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拆台

陆昭仪的葬礼草草了事，在宫里甚至都没有惊起水花。 看得出来这几天萧君衍的心情都不好，当然不是因为死了个昭仪，而是这后宫越发的污浊，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大早沈夭夭就被召进金銮殿，也没讲几句话，上来就让她帮着研墨。 沈夭夭听话的拿起墨条，面对着他这张臭脸研了一早上的墨。 他也不是批阅奏折，而是继续他未完成的画作，看样子这幅画他画了有些时候了，有点类似于清明上河图的风格，画上充满市井烟火气。 身为帝王，他最向往的便是这份烟火气。 萧君衍看着画入了迷，提笔悬空了半天，由心而发：“若朕也是他们中的一个，该多好！” 终于见他说话，沈夭夭凑上来问：“皇上想当哪一个？” “就做这打铁的铁匠，每日除了打铁什么也不用想，只要有一身力气就行！”萧君衍指着画着铁匠的地方开始幻想。 沈夭夭毫不留情给他泼起冷水，“那你天天一身臭汗，灰头土脸的，好看姑娘谁会看上你，到头来肯定是娶一个母夜叉！” “你…！”萧君衍瞪她一眼，又指向下方：“那朕就做一个木匠！” “木匠倒是比铁匠干净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不但又苦又累又没钱赚，每天吸入大量木屑，四十不到，可能就一命归西了！” 萧君衍气的半死，指了指她愣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又往画上一指：“那朕就做个文人，文人总行了吧！” “欸，文人好！”沈夭夭怕真把他惹毛，立马找补：“你看，文人要文采有文采，要风度有风度，最能吸引青楼女子……” “你说什么呢？”萧君衍拿起毛笔就往她头上一敲。 “臣妾说错了，是最能吸引……富家小姐！”沈夭夭捂着额头。 还没消停一会，她又继续嘴欠道：“但是往往这种情况都会遭到小姐父母的反对，然后你就带着富家小姐私奔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一开始轰轰烈烈、恩爱和美，但是在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中，你逐渐发现这富家小姐一无是处，而富家小姐也会觉得你的文采一文不值，你们将会在无休止的争吵和摆脱不了的贫困中度完余生！” 听到这，萧君衍哪还有幻想，气的一拍桌子：“沈夭夭，不拆朕的台你难受是不是？” 这下让沈夭夭一个哆嗦后退一步，仍不怕死道：“臣妾只是想告诉皇上谁的人生都不容易！（当皇上，你就知足吧）” 当然，后半句她没敢说出口。 她的话气人归气人，不过细想还是有一番道理的，萧君衍心里认可下来，又提起笔在熙攘的人群中添了几笔，一个头戴斗笠的蒙面侠便出现在大街上。 “朕要做一个云游四海的侠客！”萧君衍说着看向沈夭夭，还不等她开口就率先拿笔指着她截住：“你不许说话！” 她也没打算说话，沈夭夭只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见她笑萧君衍也忍不住大笑着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若真是游侠，或许也遇不到你了，也罢，就做皇帝吧！”说着他就低头亲吻起来。 突然门外响起陈公公的声音，他是进来看到了不该看的又退了出去，在门口轻唤一声：“皇上！” “何事？”因为被打断，萧君衍有些生气。 “老奴有事禀告皇上！” 陈公公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叨扰他的事那必定是急事了，虽然不舍，萧君衍还是松开了怀里的人，“夭夭，你先回去吧，朕这里忙完便去找你！” “是！”沈夭夭听话的退了出去，门口与陈公公打了个照面，陈德福向她匆匆行了个礼就迫不及待的进去了。 “皇上，杀陆昭仪的那个小太监招供了！” 前几天他故意不再深究此事，任凭陆昭仪残害皇嗣的流言在后宫漫延，甚至他也默认了陆昭仪的罪行，以此来让对方放松警惕。 自从软禁了陆昭仪，栖云殿周围就安排上了暗卫，日夜盯梢，果然不出所料，事情刚刚平息下来，就有人迫不及待要索陆昭仪的命了！ 杀害陆昭仪的目的很明显，为的就是能把谋害皇嗣的这口锅牢牢焊死在陆昭仪身上。 “那太监是受谁指使？” “是夏美人！” “夏美人？”萧君衍沉思良久，本想传她问罪，最后转而改口：“今晚传她侍寝！” “啊？这……”陈公公错愕了片刻，连忙低头应：“是！” 萧君衍觉得还有幕后黑手，眼下不想打草惊蛇！ 晚上，夏美人满是期待的来到金銮殿，萧君衍早已等候多时，这还是第一次被皇上等着，夏美人赶紧跪地请罪：“拜见皇上，臣妾来迟了，请皇上恕罪！” “不迟，是朕早到了！”萧君衍挥退了所有宫人，坐在一旁喝起茶，也没有叫夏美人起身。 不知是不是皇上忘了，夏美人跪在地上小声唤了一声：“皇上！” 只见萧君衍拿着陆昭仪送秦婕妤的那个玲珑球问：“这个东西你认识吗？” 夏美人先是一愣，随即摇头：“臣妾不认识！” “那这个你总该认识吧？”他打开玲珑球，拿出里面的麝香。 顿时夏美人脸色大变，依然否认：“这个臣妾就更不认识了！” 就知道她不会承认，萧君衍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朝外面一喊：“来人，带进来！” 在萧君衍的一声令下，陈德福带人押着那被打的半死的太监进来。 看到这个太监，夏美人再也控制不住，一脸惊慌失措，萧君衍看在眼里，端着茶不紧不慢轻吹着，饮下一口，才问：“这个人夏美人也不认识吗？” “臣妾……”夏美人咽了咽口水，自知大难临头，也不再嘴硬，却也不敢承认，将头埋在地上瑟瑟发抖。 “这个太监可全都招了，说吧，为什么要杀陆昭仪？”竟然不是雷霆大怒，此时萧君衍平静的就像话家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