雾忍村去，我也会去把小樱追回来。” “按照我的计划三天稍稍有点紧张，这个过程可能会非常痛苦。” “不行，你只有三天时间。” “这个痛苦，我其实无所谓的。你这样要求的话三天就三天吧。不过今天已经过了一半了，从明天开始算是第一天。” “可以。” 终于敲定了这笔交易，半藏半蹲着把自己的身体放低到和山中井野平齐后，递出自己的右手说道： “那我们合作愉快？” 然而山中井野却用左手的手背拍开了半藏的握手。 半藏只能收回右手，站了起来，无奈地耸耸肩说道： “行吧，女孩子有性格是好事，我并不讨厌这样的女孩子。 不过有句丑话可得说在前头。在这里没有别人看到，所以我可以任由你使性子，闹别扭。但是一旦离开这个精神空间，你就必须把我当做春野樱来看待。 如果因为你的问题导致我和小樱身份互换的事情暴露了，那么我可是不会退款的，能接受吗？” 山中井野不满地哼了一声，便打算转身离去，然而无论她是加快速度，还是解除自己的秘术，她都不能从门前挪动半步。 “这里是我的精神空间，虽然只占小樱整个精神的一小部分，但却是完全受我操控的区域。现在需要我重复一遍刚刚的话吗？” 山中井野有些不情愿地把脸扭到一边，回答道：“不用了。” “那么回答呢？” “……我接受。” “很好，我喜欢聪明的姑娘。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