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铁与血

风之国的夜晚， 明月如同天神的宝剑一般从苍穹之上斩落凡尘，沙漠中的狂风如同这一斩逸散出的剑气一般，将尚未沉积下来的沙尘吹起，化作万千利刃刮过商旅的身体与心灵，质问着他们为何而来，又去往何方。 这个问题对于在这片沙丘中踉跄着奔跑的少年女忍来说是非常明确的：她为了拯救同胞而来，要去往这片地区最后一个砂铁矿场。 这位少女的名字叫做澄子，母亲是砂忍村的一名中忍，父亲则是一名送水的挑夫。 她的父亲最初其实是一名火之国的小商人，不甘庸碌的他发现了风之国缺少粮食的商机，便踌躇满志地踏上了去往风之国的旅途。 他坐船出海，直扑风之国的首都淡路城，本来他以为那里达官显贵聚集，这批粮食肯定能够卖上一个好价钱。然而和他想的一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淡路城的粮价都已经低过了在火之国的收购价，但是满载着粮食的大船还是一艘艘地停靠在淡路城的港口上。 不甘心血本无归的他，将这批货物装上了马车向砂忍村驶去，希望至少能够磨平账面，让自己有钱东山再起。 然而一向在火之国内做生意的他根本不了解风之国的险恶情况。雇佣的导游和忍者串通一气，在半路上下手，杀死了所有敢于抵抗的护卫，把他们一起扔到了茫茫沙漠之中，他也因此而流落到了一个无名的小镇上。 惨痛的失败让他心灰意冷，但是他早已经过惯了大鱼大肉的奢侈生活，无论如何都干不了重活、吃不下粗饼子。因此只能靠着还算俊美的外表和那一股历尽沧桑的忧郁气质从事一些一般男性所不耻的工作。 而澄子的母亲则恰好在小镇的附近驻守，是澄子父亲最大的恩客，一来二去便怀上了澄子，所幸就把他带回了家，从此三个人一起组成了一个崭新的小家庭。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澄子的逐渐长大，澄子的父亲也渐渐走出了失败的阴影，决心为了女儿而努力工作。于是在澄子母亲的介绍和担保之下，他成为了矿场的一名送水的挑夫。 是的，整个小镇，砂忍的驻军，全都是因为这附近有一个能够出产高品质砂铁的矿场才存在的。 澄子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长大。 因为母亲在家中的强势地位，她自然而然地认为女人就应该强于男人，而父亲的经历和知识则教会了她如何审慎地行事，如何使用灵活的手腕，以及在关键时刻赌上一切的勇气。 就这样，尽管母亲并没有什么秘术和血迹限界给她继承，但是她还是成为了这个小镇上首屈一指的天才忍者，年仅十六岁便成功晋升中忍赶上了自己的母亲。 在晋升中忍的委任状传到她们家门的那一天，她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早早回到了家里面，打开了珍藏多年的美酒一同庆贺这个喜讯。 酒至半酣，澄子便悄然发觉这场因为自己而发起的宴会的主角已经换成了自己的父母。 她们早已经酩酊大醉，依偎在彼此怀中，诉说着这么多年的辛苦与幸福。渐渐地，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热烈了起来，耳鬓厮磨，脸红心热，烫得澄子几乎无处容身。 于是澄子识趣地端起一碟小菜，提起那瓶珍藏的美酒一个人跑出了家门，来到自己平时最为喜爱的沙丘上，与明月为伴共享这份快乐与宁静。 然而恍惚间，她看到那个因为物资短缺而很少在黑夜里发光的小镇亮了起来，紧接着一个震耳欲聋的威严男性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小镇。 “我乃忍者之神千手柱间。”天空中一个穿着红色具足画着墨绿色眼影的高大男人宣称道。 “不可能，千手柱间早就完蛋了！”澄子脱口而出。 哪怕她已经喝了不少的清酒，但是这一点点的神智她还是有的，如今第三次忍界大战早已结束多年，木叶村的四代火影也已经因为九尾之乱而英年早逝，只能把已经卸任的三代火影重新推上台来主持木叶村的工作。 和澄子相同想法的还有小镇中央的广场上，镇民和忍者们。他们还在家中休息和欢聚的时候，木叶的忍者就悄然包围了小镇，将他们一个一个地拉出家门推到广场上接受问话。 负责管理矿场的上忍艰难地看了看广场上的镇民们和身边手执忍刀的木叶忍者，鼓起全身的勇气走上前质问道：“木叶的忍者，你们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千手柱间都已经死了四十多年了！” 穿着红色具足的男子轻蔑地说道：“居然以人类的眼界来衡量我这样一位“忍者之神”吗？也罢，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忍者之神无可匹敌的强大力量吧！木遁·树界降诞！” 随着红色具足男子双手一拍，一颗颗巨大的树木从沙漠中拔地而起，在广场上形成了一片不小的森林。 一辈子生活在风之国的澄子和一大批平民哪里见到过“森林”这种东西，如今这红色具足男子只要双手一拍，沙漠中就能长出树来，在这些人眼中简直堪称神迹，红色具足男子似乎也当得起一个“忍者之神”的称呼，已经有不少人跪在地上叩首请求“神明息怒”。 似乎是为了多享受一会儿愚民的称颂，过了许久，红色具足男子才重新开口说道： “如此一来，你们应该明白了吧！我便是忍者之神千手柱间，在木遁的力量面前，你们都是一挥即灭的蝼蚁。然而我却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谁能检举出参与过走私砂铁的人，谁就能够活下来。” 这一段话立刻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矿场的担当上忍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安抚下众人，他强自镇定说道：“请千手柱间大人明鉴，我们这里没有人参与过走私砂铁。” 没有更多言语，一个“杀”字从红色具足男子的口中吐出。 围在四周的黑衣忍者们一同走上前去，忍刀一挥，一大片父母和孩子、妻子与丈夫、爱人与仇敌便一同倒下。 矿场的担当上忍惊恐地说道：“等一下，做出这种事情的话，供给木叶的砂铁也会受到影响的吧！” “不找出叛徒，挖出来的可就不一定是木叶的砂铁了。再问一遍，谁参与过走私砂铁？” 六、七名男性矿工和两三名忍者站了起来，其中就有澄子的母亲。 “杀了。”红色具足男子淡漠地说道。 出首者们闷哼了一声，将自己的鲜血倾入了沙漠之中。 但是一切并未随着她们的牺牲而落幕，红色具足男子仍然飞在空中，震声威吓道：“再问一遍，还有谁参与过走私砂铁？” 从这之后的事情，澄子就再也没有心情看下去了。她疯狂地奔跑了起来，一路痛哭着向另外一处砂铁矿场跑去。 终于，澄子跑到了她的目的地，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对着守门人说道： “我是中忍澄子，有特急情报要通知矿场的担当上忍。” “由良上忍现在正在会客，谁都不见。” 澄子不动声色地微微点头，随后骤然发难，打落了守门忍者的忍刀，用手掌扼住了他的咽喉，厉声威胁道： “现在矿场里的大家的性命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如果不听我的，所有人都会死。现在，带我去见由良，所有人就能活。” “到底……出什么事了？” “木叶……千手柱间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