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次喝酒

如果是在现在，一只一斤半的野生甲鱼，少说可以买卖个好几百了，遇到识货的，又不缺钱的，卖个千把块，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那个年代，就不是这个物价了，言尘记得，有一年冬天，老爸在鱼塘里抓到了好几只甲鱼，依稀记得，一只甲鱼大概能买个十块钱的样子。 不管怎么样，今天算是撞大运了，捡了个大货，奶奶肯定很开心，两人在四周寻觅了一番，确定没有甲鱼之后，也就回家了，反正黄鳝抓的也不少，算是大功告成。 两人各自回家。 “奶奶，奶奶......你看我抓到什么了？”走进小院，看见奶奶房间还亮着灯，就知道还在做刺绣，这么大的收货，必须要和奶奶分享。 “你还能抓到什么啊，不就是几条黄鳝吗？别嚷嚷了，快去......你看你把大黄......”奶奶听到呼喊声，知道言尘照黄鳝回来了，少不了又要洗澡换洗衣服了，所有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打开了小院内的灯，一抬头，就看见浑身是泥的大黄还在那里摇着尾巴，搞得院子里脏兮兮的。 “你赶紧带着大黄去河里洗洗干净再回来......” “奶奶，你先看看这个啊！”炫耀的心，让言尘坚持着要让奶奶夸几句才行，拗不过言尘的再三坚持，奶奶终于接过竹篓朝里看去。 “甲鱼，哪里抓的？还不小啊。” “就在田埂上啊，估计是河里跑上来觅食的，怎么样？” “还算可以，我去养着，看看能不能卖点钱吧，你马上要开学了，正好当学费了。” 啊，当学费，言尘心想，奶奶也太抠门了，卖个甲鱼还要用来当学费，这也......不对，这个时候，好像家里要出什么事情了，奶奶估计心里有了什么感觉，所以，一分钱，都要抠着用，这良苦用心，言尘算是明白了。 也没有多说话，叫上大黄，去河边洗澡去了，农村人就是方便，只要是夏天，想洗澡，太方便了，直接去河里就可以完成了，而且，那个时候的河水都非常清澈，清澈到难以想象，不夸张的说，直接喝也不会有问题。 大黄也变得很老实，知道自己这副鬼样子，奶奶肯定不让进家门的，任凭小主人怎么折腾，反正只要清洗干净就好了。 搞定了大黄，大黄独自站在台阶上，来了一个大颤抖，抖干净身上的水，算是完成了任务，只等着主人洗完就一起回家了。 小主人洗澡就比较麻烦一点，这么多年没有在河里洗澡了，晚上的河水清凉的很，言尘泡着泡着觉得这简直比泡温泉还舒服，简直就是人间天堂，可惜的是，还在享受的时候，奶奶又在呼喊他了，喊着怎么还不回家，怎么是不是睡着了。 没办法，奶奶的话绝对是圣旨，抗旨不尊可是要承担后果的，没办法，大声答应一声，就匆匆跑回家，大黄一路小跑紧随其后。 “客厅内亮着灯，桌上摆着两只碗，还有一只绿色玻璃杯，这只玻璃杯很特别，上宽下窄，杯身上有着淡淡的花纹，杯中有东西，浅黄色的液体。 言尘很诧异，这么晚了，要祭祖？ 不对啊，祭祖可不止这些，起码还要多摆几件才对，想起每次除夕，奶奶和爷爷都会很忙碌，烧很多菜，鱼是必须的，还有蛋饺、红烧肉、青菜、鸡鸭、对了，最好吃的还是年糕，那都是自己做的，红糖年糕...... 不行，再想下去，可要流口水了，正好奇这是怎么回事，奶奶从厨房出来了，手里拿着碗筷，放到桌上，语重心长道：“小尘，你马上要读初中了，也算是长大了，今天奶奶给你做了两道菜，你看这个，是你白天钓的鲫鱼，红烧鲫鱼，应该合你胃口吧，这个是煎鸡蛋，你爸爸就喜欢拿这个来下酒。” 这是要喝酒的节奏？言尘想起这个场景了，第一次喝酒就是奶奶安排的，而且喝的是黄酒，说白了，就是烧菜用的黄酒，那个年代，还没有闲钱去买专门用来喝的黄酒，所以，基本上直接喝拿来烧菜的黄酒。 当然，那个时候的黄酒就是黄酒，不是料酒，现在的料酒五花八门，吃螃蟹都有专门的料酒。 “这个杯子你以后好好保管，是你专属的喝酒酒杯。”奶奶指着桌上那个杯子，言尘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奶奶平时藏在什么地方了，反正看着很别致，估计有些年头了。 “喝吧，今天就喝一杯，然后把菜全部吃掉，吃完就去睡觉。” 这完全不容置疑，弄得像是某种仪式一样，看看杯中酒，就这点酒，也就一口的样子，后来的言尘酒量很好，不过，很少再喝黄酒了，如今回到第一场酒，心中倒是有些不安。 没有想到，奶奶会如此注重第一次喝酒，还记得当时，有点害怕，以为奶奶又在恶搞自己，平时都是两个人在家，所以，奶奶经常做出些难以理解的行为，虽然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却也是经常有“惊喜”的。 言尘默不作声，坐下，端起酒杯，就这么看着，想起奶奶几年之后，得了那个病，最后瘦的几乎认不住来，平时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结果可想而知。 没曾想，还能见到奶奶，这也许是老天给了言尘一个机会吧。 “奶奶，谢谢，我以后一定好好努力，孝敬你！” “什么浑话，快喝吧，我去洗锅。”刚才烧鱼的时候，锅还没洗，奶奶从不把今天的事情留到明天做，这么多年，从无例外。 酒是烈的，喝下去，暖暖的。 红烧鱼很美味，果然野生鲫鱼就是不一样，而且还是自己钓的，更加回味无穷了。 那个煎蛋，放了些酱油，奶奶知道言尘不喜欢太清淡，所以加了些酱油增加味道，鸡蛋永远是农村人不可或缺的食物，来的方便，营养又好。 当天晚上，可能是喝酒的缘故，再加上这一天又是钓鱼，又是照黄鳝，体力消耗极大，一躺下就沉沉睡去。 做了一个梦，梦见手掌那颗珠子幻化成了一个姑娘，这姑娘面无表情，冷冷说道：“主人，你要心存初心，才能迎接光明。”说完话，梦就无缘无故结束了，搞得言尘半夜睁开了眼睛，心想，明明叫我主人，怎么还板着脸，这算怎么回事？真该好好向大黄学习一下，要如何和主人相处。 透过蚊帐，穿过窗户，看不到外面任何景物，此时正值农历月末，没有明月，只有漆黑一片，此时浑身都在冒汗，实在太热了，那个时候根本买不起空调，估计整个永溪镇都没人买得起，至于苏城，实在遥远，估计会有人买得起吧，谁知道呢？反正再过几年，苏城就会开始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变化。 自从回到了89年，言尘发现自己变的很容易陷入某种思绪中，而且很难走出来，也许是再次见到过去，心中感慨太多了吧。 迷迷糊糊又睡着了，没有手机可刷，也没有电视可看，除了睡觉似乎也没什么可做的，这也好，健康的作息，是保证足够精力的最佳方法，何乐而不为。 本来还想睡到自然醒，却被小清这家伙弄醒了。 真搞不懂小清是怎么想的，从他家，也就是东新村，走到南新村，怎么也要将近半个小时，这么早就来找言尘，那要多早起床啊，这份执着也是令人钦佩的。 没办法，谁让昨天答应了小清，要带他去钓黄鳝的呢。 言尘闭着眼睛，用了十秒钟，才坐了起来，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小清，你是不用休息的吗？” “小尘哥，不是你让我早点来的吗？”此时，大黄摇着尾巴，也出现在小清身边，咧着嘴，一副看笑话的表情，又好笑又可气。 “行了，我起来了，你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吧.......对了，东西都在柴房，你进去就看到了......记得别弄乱了啊。”小清应声就出去了，大黄这个叛徒竟然不陪主人，跟着小清屁颠屁颠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