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缓兵之寄

阴暗的街巷中暗流涌动。 压下邪教力量的白夜压下溢散的血色焰火，全神贯注。 柳生乱波持刀而立，身子紧绷如蓄弦之弓。 而在他身后，于他自己的影子中，探出半个身子的持刀人佝偻着背，散发着无穷尽的杀气。 白夜心下忧愁不已，已经没了找柳生乱波结账的欲望，提步欲走，口中讨饶道： “看来还是贵教的事务比较匆忙，我不打扰，你们慢慢来……” 说着，白夜右腿向后一撤，打算退出巷子。 只见得白光一闪，白夜心中一惊。 那日在玉常那老头的阁楼中自己可是见过这销魂一刀的，再也顾不得其他，催动着血焰之术猛然闪过，堪堪躲开已然及身的一刀！ 不，还未完全躲开。 白夜感受到脚踝处凉飕飕的触感，心知自己的鞋子已经被切开，若是再慢一分。 恐怕自己就要跟右脚说再见了。 白夜暗骂：真是被这个柳生乱波害苦了。 持刀人心中微微错愕，自从修成这追影刀术以来，自己还第一次遇见在自己刀下躲过一击的忍者。 他剧烈咳嗽几声，沙哑的声音鼓励道：“好，再来！” 话落间，持刀人身影乍现白夜身后，伴随着一道阴寒的注视，三刀已现！ 白夜顿时也起了火气。 我不想惹事，是因为我怕事。 跟赐死教会折腾来折腾去一点收益也没有。 回头还要被玄间他们嘲笑。 可这持刀人这么搞，即便是心境平和的泥菩萨也得生出三分火气。 白夜不再躲闪，从身侧射出数道带血的红线。 却正是多日不见的飞针术！ 但这飞针上带着的殷殷血迹，却暗藏着白夜的伎俩。 血焰术可以经由邪神力量驱使，移动身形，在这个前提之下，结合飞针术的大范围打击和远程优势。 几乎没人可以用近身战伤到白夜，除了他自己。 只听血焰术炸响声不绝于耳，刀光错落，钢丝崩响。 数道白光血色交响辉映，须臾之间，两人已经交手数个回合。 但白夜一直在闪躲，对方掌握的追影术已趋化境，飞针几乎抓不到对方的身子，甚至乎陷入了以钢丝量取胜的怪圈。 眼见并不算宽敞的小巷已经被纵横交错的钢丝填充，持刀人终于停下了攻势，沙哑的声音问道： “血焰术？” “哪里学来的？” 白夜自然不可能接茬，一来不可能平白无故谈论自己的身世，二来他也不是能够随意出卖玉常的人。 他朝向柳生乱波狠狠道： “可看的够爽？都不出手帮忙！” 柳生乱波口中倒是委屈，笑道： “白夜小哥你可是冤枉人，若不是我按兵不动，这使拳的家伙和他身后的怪人可不是吃素的……” 谈话间，白夜自是注意到使灵煞拳的邪教徒身后聚集了一群怪人。 他们衣衫破损，无神的双目大多眼望前方。 漆黑的肤色无不昭示着力量的来源。 “妈的！我早该想到，他们说的怪人全都是不死身！！” 白夜低声嘀咕着，自然被柳生乱波听到，他奇道：“不死身？什么不死身？” 事态的发展没有平稳到能让白夜当上解说员。 连续的战斗已然消磨光了持刀人的耐心。 剧烈的咳嗽几乎快要打断持刀人的讲话，他断断续续下达命令： “拿刀的……咳咳咳……带回去，使针的……咳咳……打断手脚我亲自审问……” 言罢，那人遁入阴影，潜藏起来蓄势待发…… 白夜的压力却丝毫未减，面对二三十个不死身，难道让自己一个个给他们分割开然后封印？ 面对持刀人的吩咐，灵煞拳点头称是，领着教徒悍然冲来！ 柳生乱波流下一滴汗来，快速问道： “白夜小哥，你有没有脱身良计？” 白夜低语道： “有，缓兵之寄。” “缓兵之计？如何讲来？” 此寄非彼计，等到柳生乱波意识到时，白夜已经开溜。 他顿时明白这缓兵之计是个什么意思。 合着是稳住我自己，让你先跑啊！ 柳生乱波一刀挥开迎面缠上的灵煞拳，立即抽身而退。 两人在街道上狂奔起来。 才出巷口，更多的不死怪人不断从巷尾街角围拢过来，让离心离德的二人不由得肩并着肩防备着各种攻势。 白夜这边飞针激射，套用的木遁查克拉几乎全抽来驱动螺旋丸，一颗颗飞针螺旋丸如同单兵导弹一般将怪人击成一团碎肉。 在击碎教徒身体的一瞬间，他们的皮肤往往在瞬间变黑，邪神的力量贯穿全身。 一如白夜当日驱动邪神力量的模样。 但不同的是，被邪神力量贯穿之后的教徒越发狂乱，几乎失去了理智地向二人冲来！ 而柳生乱波刀光舞地密不透风，伸头砍头，迈腿斩腿。 但怪人悍不畏死，伤不知痛。 没了手脚却不妨碍他们继续攻击，已经一滩烂泥却还要凑身上前，意图啃下一块肉来。 邪教单纯以几乎无穷尽的士气与血肉一步步缩短两方之间的差距。 灵煞拳的邪教徒此刻也不再贸然攻击，只在阻止二人脱离包围圈时出手组织。 消耗战。 这下坏事了！ 白夜心中暗叹，他不由地扫视四方。 此刻二人还在纵横交错的巷道之中，不死怪人虽说无穷无尽，但他们的体质却没有表现出后日里飞段那强大的素质。 他们肯定无法跳房顶。 但灵煞拳在一面窥探，无论如何都得先拖住他！ 白夜抽个空荡，飞针螺旋丸荡开一滩血肉向柳生乱波高声道： “拖住他三秒！” 柳生乱波闻言眼神微虚，查克拉灌注刀身，用刀身锤开方圆三米的怪人，抽刀直取灵煞拳心口。 那邪教徒恍然一惊，只得回防。 未曾想柳生乱波口中呼道：“疾！” 刀锋骤然炸响，一刺贯穿了灵煞拳胸膛。 穿心而过！ 得手间，白夜却眼见那伤口未曾见红，却爆发出深邃的黑纹！ “柳生乱波！快退！” 白夜双掌拍地，口中继续喝道： “起！” 只见得土陆大震，分隔开的木化为土属性查克拉的柱间力量展示出惊人的强力。 二人顿时被隆起的土丘举上一个台阶。 白夜心中大喜，只要纵身一跃，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小巷子。 才高兴了一会，只听得台下一声闷响。 怎么回事！？ 失重感袭身而来。 土石台阶轰然塌陷，连带着白夜只得用飞针稳住自己和柳生乱波的身形。 碎石落地，街道砸出一大块废墟断木。 不可能？！那人的灵煞拳还未到如此地步！ 白夜抬头，目光穿过四起的烟尘。 却见到灵煞拳那人喘着粗气，双拳肿大异常，暗红色的双臂从胳膊处散出墨色的经络。 与身形已然不成比例的怪异结构让他像个双臂肿胀的大猩猩。 白夜收回飞针，就连柳生乱波也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色，严阵以待。